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州官驿里的几个小驿卒今日可是忙坏了,平常一个月都没什么人来住,今日一日之内却来了两拨人。
正当小驿卒们忙着去杀鸡摘菜的时候,前头又响起了驿长的叫唤声。
得了,又有人来了,今儿黄历上难道是宜出门宜远行么?
当然小驿卒没有时间去翻老黄历,他们只能放下手中的活计,先到前面迎客去了。
“你是这官驿的驿长?”阿木拿出自己的路引和腰牌。
驿长看了一眼,喔吼,京城的侍卫,虽然只是八品,但是有侍卫一定有主子啊。
在这驿馆中做了大半辈子的活计,驿长的眼神那是相当好使。
他一眼就看出这一群人中,谁是话事人。
“这位大人,您几位要几间房?”驿长视线越过阿木,停留在赵景砚身上,当然也是询问的那一瞬后就低下头来。
“五间上房。”赵景砚说到。
驿长整张老脸都皱在一起了,心想平常是日日盼着来点人,今儿倒是来的人多了,可是上房没这么多啊。
瞧着这群人,各个品貌不凡,这下可能要得罪人了。
“这位大人,实在抱歉,您前面来了两拨人,上房现在只剩三间了,还有就是两间普通的客房,下人房还有几间。”
“那就三间上房,两间普通的,下人房阿木你看着安排。”赵景砚缓缓说到。
驿长愣了一下,原本已经准备好要被发作一通的,却啥事儿也没有。
“驿长?”阿木见那驿长愣在原地就叫了一声。
“诶诶,小的这就去安排。这位大人也不要驿长地叫着,小老儿姓刘,大人唤我老刘就可。”老刘说完,就叫了早就候在一边的驿卒牵马拿行李,自己则为他们一行人引路。
伤未痊愈的夏侯煊住了一层的普通客房,只因这房间不用上楼。
林航就要了挨着的另一间普通客房,名曰照顾夏侯煊方便点。
于是赵景砚,张清和沈梦泽每人就分到一间上房。
“不对啊,二哥,我呢?”陈祈安发现自己被落掉了。
他不会要去住下人房吧?
虽然他只是御史的孙子,但是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他不想住下人房。
“我不住下人房。”陈祈安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赵景砚把张清的随身包袱放到她的桌上,转头就看见房门口的陈十七嘟着一张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他走出来,笑了笑,一只大手拍在陈十七的肩膀上,刚要说话,就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要是真没有房间了,我和我妹妹二人可以同住一间,让一间上房给这位小公子。”那姑娘眼睛是灼灼地盯着赵景砚。
“这本就是先来后到的事,我们与姑娘完全不认识,姑娘何来的歉意?”张清听到那娇滴滴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屋内出来后,笑着说到,但笑意不达眼底。
张清心里不爽,都是这个赵妖孽,你看你看,人家姑娘的眼睛都要贴在你身上,下不来了。
赵景砚见她那一副嫌弃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笑,心想:哎呦,难得,炸毛了啊。
那小姐见屋里又出来个妙龄少女,当下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又被她这一问,有些语塞。
“十七,跟你二哥一起睡去,还能真让你睡下人房不成?”张清看着嘴巴翘的老高的陈祈安,也有点头疼。
她可不是什么那啥白莲圣母,放着上房不睡,托词让给别人。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挤一挤也就算了。
“哦。”陈祈安是很听张清的话的。
“那,既然各位已经安排好,那就恕小女子,多嘴,小女子……”那位小姐脸都红了大半,她憋了半天终于问出来了,“敢问这位公子姓名,家住何处,是否婚配?”
这话说的就相当大胆了。
这下张清也不说话了,半抬头看着赵景砚,那眼神挑衅中又带一些幸灾乐祸。
意思也很明显:看你怎么回答,答错你就够呛。
“顽皮。”赵景砚看着张清笑骂了一句,就转头对着那姑娘说,“在下已经有未婚妻,请这位姑娘自重。”
这话说的就相当重了,岂不是说那姑娘轻浮?
那姑娘闻眼言不甘地仔细看了看张清,只是那一眼就让她瞬间有些泄气。
这女子,身型高挑,皮肤如凝脂一般白皙,有着一张标准的美人鹅蛋脸。但是最绝的是那双眼睛,清亮流光灵动非常。这女子虽不是绝色,但却有一种气质,足以让人一见难忘。
“那,打扰了。”那姑娘脸红的不像样子,绞着手帕带着丫鬟转身就走了。
张清又白了一眼赵景砚,什么未婚妻,这便宜白给你占了。
哼了一声,就进了屋,嘭,把门关上了。
“嘿,二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沈梦泽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就看到赵景砚被张清关在门外的这一幕。
赵景砚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陈祈安,道:“问他。”
自己则往楼下走去,至于张清,他已经在暗中给她安排了暗卫,倒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想着一会儿饭菜好了就让人送到房间里给她。
“怎么回事?”沈梦泽俨然就是一副吃瓜的表情。
陈祈安想了一下,说到:“一女子问二哥婚配否,二哥说阿清姐姐是他未婚妻,然后阿清姐姐生气了。”
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陈十七!”
“陈十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十七,要是再多说,晚上就睡下人房去吧。”赵景砚人已经在楼下。
啧啧,陈十七,你胆子肥。沈梦泽给竖了个拇指。
陈十七的嘴巴又翘起来了,人明明是二哥自己惹的,凭什么他要去下人房,哼。
当然,聪明的陈十七当然什么也没说,乖乖跟着沈梦泽下楼去了。
入夜,所有人都在自己房间休息,整个驿站除了偶尔几声狗吠外,十分地安静。
“啊……来人呐!杀人了,来人呐……”一声女子的嘶吼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驿站的各个房间随即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