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沉,月亮高挂。
整个上京城安静下来。
苏玄一身黑衣飞身在其中,后悄无声息进入户部侍郎张仲的府中。
苏玄看着上次放账本的地方空空如也,暗道:王爷猜的不错,这户部侍郎果真有问题。
突然整个府中灯火通明。
被发现了!
他立即破窗而出,但整个书房已经被团团包围。
户部侍郎张仲神态自若,缓缓抬起手:“竟有贼子敢来我府中盗取财物,给我抓住他!”
周围的人一哄而上。
苏玄拔剑与之抗衡,他知道对方不是要抓住自己,而是是想要自己的命,由于对方人太多,他只能先防,等待时机再杀出去。
突然发现张仲身边没人保护,苏玄眼神一凛,机会来了!
他踩着别人的肩,冲着张仲去,他的本意是挟持对方,好全身而退。
没想到对方丝毫不慌,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他。
苏玄只见张仲直接用手接住了自己的剑。
苏玄大惊,原来这户部侍郎竟会武功!藏得可真够深的!
张仲右手拽住他的剑,往前一拉,左手一掌打在苏玄胸口,他整个人被一掌击退几米远。
知道自己不是张仲的对手,他趁着被击退的时机,强忍嘴里的血意飞身离开。
张仲伸出手,一把弓箭出现在手上。
眼神阴鸷地看着苏玄,沉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完手用力拉满弓弦,咻一声,箭正中苏玄后肩。
苏玄在空中踉跄一下,最终还是全力逃走。
“大人,追吗?”
张仲冷笑:“不用追了,箭上有毒,他死定了。”
“爹,我刚才好像听见了打斗声,什么贼人胆敢闯户部侍郎的府邸。”张文泰大摇大摆走过来。
他衣衫不整,脖子上还到处留有鲜新的痕迹。
张仲一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你瞧瞧你什么样子,给我滚去房里,别出来给我丢人现眼。”
张文泰理了理衣服,满不在意道:“我什么样子?我这不是刚睡醒吗。”
“还说我丢人现眼,我哪儿给你丢脸了,又不是我想挨打的,对方是寒王殿下,那我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张仲一巴掌甩过去:“你还敢提,平日里为父就一直教导你,祸从口出,你从来不把我的话听见耳里,你不挨打谁挨打。”
张文泰睁大双眼看着他爹,道:“爹,我可是你儿子,你不为我找回公道就算了,还一同打我。”
张仲袖子一甩:“把少爷送回房间!”
张文泰被两名下人架着回去,“放开本少爷,再不放开本少爷杀了你们。”
张仲冷声道:“少爷房里的人是谁送来的。”
一人支支吾吾道:“大…大人,是属”
不等他说完,张仲一剑斩断他的喉咙。
“少爷就是让你们这些下人给带坏了!”说完把剑哐当一声扔地上。
另一边逃走的苏玄。
苏玄杵着剑跪地,箭穿透他的肩膀,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看着黑色的血,知道箭上有毒,他立即点穴为自己封住经脉,又从怀里掏出各种药丸。
看着手中的药丸,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然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死。
他仰头全部吃进嘴里,他逃得慌张,只想着暂时不能回王府,所以根本不知逃到了何处。
他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有点眼熟,香山书院?
自己竟然来到了这里。
苏玄杵着剑离开原地,他想,得找个地方先把箭拔了。
宴明朗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爱来自己的院子,就不能去别处嘛!
她根本经不住吓的,要是再来几次,她想自己肯定会原地吓死。
论谁睡着时,突然被一浑身血腥味人捂住嘴,剑架在脖子上,这没吓出毛病都是他上辈子积的福。
苏玄小声道:“宴监院,是我。”
宴明朗:“……”
这黑灯瞎火的,我特么哪儿知道你是谁!
“我受伤了,要借宝地休息片刻。”
宴明朗:“唔……唔唔唔。”你说借就借?我特么不愿意!
苏玄以为他这是同意了,便收回自己手,再也撑不住,隔着被子倒在宴明朗身上。
宴明朗抬手戳了戳对方,见没反应,又大力推了推,还是没反应。
这是晕过去了?
特么的,你就不能往旁边倒一点吗?这让我怎么起来?
