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伺候的丫头一个叫春桃,一个叫春芬,原本就是王府的家生子。邓管事也是看她们日常做事颇为可靠,就派她们来煮雪坞听吩咐。
邓管事见张清对温泉十分好奇,虽然看她嘴上说着并不需要,但鉴于赵景砚之前在门口的那一翻敲打,还是让庄子上的婆子送了几桶温泉水给张清做沐浴用。
张清舒服地泡了个温泉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张书庭他们所在的院子用饭。
看到桌子上的菜,张清眉梢挑了一下,心想,这个邓管事确实有点意思。
六菜一汤,多半是庄子上的出产,荤素搭配看着倒是用心。
饭菜摆在张书庭现在的住处,除了他们一家四口,没有其他人。
“尝尝这个冬笋,庄子上出的,邓管事说就是王府里头都爱这一口。”张书庭给张清夹了一筷子。
“嗯,确实好吃。”张清也是饿了,一顿饭下来,就没有停过筷子。
文娘也不住地往张清的碗里夹菜。
张旭则在埋头吃饭。
最后张清吃完碗里的饭菜,又喝了一碗鸡汤才满足地放下了碗筷。
“说说吧,西北这一路都发生了些什么。”张书庭也放下了碗筷,他知道张清的西北之行一定不会简单。
于是张清就从与他们分开那里开始讲,除了他们发现宝藏那地方省略了外,其他能讲的都讲了。
张书庭与文娘是听得眉头皱起,不论是西北军营里捉出内奸的惊,还是掉落古墓的险,他们相信张清都是已经过滤掉了危险的部分,实际情况一定是要比她现在讲的要惊险万倍。
“这西北军治军这么严厉,还是有人安插眼线,真是不要命。”文娘感叹到。
张旭则像听故事一样,异常津津有味,眼睛亮亮地说到:“姐姐,还有吗?还有吗?”
“没有了,你该和娘亲去洗漱睡觉了。”张清摸摸他的小脑袋。
文娘看着两父女是有些话要说,于是就带着张旭去洗漱休息了。
张清看着娘俩都进了里面,才开口问张书庭。
“爹,那司鸿的身份恐怕不简单。我观其衣着打扮,像是西金的贵族,之前爹你也说了,这人极有可能是玄铁令的令主,那玄铁令不是前朝余孽手里的令牌么?怎么到了西金的贵族手里。”张清对与司鸿的身份存在极大的疑惑。
“还有,”她继续说到,“那司鸿一直叫我表妹,我怎么感觉并非是一句玩笑,爹,你仔细想想你和娘是不是还有什么亲戚。”
张书庭听完直皱眉头,他的族人都死了个精光,哪还有什么兄弟姐妹的孩子留着?文娘就更不用说了,她是独女。
难道?
是大嫂那边的?就是张清的亲生娘亲。
大嫂呵,那个完全与众不同的女人。她身世不明,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是大哥“捡来的”媳妇。听说捡到的时候才十来岁,一直跟在大哥身边,直到最后大哥求娶。原本他爹张阁老是死活不肯的,大族宗妇怎么着都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但是迫于大哥强硬的态度,最后不肯还是肯了。
如果那司鸿的那句“表妹”是真的,张书庭一边想着,又抬头看了张清一眼。
张清:“?”
张书庭想:那司鸿真的极有可能是大嫂的兄弟姐妹的孩子,难道大嫂来自西金?
这样一想,张书庭的背脊仿佛有一股凉气袭来。
家族的覆灭,是不是和这有关?
他有点不敢想了。
但是他也是从小就和大嫂相处过,直至她托孤,甚至后面看着她冲到火光血海里去救大哥,没有发现有任何异样啊。
张书庭深吸了一口气,思绪顿时乱如麻。
“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张清看张书庭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想不明白。
张书庭摆摆手,说到:“有些事尘封已久,现在想起来都很费劲,有些人和事,忘也忘的差不多了。”
张清还想问些什么,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屋外有人叫她。
“阿清姑娘,侍卫长来了。”是邓管事的声音。
“爹我去看看什么事。”张清站起来对张书庭说到。
张书庭点点头,说到:“去吧,不用再回来,一会儿直接去休息。”
张清点头,转身往屋外走去。
出了张书庭住的院子,她远远就看到阿木站在那里。
“邓管事,劳烦你,你休息去吧。”张清客气地说到。
邓管事也是个人精,人带到了他也就拱了拱手就退下了。
“阿木,你怎么来了?二爷他怎么样了,被罚了什么?”张清凑近了一些,轻声问,“杖刑还是什么?”
阿木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二爷还让我瞒着你呢!”
张清一听,乐了,说:“那就是真挨打了,我再猜猜,挨打了以后晕了?皮开肉绽了?”
阿木摸摸鼻子:“也没有那么严重。”
“嗯,那就是晕也晕了,屁股也开花了。”
阿木一下子用手蒙住嘴巴,脸上露出极其惊讶之色,说:“我可都没说啊,公子不让我说,阿清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像读心术一般?”
“下次说谎的时候,眼睛别看右边,别摸鼻子。”张清笑道。
“真的假的?这也能?“阿木回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刚刚他确实摸鼻子了,至于眼睛有没有看右边,他是真没注意。
“走,边走边说,二爷伤得如何了。”虽然她知道赵景砚挨了罚,肯定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皮肉之苦难免。
于是在走回煮雪坞的一路上,阿木就把赵景砚伤的大概于她说了。
“七十大板?二爷这次是吃了大苦头了。”原来顺亲王爷这么不靠谱?但是想想也情理之中,这么大年纪了屁股开花确实不好看,有儿子可以用,干嘛不用。
张清竟然神奇地理解了顺亲王的想法。
“姑娘,这是公子给你送来的。”阿木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锦盒。
“什么?”张清问。
“不知啊,公子的东西我哪里敢打开。”阿木说我就是个工具人,别问我太深奥的问题。
张清笑了笑,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盒子。
而这一幕也恰巧落入了刚要出煮雪坞的春桃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