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在你面前展示如此不堪的样子道歉。”伊米尔在终于控制住情绪后低下头说。
“如果我在这里让你不自在,我可以离开。”阿斯娜建议道。
她不知道伊米尔为何害怕她,她相信如果她不在,他们可以更多地了解他的反应。
听到她的声音,伊米尔畏缩了一下,阿斯娜瞬移回了她的房子,不想给他制造麻烦。
就在她离开的那刻,伊米尔抬起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与独身者的经历让你如此崩溃,但阿斯娜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独身者。”菲利克斯正色为阿斯娜辩护。
“他说得对。”斯芬克斯解释道,“阿斯娜是一个新生的独身者,没有真正的守护者力量。”
“一个新生的独身者?”伊米尔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但是他知道,斯芬克斯是最后一个会对他说谎的人,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珍视真理。
“最好让你看看。”斯芬克斯将两根手指放在他的额头上,展示了阿斯娜的悲惨历史。
在仔细观看后,伊米尔喃喃道:“他们也惩罚了她......”
“他们?”芬里尔皱眉,“别告诉我你与他们有过节?他们?”
斯芬克斯和其他始祖都面露严肃的表情,等待伊米尔的回应。
当他们听到他喃喃自语说他们在追杀他时,他们认为他得罪了一个独身者,招致了独身者的愤怒......然而,事情看起来比这更深入和危险。
伊米尔没有理会他们,迅速传送到阿斯娜的房子前......他跪下,悔恨地道歉:“我真的后悔以那种方式对待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阿斯娜脸红着出现在他面前,匆忙拉起他。“请起来,前辈,这没那么严重。”
“谢谢你......谢谢你......”
听到这话,伊米尔的反应就像被皇帝自己宽恕了一样。
“我们回到桌边吧。”阿斯娜握住他的手安慰他,帮助他坐在椅子上。
就座后,他始终看着她,就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而不是感到害怕。
“与我们分享你的故事可以吗?”斯芬克斯叹息道,“上次见你时,你挺拔、大胆、自豪、严肃,散发出与始祖相媲美的权威压力。”
与其他人不同,伊米尔当前的举止和外表让斯芬克斯感到不真实和不知所措。
她曾看到过他的鼎盛时期,与他们一起站在宇宙之巅。在他面前,长老龙都会像孩子一样模仿天生的皇帝。
然而,这个“天生的皇帝”现在正跪着、道歉、战栗、恐惧,展现出极大的软弱迹象。
她真的很困惑,究竟是谁使一个人能发生如此180度的改变。
“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飞得太近烧伤了翅膀......”伊米尔回忆时苦笑道。
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耐心地等待他回忆往事。
“嗯......当时,每个人都认为龙族是完美的种族。”伊米尔嘲笑道,“这只是笑话。我们是宇宙中最不完美的生物,被赋予了最大的诅咒。”
“无法遏制的骄傲。”
伊米尔看着斯芬克斯,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仍记得我在鼎盛时期有多么骄傲于自己和力量。”
“你不知道的是,我的骄傲使我无法在晚上睡觉,因为我知道,虽然我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你们神只的境界,但我的宇宙地位仍是凡人。”
斯芬克斯理解地点点头。
虽然伊米尔的力量赶上了始祖,但他仍被视为凡人。
当然,他可以活上一亿年,甚至更长,但他不具备始祖、独身者和其他高等生物所拥有的真正不朽。
至于吸血鬼那种不朽?他们只是利用天赋来欺骗别人,而不是真正与生俱来。
“因此,我去寻求属于我的东西。”伊米尔说。
“你真的自己一个人去那里?”
