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着绵绵小雨，灰蒙蒙的颜色覆盖着整片天。
顾家。
别墅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阿姨默默收拾大厅的地面。
顾有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别没事摆臭脸，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拿着报纸的顾有怀瞥了一眼往厨房走的顾莫宇。
顾莫宇不理，径直向冰箱走去并打开，对顾有怀的话置之耳旁。
伸手从冰箱里面拿出一厅可乐。
利落地打开，往自己的嘴里猛灌一口。
“咳咳、咳……”
食指拂去嘴角的可乐渍。
顾莫宇此刻脸上的表情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苦涩。
阿姨听到顾莫宇咳嗽的声音，担心地开口，“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之前不是说了这种东西不要喝太快嘛？”
酸涩点点，在少年的心里泛开。
木木地回答，“下次我会小心。”
沙发上顾有怀的视线只能模糊地看到顾莫宇的背影，复杂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他们父子二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变到如此陌生的田地。
不止是陌生，是水火不容啊。
顾莫宇从厨房出来后，视线根本没在顾有怀的身上停留。
“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莫宇脚步不停。
“我问你话呢！”
身为父亲的顾有怀感到自己没有被尊重。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顾莫宇脚步一顿，转身。
语气尊敬，但是在顾有怀的耳朵里嘲讽的意味更加明显，“您是在教育我吗？”
甚至少年的嘴角还扬起了一定的弧度。
“我是你爸爸！”
少年的眼眸下垂，掩去了里面的不屑。
血缘上的无奈选择罢了，我宁愿不是。
“所以——”
少年抬眼看着顾有怀，等着他的下文。
看着顾莫宇生分的样子，顾有怀心里的火直窜。
以及无力感。
“顾莫宇！”
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大厅回荡，中气十足。
“我听得见呢，您不必如此大声叫我的名字。”
少年漫不经心的回答与顾有怀冒火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莫宇，这就是你的教养吗？这就是你在学校学习的东西吗？”
少年散漫的表情在顾有怀的数落下渐渐收起，而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没人教，何来的教养。”少年见顾有怀表情不对，笑得更加开心，“我在学校什么也没学哦，和你沾边的东西，我都不想触碰呐。”
确实，顾莫宇在学校是出了名地学习态度差。
每次的考试试卷全部都是白卷上交的。
只是从没有人知道他顾莫宇，在每一节老师的课上都有好好听。
虽然，连上课的状态他也是吊儿郎当。
不过，都无所谓。
没有人会因为他有好成绩而多改变什么。
他的愿望，也不会因为这些而得偿所愿。
“顾莫宇，你说得太过分了。你现在住的，是我的房子，连你身上穿的，也是我弹琴赚来的钱。”
少年的脾气瞬间上来，冷酷而有礼貌，“那就尽数还你。”
顾有怀看到少年脱下自己的外套，气到说不出。
这不是他的本意。
为什么每次和自己的儿子交流，总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初坚定地选择钢琴，真的是他错了吗？
顾有怀拉不下脸。
阿姨原本在边上听两个人的对话就着急，现在看顾莫宇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顾不上什么不要干涉主人家的事。
走上去捡起顾莫宇丢在地上的外套，“莫宇，先生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阿姨。”顾莫宇不知道和阿姨说什么，转头看向站在沙发边上的顾有怀，“如您所愿，我马上离开。”
轻轻推开阿姨的手，在阿姨担忧的目光下，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阻止自己。
顾有怀看着少年往门口走，气血上涌，“走了就别回来了，有本事一辈子待在外面！”
少年背对着顾有怀，“自会如您所愿。”
“先生……”阿姨也是不明白，好好的一对父子，怎么会闹成这样。
顾有怀嘴硬心软，“不管他，正好让他吃吃苦头，反正也成年了。让他知道，离开了这个家，他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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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妍,你在哪里？”少年委屈巴巴地开口，“我好冷啊。”
“好冷？”电话那头少女的声音甜蜜如糖，含着担忧，“你在哪儿啊？”
顾莫宇仿佛隔着电话闻到了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突然好想抱抱她。
不自觉瘪嘴，有卖萌嫌疑的少年，声音也软了下来，“我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不知名的角落？”少女声音轻柔地重复。
随后无奈地叹气。
“我们共享一下定位吧。”
“嗯。”少年的应答带着丝丝鼻音，比平常多了几分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