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兰登书屋
一封信件从岛国飞往米国纽约的货运飞机上搬下来，经过传送带分配给邮局的工作人员，统一处理后，装上卡车驶往纽约市区。
它在市区的邮局被分配给一名黑人邮递员，邮递员开着邮局的面包车，穿行于大街小巷。
“百老汇，又是寄给哪家出版社的。”
它被邮递员抓起，一边摇头一边放入兰登书屋大楼，这栋52层的建筑既是办公场所，也是豪华公寓。
几乎每天都有数十上百封书信通过邮递员的手，从海外投进兰登书屋的一楼投稿邮箱里，而这样的邮递员他自己就见过不下十个，加上国内的一些稿件，可能兰登书屋光每天收到的纸，都够一个街区的流浪汉生火取暖了。
新人作者们总是幻想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能登上兰登书屋这种全球连锁的超级出版社，可现实是一千封投稿里，也不见得有一位幸运儿。
这封信在邮箱里待了一天一夜后，直到邮箱被塞满后，才被推车装进塑料箱里，登上电梯。
它静静地躺着，一路经过忙碌的大办公室，这里的工作环境可比岛国出版社的节奏快多了，人们打着电话，拆开信件审稿，有位女士的咖啡洒了，几滴溅在它的信封上，模糊了寄信人的地址笔迹。
“说了多少遍了，这种垃圾就不要拿过来让我过稿了。”
“联系下威利先生，他的稿子已经延期三个多月没交。”
“这个季度的爆款还没有出现，就剩下四十多天了，你们睁大眼睛再找找看，不然奖金可就有缘无分了。”
兰登书屋的主编希克从推车上抱起一箱稿件，对办公室里的下属们又是一通情绪输出后，这才转身回到他的独立小办公室间。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德国裔白人，从大学毕业后进入兰登书屋干到现在，早年也写过一点文学作品，但自我发觉写的都是垃圾后，也就断了当作家的念头，专心工作到现在。
希克主编每天仍然要看一箱的稿件，哪怕再忙也不会落下，这是他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工作，他认为要始终接触第一线，才能干好编辑这份职业。
“吸血鬼青春恋爱校园三角狗血小说？《夜光之城》？这是什么废物写的废品，拿去当手纸都嫌硬。”
“看看这个，丧尸重生末日恋爱题材？《冰冷的尸体》，怎么现在的作者离开那点荷尔蒙就不会写字了是吧！”
他看了一份又一份，一边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不时会出去一趟再回来，坐下来泡一杯咖啡，接着审稿。
手伸向塑料箱，还剩最后一本，外面的大办公室已经没人了，希克主编拆开信封，准备例行公事的完成今天最后一点工作内容。
日复一日的折磨，让他逐渐麻木，但低下头看过的第一眼，干涸枯萎的心，再次微弱的跳动起来。
“他是个独自在湾流中一条小船上钓鱼的老人，至今已去了八十四天，一条鱼也没逮住。”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决不能给打败！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
“在大路另一头老人的窝棚里，他又睡着了。他依旧脸朝下躺着，孩子坐在他身边，守着他。老人正梦见狮子。”
颤抖的手，翻回首页，那上面写着“the old man and the Sea”。
这精炼的文笔，字里行间的写实感与硬派文风。
“真是……真是太棒了！”
希克主编合上稿件，由衷的发出赞叹声，他突然间想起什么，拿起空信封端详。
“寄出地址：岛国东京都品x区，三桥町xx号。”
信封的上面沾了几滴咖啡溶液，将字迹浸染得有些模糊不清，希克主编愤怒的起身，冲进空无一人的大办公室后，这怒火无从发泄。
“法克！这肯定是这帮混蛋干的，这下让我怎么联系作者？”
他骂个不停，转身回到办公室坐下，拎起话筒打了一通电话。
“喂，是泛美航空吗？我需要下周一上午一张从纽约飞往东京的机票，商务舱和头等舱都可以。对，越早越好。”
……
“真的决定了吗？渡边君，不！应该叫你渡边老师了。其实您可以无限期保留编辑的职位，工资什么的也会足额发放，只需要挂名在我们天行出版社就行了。”
十一月底，录制完《半泽直树》的渡边枫，正式提交了离职报告，桐谷部长在他的办公室里，尽力挽留凭借作品《雪国》获得岛国文学赏的渡边枫。
桐谷部长开出的条件相当不错，也没有要求渡边枫要将自己的作品和天行出版社捆绑，只是利用他的名气，为天行出版社增加一点人气罢了。
如果渡边枫没有和伊川静流约定好年底创立属于自己的出版社，估计多半会点头答应下来，但他已经答应过了，实在不好再挂职到同行的出版社中。
“算了吧，除了日常的写作，我还打算在艺能界工作找找灵感，平时没那么多时间，实在不好意思白拿薪水。”
渡边枫想出借口，有些口是心非的说着，实际上拍摄《半泽直树》的这几个月，不怎么上班工资照拿的福利，他拿的十分开心。
闲聊几句后，渡边枫推门准备离开，巧的是门外站着等了不知多久的伊川静流，他对她点头示意，伊川静流手里拿着一封辞职报告，步入桐谷部长的办公室。
“桐谷部长，我打算办理离职手续，请您签字同意。”
伊川静流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将手上的辞职报告递给桐谷部长，离开天行出版社的日期，与渡边枫定在同一天，都是十二月中旬。
“啊这？！你们俩衔接的挺好。”
桐谷部长人都麻了，伊川静流科长前段时间在会社内部的交流群里发了关于不利于大久保明彦专务的录音，他作为上级力保住了伊川科长的职位，这没几天，自己保住的下属就要提离职了。
他看出伊川静流眼中的坚定意志，再加上这事本来就是天行出版社的高层有问题，于是叹息一声，拧开钢笔套，在伊川静流的辞职报告上签下名字。
“以后打算去哪家出版社？”
作为老上级，桐谷部长关心地问了一句。
“去我开的出版社。”
伊川静流毫不掩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