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中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魔景还特意穿了件斗篷，戴上帽子遮去浓密的黑紫色长发。
原以为人多眼杂，会有些麻烦，所以一路上都格外小心，走出传送阵的时候，魔景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传送阵外，除了把守的士兵，四周空无一人，不远处的告示墙上，几行红色大字异常醒目。
“魔桑上尊要收徒？”
魔景读完告示，凝眸沉思，喃喃自语。
这些落在钟离慕一眼里，便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于是好奇地问道：
“魔桑上尊是何人？竟有如此号召力，收徒而已，这么大阵仗，恐怕只要是个会喘气的都去了吧？”
“魔族第一阵法师，父帝的心腹，成为她的徒弟，几乎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说这话时，魔景语气中带着几许难得的向往，遗憾和无奈。
他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
“殿……公子也想成为魔桑上尊的徒弟？”
余光瞥见传送阵旁目不转睛的守卫，钟离慕一换了个称呼，至于什么景不景的，还是算了吧。
“自然。”
魔景抬眸看向钟离慕一，微微颔首，言语间也很是推崇。
“魔桑上尊是真正的强者，为魔界子民所敬仰，不但阵法造诣在魔族史上无人能及，修为更是仅次于父帝的存在。”
“可以说，魔桑上尊是父帝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你想想，她举荐上去的人，父帝可会重用？”
“就连我那些平日目中无人，狂傲自大的兄弟们，对魔桑上尊也是毕恭毕敬的，他们每一个都想拜魔桑上尊为师，不过很可惜，人家一个也没看上。”
钟离慕一闻言，若有所思。
“上尊收徒的眼光很高？”
“嗯，上尊收徒看重修为，更看重在阵法一道上的天赋，两者缺一不可，能成为阵法师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天赋还需万里挑一，让无数人望而却步。”
当初带兵入侵精灵族的魔渊，不就是魔桑的徒弟吗？他手里专门用来克制寒泠和精灵族的两个阵法，似乎就是出自魔桑之手。
再者，无妄稠林的护族大阵想必也是魔桑破除的吧？魔渊可没那本事。
至于阵法嘛，好像，也就那样吧！
是魔桑轻敌了，还是实力不允许？
不如去亲自试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上尊的法眼呢？
人员密集的地方，或多或少能探听些消息，若是一不小心得了上尊青睐，扶摇直上不就指日可待了？
暗灵珠十有八九在魔帝手中，取得魔桑信任，借助其关系接近魔帝，是最快捷，最省时，最有效的办法。
就算打听不到消息，又没被魔桑看上，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左右都不亏。
“公子，你觉得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你是阵法师！？”
“嗯。”
“你也想拜魔桑上尊为师？”
魔景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定定地看着钟离慕一，语气冷了几分。
钟离慕一当然知道魔景为何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无非就是担心她通过测试，成为魔桑的徒弟，另攀高枝，背弃他。
她仿若未觉，平淡地回望着魔景。
“公子，我若侥幸成为魔桑上尊的徒弟，讨得上尊欢心后，便可寻个合适的时机，将你引荐给上尊。”
“如此，其他皇子也不敢轻易动你，同时还有了面见魔帝陛下的机会，比起通过和他们争斗引起陛下的注意，要简单很多，何乐而不为呢？”
魔景心动了，但并没有即刻松口，而是仔细思考着钟离慕一话里的真实性和可行性。
对此，钟离慕一毫不意外，她也不着急，因为，她说的话诱惑力实在太大，魔景一定会同意的。
“好。”
片刻后，魔景点头了。
“你有几成把握？”
钟离慕一微微一笑。
“这可不好说，要先知道测试的内容，我才能做出判断。”
魔景又抬头看了一眼告示，毅然决然地转身，带着钟离慕一朝中层的中心位置走去。
……
两刻钟后，二人来到魔桑收徒测试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一眼望去，除了攒动的人头和中间的高台外，什么也看不到。
高台上空，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阵法，再往上看去，是百来级白玉阶梯，阶梯两侧，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排列，尽头的椅子上，坐着一名身量高挑的女子。
此刻，女子眉头微蹙，神情不耐地看着台上正在测试的男子，挥了挥手，一道魔力扫来，男子被拦腰斩成两段。
两名士兵面无表情地走上高台，将两截尸体拖了下去，清完场，下一个测试者又继续上台，进行测试。
很明显，那女子应该就是魔桑了。
钟离慕一曾想过，魔族人口中的第一阵法师，会是一个什么样形象，可能是老头，可能是老妪，唯独没想过会是一个美艳的妙龄女子。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幕，围观群众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哎，又不行啊。”
“是啊，上尊在此举行收徒测试，已有足足三日，中间都不曾停歇，还是找不到一个符合心意的。”
“上尊为何会到中层收徒啊？按理来说，我们这一层的人，都没有资格吧？”
“我听说上尊先前已经在顶层举行过测试了，一无所获，这才勉为其难破格来了中层，只是如今这情况，怕是……”
那人说到此处就止住了，钟离慕一和魔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挤进来，默默站在一旁听着。
“话说，上尊怎么会突然收徒啊？此前并未听闻有任何动静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有渠道，据说几个月前，魔帝陛下派人攻打精灵族，没想到竟然全军覆没，只有上尊的徒弟，魔渊大人逃回来了。”
“你们猜后来怎么着了？”
“别卖关子了，这种事怎么猜啊？你快说，别逼我求你。”
“切~没意思，那我就继续说吧，魔渊大人回来的时候，被人在识海之中设下了杀阵，他说自己带回了重要消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恰逢彼时上尊去了陛下那里，只留了徒弟们在家研习阵法，他们见魔渊大人所中之阵极为玄妙，便忍不住想试试看，能不能破除。”
“经过一番研究，他们一致认为，那阵法只是故弄玄虚，徒有其表，根本不值一提，不免放松了警惕。”
“然而，就在几位师兄弟尝试破解之法时，一直没有反应的阵法突然爆炸，几人来不及躲闪，无一幸免。”
众人听完，一片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