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通朝的皇帝,文帝坐在御书房里,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弟弟和侄子,心里火气有些大。
“呵呵,怎么?翅膀硬了,现在连欺君之罪都不放在眼里了?”文帝拿起白玉纸镇就想扔到赵景砚的头上,拿了几息后又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皇兄,臣弟惶恐,这竖子皇兄你要杀要剐随你,臣弟绝不敢有异议!”顺亲王的头已经贴在了地上。
反观赵景砚,虽然跪着,身体反而挺得笔直,眼神也是半点没有欺君的惶恐。
这可把原本生气的文帝给气笑了。
“说说,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你连欺君都不怕,愣是跑到大西北去了?”文帝看着这个跟他最亲近的侄子问到。
“皇伯父,子卿是收到大哥久不在西北军营,才着急了直接跑去的。”赵景砚一开口就是一个惊天消息。
文帝乍一听,眉头蹙了一起,沉声说到:“都出去。”
大太监陈升刚听到赵景砚那话,心里已经咯噔一下,又见文帝这样说,忙给旁边的太监宫女使眼色。
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御书房里就只剩皇帝和顺亲王父子三人。
“赵景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文帝的语气有一些冰冷。
赵景砚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说到:“皇伯父,侄子不敢有隐瞒,确实是收到玉海阁在西北的分支发来的消息说大哥快月余的时间没有出现,所以侄子心里着急,就直接丢下江南的事儿,急急忙忙地赶往西北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头的文帝,见其脸色没有变化,继续说到:“后来等侄子到了西北军,就随着楚军师一起去找大哥,后来在一处古墓里找到了大哥。”
说着说着,赵景砚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皇伯父,你猜后来怎么着?”
“猜个屁,赶紧说,说得不好一会儿你的脑袋给你摘了。”文帝这么说着,方才的那股怒气确实是没了。
一个没有太多城府,在他面前只把他当个长辈,什么都说的,也就这么一个赵景砚了。
至少文帝是这么认为的。
“皇伯父,找到大哥后,我们发现了那古墓竟然是一处藏宝之地,古墓石棺下面藏了大量的黄金。”说到黄金的时候,赵景砚激动得站了起来。
文帝皱眉:“朕没叫你起来,跪下。”
乖乖跪下后的赵景砚又继续说到:“皇伯父,你不知道,就连我这样的王府公子,那也是看傻了眼啊,太多了黄金。听说,是大哥意外得到的藏宝图,后来真的就给找到了,嘿嘿,幸亏我也去了,真是开了眼界了。”
“浑小子,眼皮子浅的东西!就这点黄金就开眼界了?”
文帝虽然这么说,但是确实那些黄金的数量是真的大,在他之前收到的西北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上赵景堂已经全部告知了。
“侄子是眼皮子浅,毕竟没见过那么多的黄金啊,实话实说呀,皇伯父!要不,皇伯父您赏点儿?”赵景砚在皇帝面前装傻是一把好手。
“滚滚滚,跟你父王一样,没一个让朕省心的。”文帝表示头疼。
“皇兄,你说你侄子就说,带上臣弟做什么?”顺亲王抬起头语气有些委屈地说到。
“再说一句,回头连你也一起收拾。”文帝恶狠哼地瞪着自己的亲兄弟。
哦哦哦,没我的事就好,你要打你亲侄子,打了就打了。说好了啊,打了儿子了就不能再打爹了啊!顺亲王做了一个把嘴巴封上的手势后就不管了。
文帝给了顺亲王一个白眼,转头来对赵景砚说:“此事不可泄漏,尤其是守正那段日子不在西北军营的事,要是泄漏半个字,朕就治你大哥一个擅离职守,欺君之罪。”
“至于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打你五十板子,以儆效尤。你服不服?”文帝又变得严肃起来。
打五十板子,皮开肉绽的,谁会喜欢,但是赵景砚知道,这已经是文帝给的台阶了,自然极快地顺杆而下。
“多谢皇伯父圣恩。”真的要一个月才能好了,五十板子呢,赵景砚在心里叹到。
“陈升。”
“陛下。”陈升本来就在门外,听到文帝喊,忙走了进来。
“带赵景砚下去,打五十大板,你亲自看着。”文帝说完就径直站起,往御书房门外走去。
陈升一听这话,就知道,二公子是没事了。
他从小就跟在文帝身边,文帝是喜是怒,他还是能分辨的。
啧啧,陛下还要他去看着,还不是怕侄子被打坏了?得嘞,叫行刑的小太监下手轻点,万一打坏了,就麻烦了。
文帝走后,顺亲王就站了起来,他拍了拍两处膝盖,对赵景砚说:“老二,父王先走一步,万一皇兄一会儿想得生气了,可能会再来打本王一顿。父王年纪大了,再被打就丢脸了。
于是,还没等赵景砚的屁股挨上板子,顺亲王便一溜烟跑出了皇宫。
果不其然,文帝在回了寝宫后,又觉得这一家子老的少的都不是东西。叫小太监去传令,要打顺亲王二十个板子。
小太监麻溜地到御书房去传口谕,但没想到顺亲王早已出宫,于是就返回文帝寝宫回禀。
文帝一听,气的牙痒痒,于是这二十板子光荣地又落到了赵景砚身上。
按照文帝的话说,那是子代父偿。
就这样子代父偿赵景砚被按在御书房门口,打了七十大板。
在板子落下来的时候,赵景砚突然发现,挨打的怎么就只有他一个,大哥献了黄金就没事儿人了?父王溜了,皇伯父就不能追到王府去打么?
他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把大哥贪了大部分的宝藏这件事说出去?
就算是陈升在旁看着,行刑的太监也极力控制了力道,可七十个板子下来,赵景砚也是大汗淋漓脸色发白。
毕竟这要是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而这一切,张清是不知道的。
她现在正泡在邓管事让人送来的温泉水里,舒服地长呼一口气出来。
“真是由俭入奢易啊!温泉水,确实舒服。”
屏风外两个伺候的丫头撇撇嘴,互看一眼,眼神里有一丝藏不住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