震惊之下,索尔像是在盯着一个疯子。
除了菲利克斯和坎蒂丝,其他人都露出同样目瞪口呆的表情。
“现在想来,我也认为我是一个为此疯狂的想法的人。但在当时,我被屹立的骄傲蒙蔽了眼睛,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伊米尔自嘲地说道。
“怎么样?他们的栖息之地。”斯芬克斯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我被拦在大门外,没有人来回应我的请求。”伊米尔分享道。
“我就猜到。”斯芬克斯叹了口气。
“如果你像我们其他人一样被拦在大门外,你是怎么冒犯他们的?”卡邦库尔认真地感到困惑。
在他为复活妻子而进行的旅程中,他也拜访过那些存在,希望能帮助自己。
不幸的是，他两手空空地回来,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字。
“我让骄傲和愤怒占了上风......当没有人回应我要求被赐予不朽的请求时,我试图强行进入。”伊米尔闭上眼睛,讲述他一生中最遗憾的时刻,“我用尽全力攻击他们的大门,却连划痕都没留下。当我最终放弃时,我转身离开,诅咒他们。”
始祖和阿斯娜听得越多,心跳越快......他们甚至无法想象,伊米尔在做完所有这些之后怎么还能在这里。
“哈,我知道,我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消灭?”当伊米尔看到他们的表情时,他猜出了他们在想什么。
“相信我,我宁愿当场被杀,也不愿活的够长，直到看到我愚蠢行为的后果。”伊米尔痛苦地说。
“他们对你的种族采取了行动......”坎蒂丝喃喃道。
菲利克斯也意识到,第一座龙城的毁灭和大多数古代龙的死亡与那些存在有关!
“要是他们只派军队或手下来处理我的种族,我永远不会这么崩溃。”伊米尔叹息道,“但他们派出了罪恶至尊......”
“罪恶至尊!”菲利克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从未想过罪恶至尊会对龙族几近灭绝负有责任!
在他看来,法则的守护者不应处理与他们职责无关的事情。
“这发生在一亿年前左右。”斯芬克斯皱眉道,“罪恶至尊不应该正在沉睡吗?”
虚空生物的创造及它们给宇宙带来的破坏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
“我不知道他是否正在沉睡。但我可以肯定,他参与了我种族的衰落。”伊米尔语气中充满信念地说。
“怎么参与的?”
“当我回到第一座龙城时,我看到我的后代充满愤怒地互相屠杀。”伊米尔讲述道,“一开始,我认为可能九大氏族之间爆发了内战......但当我进入龙城阻止他们的争斗时,我被傲慢和愤怒的思想袭击了。”
“它们完全吞噬了我的思想,告诉我我比这更伟大,不应该被后裔的争斗脏了自己的手。”
“另一方面,我的愤怒思想不断地压迫我加入屠杀,以发泄被拒绝进入栖息之地的屈辱。”
“你们都知道,只有罪恶至尊能影响我们的欲望,并以最可怕的方式体现出来。”
斯芬克斯和其他人都严肃地点点头。他们不再怀疑他的说法,那绝不是罪恶至尊所为。
作为虚空和罪恶的法则守护者,罪恶至尊是宇宙中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只要活着并呼吸,就一定有欲望。对龙来说,两个最主要的欲望是骄傲和愤怒!
作为罪恶的控制者,将那些欲望带到光天化日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伊米尔深吸一口气,痛苦而自嘲地微笑着说:“于是,我成了自己愤怒欲望的牺牲品,最终屠杀了我种族的大半以上......”
“天......”听到这话,菲利克斯感到一阵寒意冲上脊柱。
他从未设想过,在那个时代,真正导致龙族衰落的竟是祖先龙自己!
大部分的古代龙族死在他手下......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想提高地位。
那些宇宙存在没有杀死他,而是给了他最邪恶的惩罚。
在某种程度上,这还有些讽刺意味......他来要求不朽,却最终被提醒了自己的必死性。
‘难怪他的骄傲粉碎了......难怪他看起来如此脆弱......难怪他看见阿斯娜吓得魂飞魄散......’菲利克斯只能对伊米尔表示同情。
“孩子......我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伊米尔摇摇头,“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还牵连了我可怜的后代。”
“没有人该为此受责备,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
“你是如何与幸存者一起逃离的?你摆脱了罪恶至尊的控制吗?”斯芬克斯继续问道,不想看到伊米尔继续为自己自责。
“摆脱?”伊米尔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有那般神圣的意志,我就不会沦为欲望的奴隶了。”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当我正在掐着我一个后裔的脖子时,我的思想重新清明了。不仅我摆脱了愤怒思想,我其他后裔也同时停止了战斗。”伊米尔说道。
“是罪恶至尊展示怜悯,还是他们只想惩罚你而不是灭绝你的种族?”斯芬克斯想道。
“谁知道呢?”伊米尔叹了口气,“我当时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想尽快逃离那座该死的城市,不敢多看我后裔无数尸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