“九、九郎？”
萧筱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这双漂亮的凤眸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直觉不妙。
“小小觉得我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
这是恼羞成怒？还是自己搞错了？
萧筱再傻也知道不能承认，她干笑两声，“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有话好好说。”
“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我觉得…”李治停顿了一下，眯了眯眼，“该重重的罚你才是！”
说着，大手扯着被子一抖，萧筱就如同粽子被剥了皮，煎饼散了架，被他箍着腰肢狠狠搂紧怀里，狂风骤雨般的亲吻落了下来……
男人带着泄愤般的怒气攻势凌厉，萧筱的舌根都被吸吮得发疼，身体也被不停地搓揉抚摸。
到了此刻她哪里还不明白，不行的不是他，是自己的脑子！
“唔唔…”
几乎要缺氧了才被放开，李治稍稍隔开些距离，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的小女人，她眼圈发红，发湿鬓乱，嘴唇微微启开，被吸吮地仿佛花瓣娇艳，能瞥见里面雪白的贝齿和刚刚尝过的檀舌。
他错开眼神，再看那身惹得他方寸大乱的寝衣，如今也乱得不成样子，露出一大片让人目眩的雪白肌肤。
“这衣服不错，是你自己做的？”
手指轻佻地解开细细的系带，他拿着那两片三角形的布料端详，然后随手一抛。低头，薄唇若即若离地在她身体逡巡，呼出的气息温热暧昧，让她忍不住皮肤战栗。
“是，九郎，别……”
“嗯？别什么？”
窸窸窣窣间，又有衣服被脱下，李治一改刚才的急躁，竟慢条斯理起来，耐心地唤醒身体，诱她沉沦，却又在下一步远离。
萧筱觉得仿佛被一团火炙烤着，却得不到一个痛快，只得哼哼唧唧地认错：“我错了……”
恨恨咬了一口，“错哪了？”
“呜……胡思乱想，误会你了。”
“还有呢？”
“……”
萧筱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和审问，一咬牙反客为主，“谁让你对我那般冷淡？我就是一时想岔了嘛。”
“冷淡？”李治成功被气到，也不耐烦再这般文火慢炖，直接大肆攻伐，抵死缠绵。
李治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什么冷淡，什么力不从心，根本不存在的。
夜已三更，龙榻才平静下来。
明黄色的床帷被掀开，李治披衣下床，倒了一盏温水回来。
萧筱脸颊绯红，正撑着身子坐起来，身前的薄被滑下些许，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细致的锁骨，上面星星点点分布着淡红色的吻痕。
李治顿了顿，将她扶起靠在胸前，茶盏凑到她唇边，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
直喝了大半盏，萧筱才推了推，声音还带着些慵懒和娇气：“不喝了。”
李治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才把茶盏放在床边的案几上，搂着她往里挪，还不忘温柔低头：“有没有不舒服？”
“没。九郎，你为什么…”
萧筱有些不好意思，他虽说要狠狠罚她，但整个过程中一直在克制自己，一切以她的感受为先，温柔又细致，而且到了最后关头，还……
想到这里，她脸上飞起薄红，似有所感：“你是担心我再度有孕吧？”
见她猜到了，李治便不再隐瞒：“嗯，我问过太医令，他说妇人即便在哺乳期间，月信不通，也不能保证不会再度怀娠。”
没错，即便在现代，还有好些人认为哺乳期同房不用做措施，因为不来月经就不会怀孕。但月经的恢复和卵巢恢复排卵并不存在因果关系，只与妈妈体内的激素水平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易孕体质的姐妹，会生完孩子没两月就又怀孕的原因。
话说回来，萧筱知道真相后，想想自己先前乱七八糟的猜测，也觉得有些汗颜。
“我还以为……”
李治捞起她的手，一边亲吻着手指，一边语气带笑：“以为我故意冷落、始乱终弃？后来又觉得是力不从心、难言之隐？”
“咳咳，没有没有。”萧筱的解释听着毫无底气，为了面子，只得不服气地反问：“你也不跟我说，突然就成柳下惠了，我会疑惑也是难免。再说了，若没有今日这一出，九郎你准备清心寡欲到什么时候？”
“我给太医令下了令，让他熬制些适合男子用的，有避孕效果的汤药来。不想药没等来，某人先忍不住了。”
“啊？”
李治说得轻描淡写，却把萧筱整个震惊了。
“可是，是药三分毒……再说，你是皇帝，以后都不打算再要后代吗？还有，要是传了出去……”
话说得颠三倒四，由此可知萧筱心中震撼。
不说古代都讲究多子多福，这位可是真的“家中有皇位继承”啊。
“既然是药三分毒，你用多了也不好；至于后代，我已经有六个皇子，三个公主了，虽比不上先帝，但继承人在精不在多，儿子多了，一碗水端不平，难保不起异心。等我百年之后，再联合起来造反，如汉时的七国之乱和晋代的八王之乱，可见多子也未必多福。”
李治低头看她，“更要紧的是，小小，我承诺过以后只有你一人，又不愿再见你受生育之苦，这便是最有效的办法。”
“九郎……”
萧筱不知他自己竟想了这么多，一时竟有些哽咽。
“感动了？”李治担心她多想，故意调笑道：“小白眼狼，现在不怀疑我了？”
“我本来也没怀疑。”
萧筱还在嘴硬，红着眼捶了他一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本不打算让你知道的，就是怕你有负担。现在明白了？”
“嗯，我觉得还是让孙神医来看看，最重要是对健康无害，否则不如不用。”
“好。正好，苏敬之前上书，《唐本草》已经编完了，我想借赏赐机会，将孙思邈留在长安。”
萧筱私心里也想把这位药王大人留下，但明白对方志不在此，只得劝道：“老人家淡泊名利，年岁大了难免固执，九郎别直接下旨，先与他商议吧。”
“好，听你的。”
过了几日，李治在朝上宣布，《唐本草》编撰完成。
这不仅是唐朝，更是千年历代封建王朝中，第一本国家级药典。
随着它被颁行天下，从庙堂到乡野，中医药知识极大地得到推广和普及。
萧筱拿着崭新完整的《唐本草》更是激动不已，这本书到了后世只余残卷。今日得见真颜，对于从小学医的她而言，也是莫大的荣幸。
不曾想，过了几天，又来了一个消息：
长孙无忌，在黔州自缢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