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听到喊声的第一时间,赵景砚就起身了,又以极快的速度到隔壁门口敲了敲门,不等张清回应就直接进了她的客房。
“清清。”
虽然知道有暗卫在暗中保护,但现在看到张清迷糊地从床上坐起,赵景砚才完全放心下来。
“二爷,出什么事了?”半夜被吵醒,张清人还是迷糊的。
“有人哭喊杀人了,估计是出事了,听声音不是我们的人,九如已经去看了。”赵景砚出门口,看到沈梦泽也打开了房门,自己到了张清这里,想来沈梦泽应该会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张清忙把衣服穿上,虽然房间里都烧了碳,但是接近十一月的天还是很冷。
她看着只披了件狐裘里面穿着里衣就过来的赵景砚便说到:“二爷,我没事,你去穿衣服吧,太冷了。”
赵景砚点点头,眼神向暗中示意了下,让暗中的暗卫注意她的安全,就回去穿衣服了。
不过半刻,张清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她走到隔壁赵景砚的房间,看到赵景砚与沈梦泽正要往外面走。
“都到楼下吧,已经有人去报官了一会儿官差会来。”
这莱州驿站本就是一个不大的驿站,总的是三进的院子。张清他们所住的地方都是第三进的院子,建筑是两层的,一楼是八间普通客房,二楼是上房。
“二爷,出什么事了?”张清直觉事情应是有些严重了。
赵景砚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手炉,是他方才吩咐阿木去拿来的。
“上房有一女子死了。”赵景砚说到。
“死了?怎么死的?出什么意外了么?”张清接过手炉,双手瞬间暖了起来,半夜起来是真的冷。
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多人。
“九如,你跟她说一说事情的大概。”沈梦泽方才已经和赵景砚说了一番。
“阿清姑娘,死的是白日你见过的那个女子,就是那个问二哥是否婚配那一个,死了。”沈梦泽弯了点腰,靠近张清说到。
“啊?死了?怎么死的?”张清大感震惊,傍晚那时候还是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就死了。
虽然她对这个女子看赵景砚的眼神无甚好感,但是也不至于说讨厌什么的,毕竟也就见过一次面。
对于一个女子就这样死了,张清还是觉得有一些唏嘘。
“说是上吊自杀了,丫鬟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说是上京里去任职的一个四品官员家里的家眷。”沈梦泽也有些许惋惜。
就连一向感情迟钝的陈祈安,也微微有些皱眉。
自杀?
张清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她观察那女子的面相,不像是郁结于心需要自我了结的人啊?
而且就算是被赵景砚拒绝,也只是红了红脸,她的神情并没有十分地难堪,只是有一些难为情罢了。就算后来转身离开,那女子的身体也是放松的,说明当时的心境是好的。
甚至后来张清都觉得有点佩服这女子的坦荡。
怎么就突然自杀了,希望和前面的事情无关,虽然以赵景砚几人的势力是不怕这些的,但是张清还是觉得能尽量避开麻烦最好。
很快,官差就来了。
为首的是莱州县衙的捕头。
“何事半夜报案?”要不是因为这是官驿,这半夜三更报案,王捕头都不想来。
但是这里住的都是来往的官员,他是不得不接的。
“捕头大人,是出了命案了,看着是自杀吊死。”驿长老刘头上前拱手说到。
“死者在何处?”
“在二楼左数第二间。”
王捕头带着几个捕快上了二楼。
张清看着捕快一行人都上了楼,才回过神看了看院子中的所有人。
驿站不像客栈,驿站是官家的,接待的客人基本都是因公务出行的官员以及官员带着的亲眷仆从。
院中除了他们自己一行人外,还有两拨人。
有一魁梧大汉,穿着武将常服,带着几个随从,看样子应该是调任的武官。
另外一个长须微胖中年男子,扶着哭的伤心的夫人,旁边站着同样哭的伤心的女子的,应该是就是死者的家属了。
“那个武将,叫冯于,是正六品的振威校尉,调任路过此处。那个中年男子,叫朱叔柳,原为沧州知府正四品,现在调任京里,至于任命还没下来。”沈梦泽已经叫人打听清楚了。
任职还没下来?
也就是说这位是往高了调了。
不用说,这里几位公子爷们从小就在家里耳濡目染的,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一会儿,王捕快就从二楼上房下来了。
“请问这位大人,死者是你何人?”王捕头朝着朱叔柳拱手问到。
朱叔柳眼神悲戚,但好歹久居高位,并没有因此失态,道:“那是本官的嫡长女,年十七,此番是跟着本官调任新职而来,没曾想……”他拉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我这嫡长女心性开阔,不知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自称本官了,看着样子是伤心极了。
他又道:“是我夫人一下子慌了,才让人深夜打扰,还请见谅。”
朱叔柳说话间,他的那位夫人也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朝王捕快点了点头。
“那大人报官是因为?对死因有怀疑么?”王捕快问到。
一般人家出来未婚女子自戕的事,都是瞒死的,有些即使怀疑死因的,也会瞒着。因为一来自戕的事并不光彩,二来还要为家里其他的子女的婚嫁考虑。
所以王捕头才有此一问。
“大人,我姐姐白日里,曾……曾向那位公子表明过心意。”那位扶着朱夫人的女子指着赵景砚说,“只是那位公子是与其未婚妻一道来的,许是姐姐被婉拒了后,感到羞愤不堪才自戕的。”
这女子说着又哭了起来。
张清转头看看赵景砚,果然这事儿沾上了。
只是令她疑惑的是,就算是死去的那位嫡长女确实因为被拒而羞愤自戕,那也定不了赵景砚的罪啊。
“这位公子,此事是否属实?”朱书柳悲戚的眼神中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