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皱眉。
下意识就是，不愿意。
哪怕再好的朋友，都不能涉及她的生活以及打探她的隐私。
她也这么要求自己。
除非征得了她同意，或者她愿意主动去说。
不然她会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宋茜能跟她这么好，也主要是尊重她这点。
不过分亲近，又不刻意远离，相处起来很舒服。
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你感情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挺痛苦的。”
陆昭昭无法感同身受，但大概想想也知道不好受。
“可我这确实不方便，很多活要干。”
“没事，我帮你啊，正好分散注意力。”
陆昭昭检查完上汽的蒸笼后答应了。
还好，只坏了一个。
得叫人补补。
没过几天，宋茜带着行礼和一大堆零食来了。
陆昭昭毕业就没再见过她，如今一看整个人瘦了很多，下巴都变尖了，连黑眼圈都有了。
“这哪上得是班啊，这是压榨吧。”
“自作自受。”宋茜想到那段日子，依旧无法释怀。
“一个首席秘书而已，真是比老妈子都操心。”
“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许是没人可以倾诉，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宋茜吧啦吧啦着就没停。
先是她毕业之后成功收到了大公司的offer，之后顺利进入，先从文员做起，一年里连晋好几级，直接爬上了首席秘书的职位，然后终于接触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老板。
那个男人长相帅气，办事利落，更是年轻有为。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说在接手时公司还岌岌可危，他上任后更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把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挽回，是无数商界精英嫉妒和无数女人心里的白马王子。
这样的男人哪里找？
没接触他之前，宋茜以为那些女人在夸大，接触他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那些女人的想法。
后来他对她示好，他们住在了一起。
但是因为他的身份原因，他们只能暂且隐瞒关系。
她体谅他，同意了。
她以为自己是他女朋友，可是到后来她才发现，她根本连个名分都没有。
像个小丑。
可是他真的很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
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只要陪伴的足够久，他一定会有所动摇的，会知道她的好。
明明最开始他不也说，她最好吗？
那一段日子，算是她欺骗自己最严重的日子。
他搂着其他女人时，她告诉自己他这是不得已逢场作戏，那时她是陪伴在侧的首席秘书，连阻止的立场都没有。
他深夜一两点回来时，她告诉自己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他留着一盏灯，把凉了的饭菜再热好，只为了他能感到心里温暖。
他回家不回消息时，她告诉自己他很忙没看见。
他跟其他女人暧昧，跟她说不要陷得太深时，她哭得天昏地暗。
之后他打电话来时，她所有的情绪都没了。
然后告诉自己，他很好。
明明他只要跟她说，他和那个女人没关系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可是他花了整整半小时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
之后她依旧面带微笑毫无破绽，骗自己说，等吧。
等他跟那个女人完了，他会知道自己的好。
只是后来，那个女人确实完了，他还是没知道她的好。
“所以昭昭，我是不是很像个傻逼？”
“你问心无愧了，他不珍惜是他的事。”
“可是现在我想起来，我竟然还是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活的比他好个几十倍，气死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或许是不甘心？道理谁都懂，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人？”
“你是爱他的。至少真的爱过。”
宋茜盯着院里的草芽，神情悲戚，“那些女人都图他的一切，可是我不图，我只是单纯觉得他这个人好。”
她以为自己在流泪，可是抬手擦拭时，却干涩无比。
原来眼泪，早已不知在何时流尽。
对于失恋，陆昭昭没有安慰办法，手足无措的像个憨批。
宋茜噗嗤一声笑了，“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没尝过这种感觉。”
“人家姐妹们都说了，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好大国。”
说完陆昭昭就心虚了，她好像已经喜欢宋长安了。
怎么办？
“不过，遇到喜欢的人还是不要犹豫啊，不错过才是最好的，至少曾经拥有过，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不是？”
“啊这，你说得对。”
“我会记得他的好，然后各自安好吧。”
“姐妹，大可不必。你没发现他在pUA你吗？为自己的行为找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冠以正常标签，还跟其它女人眉来眼去，这不就是海王吗？”
宋茜本来都是一番“往事随风去吧”的心态了，结果她这么一说，她顿时想起种种，埋头入臂间，啜泣声声入耳。
陆昭昭砸吧，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像没有吧？
根据她的描述得出的啊？
存在逻辑错误性吗？
“我想吃桃酥，鸡蛋糕，蜜三刀，芝麻酥，贵妃酥，绿豆糕，米果，桂花糕，糯米糕红枣糕黑米糕豆沙松糕……”
陆昭昭傻眼。
“不是姐妹，咱这……”
“哇……”
“行行行我做我做。”
宋茜这才没声了，但依旧没抬头。
陆昭昭走到厨房，叉腰。
她觉得下一个视频标题就是――这么宠姐妹的up猪真的常见吗？
她真做了。
十份糕点。
不仅把宋茜哄好了，连两个老头子都循味来了。
陆昭昭有印象，那次年夜饭坐在老一辈那桌的。
应该是宋长安爷爷吧？
才吃不到两三个，照顾的阿姨就找来了。
很是无奈，“少东家说了，您俩不能吃太多甜食。”
爷爷伸出手把盘子护着，“哼，他吃不得甜嫉妒我。”
阿姨叹气，“……您忘了除夕夜隔食第二天三餐都没吃的事儿了？”
祖爷爷憨憨笑，牙齿松了，他一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