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赵景砚的话,也是不明所以。
这继室不继室的和朱琪身亡有何关系?
“哼,方才按朱大人所说,那位已死的朱小姐,进京后是有一番大造化的。女子的造化前程,是什么想必大家都清楚。而朱大人进京,我猜的没错的话,应是升调,以后也是高官了。能让高官之女说一声造化的人,不外乎……”
“二公子,此话说不得。”赵雷望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急忙打断。
就算被打断,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能让从三品之上的官员说一声前途的,不外乎是皇帝或者太子,或者皇帝的其他儿子了。
皇帝于几年前就已经下令停止为自己选秀,那就是太子或者皇帝的其他儿子。
这话要是传出,立马就会被扣上帽子。
卷入皇子们皇位争夺的漩涡。
这时的朱叔柳已经全然懵了,不是说的持的是八品的腰牌么?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顺亲王府的嫡出二公子?
而他身旁的朱夫人更是脸色有些苍白了。
“雷五叔说不能说,那就不说罢了。朱大人,不管你的嫡长女是怎么死的,谁受益最大,那才是有最大嫌疑的人。对了,朱大人,方才是不是一直说要本公子,娶个牌位?”赵景砚又重新坐了下来,身体歪向一旁,一只手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茶几。
一滴汗从朱叔柳的额头上滴下来,他着实是被惊到了。就算是再大的官又怎么样,遇到真正的天之骄子,照样要苟着。
何况这是个深受皇帝喜爱的天之骄子,兄长手握重兵,在整个大通朝,能惹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就连上头那人,对他也是忌惮加拉拢。
朱叔柳的理智很快就回来了,他连忙走到赵景砚前面,双手举过胸前,低头拱手作揖。
“二公子,下官实在是因为爱女的自戕,悲痛过度,所以胡言乱语,还请二公子大人大量,不与我等计较。”朱叔柳把姿态摆的极低。
张清在旁边瞧着,也被朱叔柳这收放自如的变脸本事给惊讶到了。
就算观其面相,也无懈可击,愣是把真诚和悔意做了个十成十!
好家伙,连自己都骗,牛人!
赵景砚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掸了掸外衣上不存在的灰尘。
“雷五叔,这里交给你,父王找我回京,我还要赶路,失陪。”说完,愣是不管仍然弯着腰拱手低头的朱叔柳,就这么带着一群人,大刺刺地走了。
莱州驿站外面,林航早就让人套好了马车,就连伤重的夏侯煊也已经在后头的马车里了。
“好了?”林航从第二辆马车里钻出头来问。
赵景砚点点头,道:“走吧。”
于是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莱州驿站。
宽大的马车里,铺着厚厚的羊皮,
马车很大,张清和赵景砚两人坐在里面,也还非常宽敞。
马车里的被固定住的茶几上,放着热茶和点心,是林航准备的。
“是不是有很多疑问?”赵景砚看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清问到。
张清点点头,她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拿着茶杯在手里取暖,说到:“二爷,既然已经把莱州的知府都叫来了,为何不查明朱家大小姐的死因?”
“就知道你会问这。”赵景砚拿掉她手里的杯子,又把温度正好的手炉塞在她手里,继续道,“死因与我而言,并不重要,是自戕抑或是他杀。”
张清点点头,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
但是,二爷被冤枉,被扣了那样的帽子,要不是因为二爷的身份,今日之事放在任何没有背景之人面前,估计都是差不多的结果。
“还是得益于清清提醒,我才会让人去查那朱夫人,这一查,不仅仅是朱夫人是继室这样的小问题,而是朱家大小姐的死,也许就是与朱夫人和朱二小姐有关。”赵景砚淡淡的说。
张清面露惊讶,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了许多情节。
“那二爷没有直接将这些话说给赵大人,是不是有顾虑,难道是他们嘴里的那个什么造化什么的么?”张清隐隐觉得摸到了一点边边,但是又不够明朗。
见她已经有些知道,赵景砚嘴角上扬。
毕竟张清从小在乡野长大,从没有接触过这些,光是听他们的对话,就能想到这里,实属难得。
“清清真是聪慧。爷倒不是怕了他们谁,只是再深究下去,牵扯出来的也不过是朱家后院的阴私。不管朱家后面站着的是哪位,顺亲王府谁也不亲谁也疏。”赵景砚说到。
这下张清是听懂了。
朱家背后之人,或许就是皇帝的某个儿子,而顺亲王府在皇子的事上选择的是哪都不沾。
这事情上,顺亲王府要无亲无疏,只做皇帝的纯臣。
赵景砚给朱家也是这样一个态度:我不与你计较,也不会与你有任何关联,而你,却有把柄在我手上。
想明白了的张清,给赵景砚竖了个大拇指。
“二爷,那些话本子里的纨绔贵公子不都是容易怒发冲冠的么?到您这,略有些委屈了。”张清三分戏七分认真地说。
赵景砚笑了笑,伸出他的大手,轻拍了拍张清的脑袋:“连皇伯父尚且有被大臣气到郁闷不能发作的时候,爷只是王府的一个公子,这点子算哪门子委屈?
难不成把那朱叔柳拖出来打一顿?抑或是替天行道杀了那继夫人?以后少看那些话本子,那些都是些考不上正经功名的读书人,酸溜溜地瞎写的。”
“哦。”
“再吃块点心,一会儿午膳让他们去猎几只兔子,烤着吃。”
“要刷蜂蜜。”
“好。”
“要爷烤。”
“好。”
“烤的时候,记得让阿木摘点野果子塞进兔子肚子里。”
“好。阿木……”
苦逼的顺亲王府第一侍卫阿木,认命地带着人去猎兔子了。
哦,还有那啥野果子。
冬天的野果子啊!没办法,谁叫阿清姑娘会吃,而公子也宠着呢。
阿木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