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回头是岸。”李嫣然抵了抵上颚，最终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上楼的顾华宸没回头，身影逐渐没入了黑色的房间，啪嗒了一声门关上。
李嫣然清楚，顾华宸是不听自己的，他向来随心所欲，哪怕是她说了那些事的风险系数很高，他有总有无数句话在等她。
人嘛，总是这样。
一条路都不走到黑，不撞的头破血流，是不会明白的。
李嫣然上着台阶，拖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响。
到二楼后她就往自己的房间走，门这时候开了。
顾华宸开了一个小角，探出脑袋：“嫣然，我要是有一天出事了，记得照顾好妈，谈个好恋爱，别像我。”
“连爱都不懂，连情都不明白。”
李嫣然站定脚步扭头往顾华宸看去，透出一丝不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和浅浅姐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开心？我不懂什么是开心，也不懂什么是伤心，生气……我一直内心都很平静，每次发怒都是在学父亲。”
“囚禁你，逼你也是在学父亲这是我为数不多和人际交往所学到的知识。”
李嫣然闻言这些话后脸色暗淡了下去，愈发的沉。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嫣然我希望你比我过得好，幸福，圆满。就像你被送到了李家长大虽然也有烦恼，最起码有爱你的人。”
顾华宸每次说起这句话时，心口就紧了紧。
可李嫣然还是不太明白。
她捏了捏裤脚：“你……要和浅浅姐断了吗？”
“为什么要断？她和我还没结婚呢。”
“你不是不懂爱吗？”
顾华宸落下的目光深深投在地上，看着被拉长折叠的影，勾起一抹无奈地笑：“对啊，我不懂。但是我没办法做到去爱她。”
“我从十岁就被查出了有反社会人格，我的心智很成熟，我对男女情事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明白了，我玩弄过很多的女人，但我从未放在过心里。”
李嫣然不解的看着顾华宸，静静的听着他细水长流的讲着自己的往事。
“所以呢？”
顾华宸说：“她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大概是同性相恋，惺惺相惜吧！她有人格分裂，我有反社会人格毫无同理，道德心。”
“我们再般配不过了。”
李嫣然心口痛了一下，眉心拧在一起：“你爱浅浅姐是吗？”
“我说不上来是不是爱，应该是吧，又或者不是。”
顾华宸茫然的笑了笑。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不过因为林双笙的出现，他的生活仿佛也出现了颜色。
“你觉得浅浅姐爱你吗？”
他沉默不语，拉上门。
啪嗒一声清脆的关门声，让李嫣然蓦然的掉下了泪。
作为旁观者，她觉得顾华宸好可怜，哥哥……你爱的人，从出场都是为了欺骗你而来。
一场只有你作为主角的华丽表演。
我们都是配角啊！
扳倒你，似乎成了所有人供认不讳的目标。
李嫣然好想哭，她想要酣畅淋漓的大哭一场，不为别的，为哥哥一辈子所受的苦，为自己，为爷爷……
也许哥哥比普通人太好了，伤害了很多的无辜之人他不该被同情。
可是他生活在那样一个扭曲的家庭，又有什么办法呢？
眼泪被强忍着，蓄在眼眶里。
……
次日。
温晓晓穿着睡裙起来，丝滑的质地让她轻而易见袒露出两条白嫩的细腿，走到门外时看到了强劲有力的手臂。
横在面前的时候，温晓晓猝不及防的后退了一步，腿都有些许的软了。
霍烨霆强硬推开门看到半后退着的温晓晓，搂着她的腰肢才稳稳地站住了。
“怎么搞的？”
她还不是在看到霍烨霆的时候被吓到了。
门外温辉喊她吃饭，路过房间门口伸头朝这里瞧。
她赶紧反手关门，怒盯着霍烨霆：“你怎么进来的？”
“我让温辉开的门。”
温晓晓有些无语，质问：“你们公司现在都这么闲吗？”
“闲啊！”
他凝视温晓晓，淡淡回答。
温晓晓有些烦了，每次他热脸贴冷屁股就让她烦躁的厉害，明明知道后果，她还是忍不住去原谅他。
这样的道歉屡试不爽，温晓晓也容易接纳。
自然而然的，霍烨霆觉得只要他死缠烂打温晓晓就会被感动然后回头。
可她现在无法感动，更不想看到霍烨霆。
“吃饭吧。”
霍烨霆打量着她的房间，以前都是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独居，她房间里倒是让人看得眼花撩花，一些文件还有画稿画板被随便摆放着，窗户台上有个枯了的花儿。
桌子上面也都是资料被随便摆着，一台电脑看样子是刚买的，鼠标也是简单的黑色没有贴上什么小贴纸。
记得公司有个女秘书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会贴小贴画，比如Kitty猫之类的。
她没有，笔筒还有几根笔还有画笔以及画笔再者乱插着，有序的房间桌子的一角，桃夹色的桌面有个凹陷槽针对她经常要面对电脑设计的，下面的抽屉可以放键盘。
凹陷槽紧贴着电脑椅，常规的黑色电脑椅，不过上面耷拉着一个白色衬衫，不知道什么牌子，他不经常了解女人穿衣风格但上面的材料绝对不是设计出来的，应该是她经常用这件衣服画画，粘上，别说还挺好看的，别有风味。
也许是设计师的原因，他能想到温晓晓穿着沾有涂料的白衬衫一角塞进了短裤内，敞着两条粗细一致的腿在画板面前晃来晃去的。
时不时脸颊上，嘴角处都会被颜料给溅上星星点点。
头发被她用鲨鱼夹别到脑后，光洁的额头掉出一撮发丝垂落耳尖到肩头，耳后被阳光照的透光，晒的她睁不开眼。
这样的画面，他从没见过。
不禁感到可惜。
床上是普通的大床，还有个床头柜，床头柜上只摆一盏灯，也没有别的，还有一个杯子和烟灰缸。
烟灰缸，他不记得温晓晓吸烟的。
霍烨霆看了一眼温晓晓，目光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