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虫祈人言
如果二当家所言没有夸大，那么不构术式当真逆天。
可既然残月楼拥有如此宝物，先前为什么不用，尤其是在步阳朔现身、镇压全场之时。
似乎看出了秦天的疑惑，二当家微微一笑，示意身边的韩雅。
尔后就见头戴斗笠的少女忽然走了过来，轻轻握住了秦天的手腕。
这一刻，有道声音在秦天的脑中响起，正是来自于那位二当家。
他解释道:
“不构术式破除一些禁制还行，可对付不了修仙者。”
这种‘传音’手段让秦天有不小的惊讶，但听了这番话还是懵懂。
二当家继续说道:
“不构术式摧毁灵力的原理是‘切断’，阻隔力量的传递。”
“修仙者因为体内有灵脉存在，灵力始终流动，不构术式不能做到永久切断，也就不起作用。”
“而禁制不同，它成型之后好比是死物，有固定的结构，灵力不再流动，很容易切断。”
“但世上的禁制并非都是如此，有些借助了自然法则，蕴含天地之间的伟力，不构术式无法生效。”
“所以我这术式理论上可破一切禁制，其实不然。”
二当家的声音消失，韩雅松开了手。
至此，秦天终于明白。
虽然不构术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逆天，但能破除绝大多数的禁制，已然很是强大，远非一句‘还行’可以贬低。
至于二当家为何没有当众解释，唯独告诉了秦天，倒是很好理解。
宝物的弱点岂能轻易暴露。
不过，他能够对秦天这么毫无保留，算是十分看重与信任了。
此时，二当家缓步走来，将手中的那个普普通通的玉如意放置在阚景额头:
“我这便破解了那人留下的禁制。”
话说完，玉如意上面即刻散发流光，犹如条条丝线扎进了阚景的天灵盖。
随后，二当家拿手一指。
那些丝线根根立起，仿佛插入头里的针灸。
接着，他轻抬玉如意，‘针灸’拔起，带出了阚景脑袋里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道符，并非什么纸，而是张皮，巴掌大小。
因为是从头顶拉出来，看着就像把阚景的头皮揭了下来。
符上写了个字，众人都看不太懂，料想这就是那人留下的禁制。
秦天看向二当家，后者会意，嘴里轻诵一声，玉如意散发的丝线即刻化作刀刃般将这张皮切碎。
阚景身躯颤动，如同体内的什么被抽离了出去。
“小友，可以继续问了。”二当家开口道。
秦天对‘不构术式’依然有些惊奇，听闻这话，看向阚景，定了定神，沉声道:
“我再问你，那人是谁？”
禁制被破，阚景这回没有挣扎，当即就应道:
“我不清楚他到底是谁，甚至是不是人也无法确定。”
此言一出，满座再惊。
“什么意思？！”
“我与他只见过一面，就是在大秦的那一次。”
“而当时，他穿着一件很怪的衣服，遮住了全身。”
“怎么个怪法？”众人再问。
阚景似乎在回忆，眼眶里的火光跳动:
“那件衣服好像是个活物，每当我想看清那人的脸，它都会自行移动，从而遮掩。”
“但也因为它会动，我见到了那人从袖子里露出的手。”
说到这里，阚景眼里的火光跳得更加剧烈，声音也有些发颤。
“不，那不是手，而是、而是一条虫！”
虫！?
在场所有人面色陡然凝重。
秦天想起了丹鼎身体里的那半截丑陋红虫，皱了皱眉:
“那会不会是他的仙?”
“不，仙不可能会说话。”阚景回道。
说话！?
又是一句惊世骇俗的言论。
“你是说，当时开口的其实一直是那条虫！？”
“不错，我注意到那条虫的存在后便一直观察，最终确定，从头至尾都是它在和我说话。”
秦天目光闪动。
既然不是仙，那是什么？
会动的衣服、会说话的虫……
那个人、姑且称他为‘人’，身上充满着诡异，能够掌控神忌力，又意图制造十仙，到底是什么来历?
秦天略做思索，问道:
“那人有跟你提过关于他的身份么？”
“只提到过一个地方。”阚景回道。
“什么地方！”在场的所有势力几乎异口同声。
“不觉云上城。”
不觉云上?
秦天微眯眼。
这分明说的是云上的城池，也就是天空之城。
想到这，霍地抬头，望向极远处的浮黎仙舟。
难道指的是它？！
阚景看到了秦天的动作，摇头道:
“不可能是那个地方，浮黎远在天外，如今还没有办法上去。”
其余的势力都认同阚景的观点，‘不觉云上’不会是浮黎仙舟，随后互相探讨起来。
然而半晌之后仍旧一无所获，没有半分线索。
残月楼内收藏了各种典籍，其人俱都见识匪浅，但二当家和韩雅相视一眼，都表示不曾听过这种云上之城。
秦天见了这一幕，心内略感惋惜。
眼看着就要寻得答案，却还是‘棋差一招’。
那个人的一切，目前为止都是迷。
但有这样的人存在，单单说他能够掌控神忌力，这种手段对修仙界，甚至对整个人间都是威胁。
获得了惊人的情报，在场的势力都商量着怎么找到不觉云上城。
秦天望了眼阚景，他的仙被夺走，已是个废人，沦为阶下囚，曾经多狂傲，现在就有多狼狈。
但对他，秦天没有丝毫怜悯。
更遗憾不是自己亲手将其打败。
想了想，朝残月楼二当家拱手道:
“还请收了神通，我要与他说句话。”
二当家明白秦天的意思，轻轻打个响指，阚景身体再度一颤，意识似乎终于恢复过来。
便听他大声喊道:
“事到如今，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副模样才应该是熟悉的阚景。
秦天摇了摇头:
“我问你，归国对你真有那么重要？”
阚景陡地怔住，眼眶里的火光如同定格了一样不再跳动。
随后似是在回忆，骷髅脸上有明显的激动情绪。
半晌，哼道:
“与你无关，那是我与大景仙门的仇恨。”
秦天定定地看着他:
“但你为了归国，为了这些仇恨，制造堕人，滥杀无辜，在方龙城造下诸般罪孽。”
“实乃死无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