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整整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洗澡，今天出门时才将身体和头洗得干干净净，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草本植物香味，在并不大的卧室内味道更加浓郁。
厉霆枭连着很多天每天只休息几个小时，眼下有着重重的乌青，抱着姜黎的瞬间他才觉得踏实和安心。
“是我。”他的嗓音有些低哑，公寓被他买下的也是一种缘分。
“抱够了的话我们就去办理手续。”
厉霆枭低低问道：“什么时候出发去南城？”
他的声音中没有恼怒，没有恨意，就像是久违的老朋友谈天论地。
“七天后。”姜黎坦白道。
“我知道了。”
“我有最后一个要求。”
姜黎涩然开口：“你说。”
“陪陪我，就当是相识一场的道别，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姜黎轻叹了一口气，她根本就没法子拒绝。
“好。”
厉霆枭松开对她的钳制走到床边躺下，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见姜黎没有动弹，他苦笑着解释：“只是睡觉，我什么都不做。”
这还是买房后两人第一次睡在主卧，也是最后一次了。
厉霆枭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小房间他就觉得很舒服，昨晚在这还勉强睡了几个小时。
他哪知道，这公寓的装修风格本就是按照两人从前喜欢的装潢装修的，哪怕失去了记忆，他也仍旧会觉得熟悉。
姜黎盯着天花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离别的话她似乎早就说完了。
厉霆枭长臂一揽，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抱，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姜黎手指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挣扎，然而她现在没有任何力道，身体软软的。
破天荒的，厉霆枭问了一句：“他对你好吗？”
姜黎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摩擦如实回答：“他对我很好。”
甚至比起她幼时还要好，姜黎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她欠苏家的实在太多了。
“那就好，如果他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借着那一线天光，姜黎看到厉霆枭嘴角的苦笑，“好歹我也是你……前老板。”
今天厉霆枭的出现乃至他说的话都让姜黎觉得新奇。
“你……”
“阿黎，这些天我想了很多，甚至有过很多极端的想法，但最后我只希望你获得幸福，如果跟我在一起你不那么痛快，他待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厉霆枭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姜黎好像感觉到了湿漉漉的。
她的身体轻颤，厉霆枭那样的人竟然流泪了！！！
她的心脏一片乱麻，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硬在空中，想安抚却又不敢。
厉霆枭，你是多么骄傲的男人啊，为了自己这种人哭不值得的。
他越发用力收紧着胳膊，好像要将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阿黎，比起伤害你我更想要成全你。”
姜黎的手缓缓落下，轻轻抱住了他的背，她由衷道：“谢谢你。”
原来相爱的人可以跨越时间，跨越所有的障碍，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他仍旧还是做出了和当初一样的决定。
上一次是舍弃自己的性命护着她活下去。
这一次是放弃自己的私欲放她自由。
先前容砚问她私下做这么多厉霆枭又不知道，她值得吗？
今天姜黎可以骄傲地告诉容砚，厉霆枭值得她倾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