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aunt答应你。”
虞晚替儿子应下,暂时缓和住尴尬场面,偏有人不买账,跳出来砸场子,“送的什么?洋娃娃、破房子我不要。”
钟乐瑶送的假期手信是她爱玩的芭比和doll house,虫虫不喜欢,还说丑,在家拿玩具椅子敲松子壳。
“不是洋娃娃,是领结,是我亲手做的,你一定会喜欢。”
礼盒用不着拆了,谜底提前揭晓。
虞晚冲李女士歉意笑了笑,实在管不住小家伙的任性随性。
“崇与,你拍的老虎明信片好漂亮,我用相框收藏起来了。”钟乐瑶努力说好国语找话题,想同沈崇与归于一个语言“派系”。
虫虫没注意她变了的说话方式,对钟乐瑶送的礼物不感兴趣,听到她说老虎明信片,有些不乐意,妈妈怎么能把他去动物园拍的照片送人?
不是说只送山珍野菌当手信?
想着有其他大人在场,他没问这件事,反关心起“仇人”,“妈咪,霍佑林送的礼物在哪?”
“那边桌上,绑白丝带的那个长盒子。”虞晚顺手一指,虫虫立马过去找礼物。
钟乐瑶见状跟上去,“崇与~你等等我。”
“看来乐瑶真的很喜欢崇与。”霍太太看着走远的两个小不点,同其他太太递了递眼色,又笑着提趣事,“我家佑林以前吃饭挑食,现在什么都肯吃,去学校还主动要求带鲜奶、饼干、肉脯。”
“说要吃多长个子,要当班里最高的人。”
小孩子活动量大,饭量好,一个假期蹭蹭往上冒个头。
虫虫围着桌子拆礼物,邀请来参加生日派对的同学陆续围过去凑热闹。
叽叽喳喳,团成团儿的吵闹。
遮阳伞下,菲佣过去上了一遍冷饮,有人问虞小姐,“沈先生不在家?”
“他工作忙,少有时间在这边。”
“沈先生这么忙,是做什么大生意?”那人又问。
虞晚客气应付:“生意谈不上,就是做些小买卖。”
“虞小姐谦虚了,做小买卖可住不上这么大的豪宅。”李女士搭腔点破她的假意隐藏。
房子大佣人安保管家也得多请,尤其是白加道的房子,光有钱还不够格。
虞晚学着老掉牙的说辞,“都是祖宗基业,靠家里庇护混口饱饭。”
见问不出什么,知道是成心糊弄,霍太太笑着打岔:“嗨,谁不是靠祖宗基业?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虞小姐戴的这块紫翡是新起的货吧?”
她稍微凑近了些,借着自然光分辨,“你们快瞧,是不是上个月传的帝王紫?”
“不是说色正裂多吗?切不出这么厚的无事牌。”
“应该不是…”先前问话的太太眯着眼细瞧。
“我感觉像,虞小姐,你这块无事牌是祖传的?”霍太太开口问,众人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虞晚不澄清是还是不是,略点了下头,当是回答一半。
放暑假回京市前,她到浅圳跟沈明礼闹过一次不愉快,因为办事送黄校长夫人的翡翠原石。
她心里有些不舒坦,为了消除夫妻间的疙瘩,沈明礼割肉出血,私底下答应送她一块翡翠原石。
八月底,从京市坐飞机到穗城的当晚。
沈明礼带虞晚和儿子住在郭家老宅,想着休息一晚,明早再开车去浅圳。
离了京市,不再被一家子事捆着,一屋子人盯着。
虞晚有意给沈明礼吃教训,说话做事有些阴晴不定,到了夜里直接算起账本。
她哼着鼻音,“送我一块翡翠原石,我就不计较你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
“什么翡翠原石?我怎么了?”
沈明礼解开围在腰腹处的浴巾,笑意中闪过些诧异。
他刚上床躺下,立马被虞晚一记倒肘撞腰,“少给我演戏,黄太太收到的翡翠原石是怎么回事?刘景时失踪的事你也早就知情,看我像个傻子满头撞墙,是不是很有趣?”
“什么有趣没趣?虞虞,你心眼太小了,怎么能这么想我?”沈明礼笑着搂住她,轻轻捏起她胳膊上的软肉,“你想做的事,我什么时候阻拦过?”
