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想不明白，按我之前接触下来，曹利不像是这种贪财的人，他应该有别的想法。”
陈学曾回忆了下说道。
“等他来了再说吧……他人呢？他不跟你过来么？”
没有看见曹利的身影，陈强觉得更加奇怪，曹利既然说不同意取消合作，那也应该当面说清楚，总不能让陈学曾带句话过来就算完事。
“他是要跟我一起过来，但他嫌我自行车太颠簸，所以选择自己坐公交过来，这会估计还在路上。”
陈学曾扶着身边的自行车，眼里露出无奈，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行车还要被嫌弃。
这可是很多人家想买都买不起的东西。
“他还嫌自行车颠？真是年纪轻轻光会享受了，不过如果他能解决厂子的危机，我给他当司机好吧？”
陈强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他活了大几十岁人，头一回见那么讲究的年轻人。
……
两人在厂房门口其实也没等多长时间，毕竟曹利有着顶尖武学和体质增强这两个技能，走起路来速度飞快，如果不是公交绕的路远，曹利估计跑步过来都比陈学曾要快。
等曹利过来了之后，陈强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曹利你什么意思啊？咱们可没有签合同的，你怎么能不同意退货？”
“陈厂长，做人可不带这样忘恩负义的啊，那你想去接受就接受吧，我现在就跟你取消合作。”
曹利愣了下，他没想到自己本来是好心过来的挽救通州酒厂的，要是还被人怀疑别有用心，那曹利也不介意直接掉头就走。
等霍德华的货到了，也是交给李老爷子调配，根本不缺买主。
“等等，那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吗？谁让复杂的问题变简单，谁就是来帮你，谁让简单的问题便复杂，那一定来害你，这道理你明白？”
曹利也没有解释，反而让陈强自己想。
“这……”
“你跟我合作，是不是到货了你才付款？在此之前你是没有任何风险的，可你先行垫资，好嘛，到时候货不到，开展不了生产，你手里头还没钱，连员工工资都给不起。”
曹利一句话就让陈强如梦初醒，其实这个道理他也明白，所以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那是粮局的领导啊。”
陈学曾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之前可听你说过，你们已经垫资好几年了，那之前的就不是粮局领导给你们许诺么？”
曹利直接破碎了粮食局在他们心中的崇高地位，说白了这年头，每天粮局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都是别人去求要粮食，哪有粮局主动朝外求合作的道理？
“那假洋鬼子史密斯确实不太靠谱，虽然说他自称留洋的高级人才，可气质上完全不像，那佟主任是他带来的，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
陈强搓着下巴同意了曹利的看法。
“嗯？又是史密斯带来的？他可真是阴魂不散，不过陈厂长有一点说对了，我也一直怀疑，史密斯给我的感觉也不对。”
曹利想了想，这年头的留洋人才哪有这么容易找？
什么人才能公费出去学习？
那可都得是博士以上了吧，回来那都是各个尖端领域的人才。
而且国外也不会那么容易放人回来，这又不是八九十年代。
当时某个老人要从国外回来，还有一句着名的名言，他一个人就能顶五个海军陆战师。
可史密斯从国外回来都在干嘛呢？
好像都在做生意啊，要么就是在让霍德华卖粮食，现在霍德华卖不动了，又跟粮食局的主任搞在一起。
之前曹利没往深处想，因为在他观念里，出国留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高考恢复后兴起过留学潮。
可现在距离留学潮还有20年呢，史密斯大概率是没有出国的。
“你们是说，那个叫史密斯的身份有问题？”
陈学曾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对，他十有八九就是个骗子，他那些出国留洋的文件几乎没人能给他作证，也没有更高层的领导给他做背书。”
曹利接过话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从史密斯这里打开突破口，这人本身身份不硬，居然还敢那么跳。
这要被抓到牢里头，也不知要判多少年。
“可怎么说服杨修厂长？他现在对史密斯和那个佟主任是深信不疑，刚才佟主任作势要走，你都不知道杨修的态度。”
陈强露出了苦笑。
“这简单，就先让他顺水推舟，你拨款的时候不要那么着急，我去找粮局的领导问清楚不就好了。”
曹利想了想给出了解决方案。
“什么，你还认识粮局的领导？”
陈强震惊了，他以为曹利就是个优秀点的年轻人，可没想到曹利认识的都是各单位的大佬啊。
“认识，叫做王军。”
曹利点点头。
“王军？？他可是局长！”
陈强再次震惊，原本以为曹利认识个主任打听打听事情就算了，他认识的居然是局长！
一时间，陈强看着曹利的眼神都变了，他感慨地对身边的陈学曾说道：
“儿子啊，你看到没？学学人家曹利，结识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领导，再看看你，天天一群狐朋狗友，有啥用？”
“哼，那是曹哥的本事，我要是有曹哥那本事，老爸你就该退休咯！”
陈学曾不服气地怼了回去。
“嘿，你这臭小子！”
……
商议好对策后，三人再次走进厂子里面打听到了杨修的所在，此时的杨修已经让财务去打款了，然后中午安排史密斯他们在饭堂包厢就餐。
财务那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正准备去银行，被陈强给拦了下来，他缓缓安排道：
“小张，你先别打款，等会我们就餐你走进来，说款项已经打出去了。”
“啊？领导这能行吗？”
那个会计小张露出害怕的表情。
“你如果不把款项打出去，最多也就是算你工作不细致，到不了开除的地步，但你如果真把钱打出去了，那你要负的责任可大了，好几万的钱你想怎么赔？”
“呜，我不敢了，我听您的。”
被陈强这么一吓，酒厂的小会计差点急得哭了出来。
“听我的准没事，记得等下进来汇报。”
安排好一切，曹利三人走向了饭堂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