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可还在被新系统的提醒功能所震撼时，君陌尧这边正一门心思在如何加深这个拥抱上。
能量消失对他而言本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但最难熬的无非是得到过强劲的能量补充之后，忽然之间又被打回原点。
他只是不想再强迫这个笨蛋天使而已，然而连活了几万年的君陌尧也没想到，这种故意的放纵最后居然伤到了他自己。
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压抑了许久对能量的渴求，一瞬便化作强制亲近的鼓励。
然后……又被洛可奋力甩开。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恶魔主君吗？为什么要向我一个天使补充能量？！”
面对系统无法解决的问题，洛可只能在阻止恶魔袭来的间隙追问。
偏生君陌尧没再出手，只是皱着眉头脸色不悦地背过身去。
“不为什么，本能而已。”
“什么叫本能！”洛可跟着跑到君陌尧面前，“上一次在动物管理局的时候，你不是还被我的圣光灼伤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种，你不得不需要我的状态啊？”
漆黑的凤眸忽而轻挑，君陌尧忽而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需要你。”
“(⊙o⊙)……呃？”
失措的下颚突然被提起，恶魔的微笑却挂在唇边。
“你在这里正好提醒我……该收回契约上属于我的权益了。”
一瞬正色的漆黑眼眸让她执迷其中，然后眼睁睁看着轻薄的唇印一点点贴上自己的……
不！不行，她可不能这么容易就沦陷进去，恶魔分明是故意扯开话题。
一手捂住凑上来的薄唇，洛可抬头忿忿不平道：“君陌尧，你要是再这样敷衍我的话，我就……我就以后再也不给你补充能量了！”
洛可也不知道这话到底算不算威胁，但手底下传来灼热气息成功教她放下手来。
“就算没有能量，也不影响我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所以，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需要你。”
偏偏呼出热气的恶魔，言语依旧冷漠得像寒冰。
毕竟他就算不做恶魔主君，也是地屿集团的强势总裁，这个身份就算没有系统提示洛可也能明白。
但是……
“没有暗黑能量的你，还算是恶魔吗？”
“……”
“如果你不算是恶魔的话，那我是不是能把你成功感化为一个普通人？”
天使过于跳跃性的提问，让君陌尧一时怔住。
他从没有考虑过成为普通的人类，哪怕是在过往没有能量的时候，他也不能更明确自己的身份。
他来自地狱，身上还有妖灵的血，比起能量或财富这种可变因素，出身的本质都是注定无法改变的。
但洛可的提问，却仿佛给了自己多一个选择。
“人类嘛……”
然后又是一声冷嘲般的嗤笑，“还是算了，人类还是太渺小了，实在不像我的作风。”
洛可忍不住啧舌，恶魔分明早就习惯了人类的生活，现在居然还不肯屈尊。还是天使更加坦率一些，无论乔乔还是苏小柒，在接受失去能量之后很快就接受重新做人了。
“而且，”君陌尧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我的能量并不是消失，只是……用过头了，需要充电而已。”
洛可记得以前君陌尧说要补充能量的时候，也只是和她一样通过食物和睡眠而已。
“所以其实你不用靠我充电，让苍羽买几头牛什么的，是不是也可以一下子充满……”
一想到君陌尧的食量，洛可就想给恶魔总裁的基础上再加一个牛肉杀手的外号。
但对这个判断，恶魔本人不置可否。饶是坐回那张总裁椅上，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问够了，你就该出去了！你不是本公司的员工，留在这里让我碍眼。”
明明刚才还把她当做充电宝一样抱个不停，现在有了几格电就嫌弃她了？！君陌尧果然还是这么阴晴不定的混蛋！
洛可狠狠地握紧拳头，强行忍下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撕烂的想法。终于在转身离开之前，想起自己还要和恶魔的事情。
“我之后打算和REd合伙，毕竟他的工作性质对于我完成任务来说……”
把替人打工美化成合伙，洛可还以为君陌尧一定会黑着脸说“不准”。没想到这次竟然只是一声淡淡的……
“哦。”
“哦！你居然，只说了哦？！”洛可心里的想法当即问出声。
“否则呢？”君陌尧挑眉，“契约的本质是帮你尽快完成任务，既然你已经做好了下一阶段的准备，我没有理由拦着。”
“……”
洛可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恶魔说的话很有道理，也本该是她想要的答案。
即便如此，她一直以为君陌尧也是需要自己的。
结果，连充电宝的功能也只是应急而已吗？
眼泪倏地突然掉落，澄澈的目光中一时沁满悲伤。
君陌尧只瞄了一眼，终是没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做两步地走到她面前。
“你又哭什么？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是你要辞职，你要搬家，你要与别人合作……现在又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就你这样无能的笨蛋天使居然还想和我解除契约？”
安慰什么的对于恶魔来说难度系数太大，但偏生是这样冷酷的言语让洛可在眼泪中激出话来。
“没错！我就是无能，我就是笨蛋！我傻得以为和你定下契约之后，你会像工具人一样帮我完成任务！”
“工具人？”君陌尧还是头一次听说，挑眉捧住那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洛可顿了顿，布满泪花的眼睛里一时只能装下眼前那道漆黑的身影。
“我……我……我其实不是真的想解除契约。”
“嗯，我知道。”
“我……我也不想，不想和你分开……”
“嗯，我也看出来了。”
心里真正的想法在被恶魔触碰的瞬间完全爆发出来，连洛可都不相信自己还能说出比之前所有的蠢事加起来都要丢脸的话。
但君陌尧的亲吻贴上来的时候，最后的芥蒂也就此彻底瓦解。
“乖，再借我充会儿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