“我就是见不得你为一些小事烦心,出于丈夫的担当,私下帮你出力,绝对不是为了卖好,讨你的谢,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勒索上了?”他心怨她的贪心,早知道出手会被她缠上。
真就是缠得又快又紧。
“我不管,送我翡翠原石当赔偿礼,一切翻篇。”
虞晚不许他捏自己胳膊肉,她全身赘肉最多的地方就是大腿和胳膊,怕沈明礼把话题扯远,她强行再次索要:“你能拿得出一块翡翠原石办事,就能拿得出第二块,我这个人性子急,什么时候给?”
“瞧瞧,多霸道。”沈明礼歪过肩去看她,双手箍住虞晚肩膀,侧来侧去的来回度量面前人的贪心,“虫虫就是像你,你们一个大无赖,一个小无赖。”
虞晚轻翻眼皮,“给不给?”
要说出不给两个字,今晚多半是要换床睡觉,沈明礼舍不得浪费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无奈妥协:“给,我给。不过提前说清楚,给的不是什么赔偿礼。
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至于翡翠原石能开出什么种色,全看你运气。”
怕她耍赖敲杠杆,他刻意强调一句,“好了差了不许闹,绝对不许在家里张扬。”
开出的紫翡翠深受虞晚喜爱,想到还在制作中的宝石胸针,心上像是开出一朵花。
堆成小山的礼物垮塌,K2 b班的小家伙因礼物排行分闹成一团。
“我系港督,我拣嘅就系最好嘅!”
“我系司令,我话你最差系最差!”
“我是芭比!你们是我的仆人!不许吵架。”
“我系怪兽,毁灭啦!”
幼稚园小朋友开生日派对,有种把校内没完结的矛盾,转移到校外自由发展。
大人们聊着珠宝首饰,假期趣事,上过一轮点心,派对很快接近尾声。
夕阳下,金属大门再次打开,十几辆轿车陆陆续续开出白加道16号。
钟乐瑶舍不得走,趴着后车窗玻璃望山道,幻想沈崇与能出现在大门口,白色轿车缓缓开下山道,很快就看不见隐匿在山林间的白色房子。
她仍趴在椅背,托着下巴懊悔没带泳衣,没能跟崇与一起下水游泳。
李女士拽了拽女儿胳膊,轻声道:“好了,乐瑶,你坐好。”
钟乐瑶磨蹭着坐下,靠着椅背来回摸自己的蓬松裙摆,霜打小青菜的蔫儿样,李女士看在眼里,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她摸了摸女儿的脸颊,笑道:“百货公司的宣传手册说这几天有新进的小洋装,明天上午,妈咪可以抽两个小时陪你shopping。”
“谢谢妈咪。”钟乐瑶没什么兴趣,继续摆弄着裙摆。
傍晚饭点,钟家十几口人围着红木圆桌吃饭,钟先生看小女儿不像平日那样活泼,问妻子原因。
“还能是为了谁?就她们班的小司令,那个摔跤王。”
“他叫沈崇与。”钟乐瑶纠正妈咪的戏谑。
李女士笑得一脸无奈,朝丈夫打了个眼色,钟先生知道女儿是为了谁,头疼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才多大就知道看脸追人,别跟你小姑姑学,成天就只知道玩。”
钟家小姑是岛国某位女明星的粉丝,追着去了岛国参加颁奖典礼,回香江没几天又跑去澳洲滑雪。
钟乐瑶不同意爹地的说法:“小姑很好,她很会玩。”
小女儿字正腔圆的发音,比话题本身更引人注意,钟先生严肃着脸,“国语说的不错,再接再厉,好了,现在安静吃饭。”
钟乐瑶敢跟钟先生唱反嘴的行为,引得三个哥哥极其不满,私底下更是叫她“小胖猪。”
饭后,李女士问丈夫那栋物业登记者。
钟先生拿出名片盒里的一张卡片:“自己看,你们女人就是爱胡乱猜忌,我一个律政署官员就帮你解决这种case。李太太,我的时间很贵的。”
卡片上写着原物业登记者Gracia dao,现在是沈虞晚。
前后两任业主都为女性。
李女士本来抱有的隐晦揣测落空,又听丈夫说:“上任屋主是南缅富商,投资航运生意失败去了海外,现任屋主不是生意场上的人,具体是做什么的查不出来。”
李女士摩挲着卡片上汉姓刀,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虞小姐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