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挂断电话，顺手放在了SUV的中控上，微微侧头，对吴平小声说着：
“不好意思，组长，让你见笑了”
吴平挥了挥手，假装不在意，但过了会还是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这大宝、二宝，是？”
“哎呀，组长，就是我有两个女朋友，大的叫大宝，小的叫二宝”
“嘿嘿”
吴平忽然怀疑，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个自杀式问题。
好好地坐着它不香吗？
“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机缘巧合”
杨帆开了这个口，来了劲，也不藏着掖着继续往下说着：
“也幸好她们俩能和平相处。这不，那个大宝回来不飞了，然后还主动给二宝带了礼物，还真有意思”
杨帆发现旁边坐着的吴平，半天没发声，偷偷看去才注意到他脸色已经发青。
赶紧打起圆场。
“不过啊”
“组长啊，你也是有这个机会和条件，要不然，也考虑考虑？”
“嘿嘿”
然后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男人笑容。
吴平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把杨帆这獠的凡尔赛碾压成灰，又在无垠的空间中开始浮想翩翩。
钱云？
柳曼？
是啊，成年人的世界，不应该是全都要吗？
吴平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才激荡起的火焰，又在眨眼间被现实滋灭。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仓央嘉措都没搞懂的事情，岂能又是吾等俗人能参悟？
动了下身子，让已经坐得有些麻木的屁股舒服些，吴平正色，对着杨帆说：
“先说说钢材市场的事情吧”
“那边的话”
杨帆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丝诧异，但也再继续刚才话题了。
“主要还是做一些信用贷款，但是信用贷款，想以小组联保的形式来我行申请”
“这个的话，我们今天先过去看下，麻烦组长和我一起做些实地调查，看看他们的收支和负债情况”
“资料的话，他们会等会儿再送过来，我们现场时也可以收”
“对了，组长，还有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就到金光”
“到时候辛苦组长费心了”
吴平望着窗外，微微点了点头。
金光钢材市场，是东滨省最大的钢材市场之一，位置优越，交通便利。
其钢材主要销往省内各地，同时也是地州市钢材市场的批发地。
在市场内，拥有成型以上的钢材贸易公司260多户，主要经营钢材及金属材料、建筑材料、矿山机械、五金交电仓储服务以及加工等。
“来组长，我们先到这一家”
杨帆把车停好，然后指引着吴平往前方走去。
“这家是邀请我过来的，以前了，在其他方面和我有过合作”
“他们家还算有点实力。销售方向了，主要是供应咱们东滨省排名第一的房开公司，当然，还有些零售业务”
“下游关系，也就是押款上处理得，还算可以”
“好”
吴平一边听着杨凡的介绍，一边迈步走进了这家叫“通流商贸有限公司”的屋内。
通流商贸有限公司的老板，是位中年妇女，保养很好，身材也没走样。
此时见到杨凡进来，连忙堆起笑脸，快步迎了上来。
“呀。杨经理，今天可把你盼来了，不枉我打了那么多电话”
“欢迎欢迎！欢迎贵客临门啊！”
“嗯，这位是？”
杨帆侧身，伸出右手，向女老板隆重介绍：“这是我们行里传统信贷部的组长，刘姐啊，你今天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了”
“哎呀，那我这真是蓬荜生辉啊！”
“怪不得今早上有只喜鹊一直在我耳朵边上，不停叫唤呢！”
通流商贸有限公司的女老板，刘总，捂着嘴巴似娇羞地开着玩笑。
杨帆看着她那花枝乱颤的身子，眼睛不由得发直。
“来来来！今天，喝好茶，我给你你们泡！”
“哈哈哈”
“好的好，那就泡咯”
吴平微微皱眉，听完了杨帆和通流商贸有限公司刘总的暗语。
“来，组长，咱们走”
茶过三旬。
杨帆也和姓刘的老板聊了许多，吴平在旁边也大致清楚了情况。
暗自观察了门面客流、客人资质和客服电话频率，再结合刘总提供的企业基础资料，名下有辆还在还款中的宝马x6，两套住房，综合评价下来，硬资产还算不错。
但关键的企业负债率和个人征信这些情况，是需要回到行里后，才能知道的。
现场没法得出结论。
杨帆看了眼吴平，示意沟通得差不多了，一口气喝完了杯中茶，起身作势告退。
“行，刘姐，我们就先走，趁时间还早再去看几家”
“好，好”
刘姐跟着起身，亦步亦趋跟着杨帆和吴平，送到了店门口。
“如果需要什么资料，我立刻去银行补充”
“欢迎几位领导再来啊”
吴平回头，再看了眼店内情况，眸底忽然浮现丝疑惑神色。
接着笑了下。
然后自然地转身，和杨帆继续调查起其他客户。
整整一下午，从两点出发到五点结束。
在金光钢材市场，吴萍和杨帆两人前后总共调查了4位客户。
4位客户，几乎都没有问贷款模式是什么样，更没有去问富邦村镇银行的资质，是不是正规的银行。
他们最关心的，一是贷款金额，二是贷款多久发放。
对于联保贷款这样的信贷形式，杨帆只是简单说了下名字，4位客户都表示清楚和了解。
实在是太过熟稔。
想到这儿，吴平转头，看了眼正在开车往回走的杨帆。
这些金光钢材市场的贷款户啊。
很明显，就是和银行打过太多交道了，知道银行在授信上会有什么手段。
眼下接触到客户，凭吴平感觉，绝对不是什么优质客户。
说不定在征信报告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
“哎呀，组长”，正在开车的杨帆，似乎感觉到了吴平的目光。
看了眼右边后视镜，然后顺势看向了吴平。
“今天下午这些客户，组长不要放在心上，未来会有优质的，咱们得一步步来”
吴平心里蓦地一惊，眼睛眯了起来，浑身不自主地散发起了某种威压。
怎么杨帆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杨帆似乎无感，话语中听不到凌乱，仍在继续解释着下午情况：
“钢材市场这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最好的资源给到我们，也得看咱们的诚意”
“组长，你说对不对？”
吴平微微点了点头，把内心的疑惑压了下去。
“等会儿到了银行之后，您先忙，我去把车停好。明天开始我会把贷款资料做好，到时候辛苦组长再看下”
“双人调查，组长你懂的”
双人调查原则又被称为 Ab 角原则，是指每笔信贷业务必须至少由主办(A 角)、 协办(b 角)两名信贷人员调查，并在调查报告中签署明确意见。
一般来说，Ab 角由部门经理指派具体的人员担任。
但对于较复杂或贷款申请额较大的、贷款申请人的贷前调查，可以根据银行的具体规定。
由更高级别的人员负责并担任 Ab 角。
“好的”
片刻后，吴平的声音传来。
听完，在吴平看不见的杨帆左边脸上，诡异地浮现出了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