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10分钟，杨帆就把车开到了富邦村镇银行门口。
而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那组长，我们明天见喽？”杨帆拉好手刹把车停好，抬头热情地向吴平辞别。
“嗯，明天见”
说完，吴平拉开车门往一楼打卡机走去，准备下班。
而杨帆则接着发动了汽车，往银行后门停车场开去。
把车停在固定车位、按键熄火后，杨帆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武行！我已经安排好了吴平，下午开始接触了金光钢材市场的联保贷款”
“好的，干的漂亮！”
电话那头，富邦村镇银行副行长武林宇的声音传来。
“接触了金光的贷款，以后就有得吴平他受的！”
“嗯嗯，是的，武行”
“金光那边的水，实在是太深了，没有谁能把握住的”
杨帆就着武林宇的话头，赶紧奉承了几句，接着实在按捺不住，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武行，李峰那边的资源？”
杨帆话只敢说到一半，语气间更是吞吞吐吐，似意有所指。
“放心放心，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
“只要吴平按照咱们的设计，把尽管刚才市场的贷款放了，知道吗？以后就肯定会有那些资源，全部给到你”
“别的不说，超过王乾、成为业绩第一还是肯定有信心的”
听筒里，武林宇的声音听起来是丝毫不假、信心满满。
虽然杨帆一直都很好奇，武林宇到底能从哪里，搞到李峰的资源。
但好奇归好奇，杨帆可不敢去询问和质疑。反正眼下对于杨帆，吴平和王乾两人性质相同，都是杨帆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好的，谢谢武行，谢谢武行！”
杨帆手拿电话，不停弯腰点头，语气中更是尊敬和奉承。
“好，行，那就先这样”
“啊，啊~~”
在武林宇挂断电话的那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杨帆似乎听到了声女人叫唤。
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云山市进入冬季后，寒意日益刺骨，连续几日不断的雨雾，让路边日益湿滑。树枝上，也在寒夜里开始冻出了银花。
吴平一个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寒风呼啸而过，吹落树枝上残叶，带走身上温度，吴平不由得再裹了裹外套。
重重树影交杂纷错，风中乱舞，像是头不知名的怪兽在张牙舞爪恐吓。
吴平摸了摸头，眯起眼睛看向了前方。
他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但没想到，柳曼却依然这样不依不饶。
大概在10米远的路边，有个女孩戴着厚厚的围巾，穿着身运动装，领口和袖口上也没有丝线绣成的细花。
但她却把这简单的运动款，穿成了巴黎时装周上终场模特的感觉。
只是，在昏黄灯光照射下，那道倩影看起来很是孤独。
孤独地，等着一个人。
“呼~吸~”
吴平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冷冽空气顷刻间，侵袭了他的气管和肺叶。
那女孩正是吴平的前女友，柳曼。
没有停下脚步，没有说任何话语，吴平径直向前。
就在和柳曼擦身而过的时候，柳曼倏地开口，轻柔说道：
“吴平，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一字一句，柔情似水，带着无限感伤。
吴平继续往前走着，依然沉默。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已经快接近5年了，真的就因为一点点小事情，感情就变淡了，然后就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你就要分手了吗？”
身后，柳曼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
吴平的脚步，一顿。
他知道自己只要回头，那么柳曼就还会是他女朋友。
说不定，在同事杨帆身上发生的那种事情，也有可能在自己身上出现。
但吴平不愿回头，也不想回头。
他心中有条线。
在那条线上，无论柳曼怎么做，他都会无条件的去原谅。
但只要越过那条线一次，那么，无论柳曼事后补偿了如何多、再怎么多。
都没用。
吴平不再停顿，大步往出租屋走去。
我挺喜欢你的，但这事，过去了。
“吴平！！！！”
柳曼声嘶力竭，大声向吴平呼喊了起来。
那个在记忆里的男孩子，身影渐行渐远，在视线的终点处化为个黑影，一个拐弯，就再也看不见。
柳曼觉得自己人生中，似乎有样最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猛地颓然的蹲坐在地上。
地面冰凉，可她却觉得地上比身体温暖。
双手缓缓地捂住脸。不到片刻，有晶莹的液体从掌缝中溢出。
那些液体，重重砸在了地上。
柳曼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听母亲姜谷山的话。
她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更不知道没有吴平的未来，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脑海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处理。
“走吧，我送你回家”，一道男性声音传来。
柳曼霍然抬头，眼睛里充满了欢愉和惊喜。
待看清楚来人后，却又眨眼枯萎，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似，无力地仰面摔倒在地上。
两眼空荡地凝视夜空。
脸上没有血色，苍白得像张刚撕开外包装的打印纸。
“诶，当时给你买了裙子，还买了很多衣服，怎么就不舍得穿了”
“非得穿这么少”
“幸好今天我跟着过来，要不然都没法帮你”
来人说完，脱下身上大衣，轻轻盖在了柳曼身上，接着慢慢把柳曼抱住扶了起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件大衣显出了细密的条纹纹理，泛出了细腻纹理光芒。
“滋啦”
忽然，有辆黑色大众轿车停在了路边。
来人搂起比自己足足高了个头的柳曼，又自然地梳理了下仅剩的两侧头发，慢慢往大众车方向走去。
云山市的寒夜下，来人努力收着大肚子。
鼻子用力嗅着寒风里那处子香味，手掌摩挲起少女腰肢。
嘴角，不由得扯出丝淫秽笑容来。
柳曼没有任何反应，僵硬得如同具行尸。
在寒夜里，她被他拒绝，她被他拿下，他却不是他。
这一夜，过得很慢，又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