宴明朗费尽吃奶的力气,终于把人从身上推开,她下床点好烛火,扯下苏玄脸上的黑布。
娃儿他爹!
这是要死了?
她伸出手探了探苏玄的鼻息。
咔嚓一声……
“啊!!我的手!”宴明朗大叫起来。
苏玄又醒了过来,想起自己在宴明朗这,他咔嚓一下又给宴明朗的手腕接好。
“宴监院,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出于本能。”
宴明朗扶住自己的手,转过身偷偷摸了一把眼泪。
本能你大爷!我特么上辈子欠了你的,你处处与我作对!
“还请宴监院帮我个忙。”
宴明朗转身看着他,就那么一会,床上已经沾满了他血,伤这么严重?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苏玄满头大汗,费力想扯破肩上的衣服,奈何自己没力气,没扯破。
没办法,只能脱掉了。
宴明朗被苏玄身上的伤吓得腿软,中箭的地方早也乌黑一片,夹杂着黑色的血,对她这种没见过什么伤口的人来说可怕得很。
“请宴监院帮我把箭拔出来。”
什么?
她连忙拒绝:“我不敢,你这伤得太严重了,得去找大夫。”
“我不能去找大夫,会被人发现的。”
那你来我这就不会让人发现了?你搁这害我呢!
“这位苏兄弟,我是夫子,不是大夫,我不会治病。”宴明朗解释道:
“要不我去王府找人把你弄回去?”
下一秒。
“我还是帮你拔吧。”说完慢慢推开脖子上的剑。
苏玄把忍着痛把箭羽掰断,咬住自己的衣服,示意她拔。
宴明朗颤抖着手放到苏玄背后的箭上,道:“那我直接拔了啊。”
苏玄抬手来不及阻止,闷哼一声。
“怎么了?”宴明朗一懵,“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苏玄:“……”痛到不想说话。
片刻,苏玄咬牙道:“宴监院,你拔反了,剪头在我前面,不在背后。”
哦哦哦,对。
她这是受了电视剧的影响,里面都是朝背后拔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重新来到苏玄的身前,一手握进箭头,一手抵住他的肩。
眼睛一闭,手猛一用力,一道血溅到她脸上。
苏玄直接痛昏了过去。
宴明朗把箭头扔在苏玄的衣服上,急忙道:“你不要死啊,要是死在我这,我可就麻烦大了。”
她去端来一盆水,给苏玄的伤口清理了一下,看着一直在流黑血的伤口,不行,这明显就是中毒了,得把毒吸出来。
艹!这怎么吸啊?
余光扫到一旁的竹筒杯,有了!
把毒吸干净后,她然后拿出金创药倒在上面,随意找来一干净的衣裳,撕成布条为他包上。
等终于把苏玄弄上床后,天已经快亮了。
看着床上的人,宴明朗咬牙,要不是看在你是安安爹的份上,早把你丢出去了。
苏玄死在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死在自己这里,不然她对不起安安。
床被人占了,她只能将就趴在桌子上睡。
赵青寒这几日是歇在书房的,见到了这时候,苏玄还未回府,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来人。”
苏夜出现在门外:“王爷。”
赵青寒道:“苏玄应当是出事了。”
大哥?
“属下立即带人去找!”苏夜道。
苏夜根据他大哥留下的线索,来到了香山书院。
此时天已经明亮,他和十七偷偷潜入书院。
见苏玄的伤已经包扎好,只是身上仍有于毒。
“宴监院,宴监院。”
宴明朗睡得正香,被人晃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自己屋里怎么又来人了!这年头的人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
“多谢宴监院救了我大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原来是来接苏玄的。
“你们打算现在把他弄走?”
苏夜点点头,他得带苏玄回去解毒,而且身上的伤也得重新用药。
宴明朗道:“你们现在能悄无声息的带他出去吗,这时正是学生起床上早课的时候。”
苏夜和十七对视一眼,确实,不能让人知晓他们在书院。
“你们先在这等一会,待学生上课时再离开。”
苏夜:“如此,便多谢宴监院。”
接着又面无表情道:“这事仅有宴监院一人知晓,还请宴监院不要传出去。”
瓦特?
宴明朗嘴角抽抽。
什么叫仅我一人知晓。
你不是人?
你旁边那位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