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竹火边的冬语
冬至的雪落进红旗岛的竹丛时，正赶上念潮放寒假。他蹲在壁炉旁，用周伯编的竹夹拨着炭火，火星子“噼啪”溅在青砖上，映得竹影在墙上晃成跳动的画。念雪裹着沈清晏新做的羽绒袄，趴在竹制摇椅里，怀里抱着星禾培育的“暖手稻”盆栽——稻穗沉甸甸的，摸起来竟带着体温，像揣了个小暖炉。
“哥，我的稻子结籽了！”她举着盆栽凑到壁炉边，稻粒是琥珀色的，在火光里闪着油亮的光。这稻子是星禾用“恒温基因”培育的，天越冷长得越旺，此刻盆栽底下的恒温垫还在微微发热，连带着摇椅都暖烘烘的。
念潮刚把凌澈寄的“竹炭暖手宝”揣进兜里，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咯吱”的踩雪声。顾长风扛着捆新砍的竹枝进来，竹节上还沾着未化的雪，“周伯说这是‘三年竹’，烧起来火旺，还不呛人。”他把竹枝靠在壁炉旁，竹皮上的霜花遇热化成水珠，顺着节疤往下淌。
林晚秋正往陶罐里倒小石头寄的“海冬茶”，茶叶是深绿色的，泡在热水里渐渐舒展，冒出股带着咸鲜的暖意。“清晏说寄了些‘冬至饺’的馅料，”她掀开保温箱，里面的虾仁和韭菜还冒着白汽，“是用冰盒送来的，路上没化，正好包了晚上吃。”
跨时空红包群里的消息像壁炉里的火，烧得旺腾腾的——
【周伯】：“老朽给孩子们编了竹制雪橇，滑板用的是老竹根，滑起来比赵野那塑料的稳当。让灰球带着往院子里落了，念潮要是敢滑，让他先在平地上试试，别往坡上冲，摔着疼。”附带的照片里，雪橇的扶手缠着红布条，滑板底打磨得溜光，在雪地里能映出人影。
【沈清晏】：“给雪橇缝了棉坐垫，里子塞的是天鹅绒，比芦花暖。还寄了些‘暖耳罩’，是狐狸形状的，耳罩里嵌了暖宝宝，按一下就发热，别让孩子们冻着耳朵。”视频里她正用银线给耳罩绣眼睛，窗外的雪落得紧，竹影在窗上织成密网，“对了，饺馅里加了点陈皮，去寒的，孩子们吃了不咳嗽。”
【赵野】：“智能雪橇收到没？加装了‘防侧翻’功能，往哪边歪就会自动调重心！我家丫头刚摔了两跤，哭着要换竹雪橇，说周爷爷的看着就稳！”背景里传来撞墙的闷响，“哎呀！她又把雪橇撞树上了！”
【星禾】：“暖手稻的稻粒能吃，磨成粉冲糊糊，比藕粉还滑。刚培育了‘发光稻’，晚上放在壁炉旁会泛微光，给念雪当小夜灯正好，寄了盆幼苗过去。”全息投影里，他举着盆稻苗，叶片边缘闪着莹光，像落了圈星星，“对了，稻壳别扔，周伯说能编小篮子，装糖果正合适。”
【凌澈】：“给壁炉装了‘控温芯片’，烧竹枝时自动调节进风量，不会忽明忽暗。还做了个‘竹炭净化器’，放在屋里能吸潮气，比赵野那空气清新剂管用。”附带的设计图上，净化器的滤网是竹纤维做的，画着只小狐狸叼着竹枝，跟沈清晏的耳罩能凑成一对。
【小石头】：“刚从冰洞里捞了些‘冬蚝’，肥得很，撬开直接吃最鲜，给孩子们当零嘴。还晒了些‘海菜干’，包饺子时切碎了拌馅，比韭菜还提味。”照片里的冬蚝壳上结着冰，撬开后，蚝肉白得像雪，泛着水润的光。
念潮早就按捺不住，抱着周伯的竹雪橇冲进院子。雪没到膝盖，他踩着滑板刚滑出两米，雪橇突然往左边歪了歪，随即“咔嗒”一声自动调正——是凌澈的防侧翻功能起作用了。“太酷了！”他兴奋地喊，竹枝扶手的红布条在雪地里甩成道残影。
念雪戴着沈清晏的狐狸耳罩，举着暖手稻盆栽站在门口，看见哥哥滑得稳，也嚷嚷着要试试。顾长风把她抱上雪橇，念潮在前面拉着绳，两人在院子里绕着竹丛转圈，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雪，簌簌落在雪橇的棉坐垫上，像撒了把白糖。
林晚秋在厨房包着饺子，把小石头的海菜干切碎了拌进馅里，咸鲜的气息混着陈皮的香，漫得满院都是。壁炉里的三年竹烧得正旺，竹节爆裂的“噼啪”声，像在给孩子们的笑声打节拍。
跨时空红包群里的消息像壁炉上的蒸汽，漫得热烘烘的——
【周伯】：“雪橇没翻吧？老朽当年给你太爷爷编的，能从山顶滑到山脚，都不带晃的。让念潮小心竹枝上的冰棱，别撞上去，划着手。”
【沈清晏】：“耳罩的暖宝宝能热四小时，凉了让念潮换片新的，我寄了一大包呢。饺子包得别太大，念雪嘴小，一口吃不下容易烫着。”
【赵野】：“我家丫头看见念潮的竹雪橇，正闹着要我去砍竹子！我说周爷爷的手艺我学不来，她非说我笨！对了，给雪橇加了‘音乐功能’，滑起来会唱《铃儿响叮当》，刚才忘说了！”附带的音频里，音乐混着女孩的哭声，倒也热闹。
【星禾】：“发光稻放在壁炉边了吗？离火远点，别烤焦了。等它长高点，稻穗会像串小灯笼，晚上照着念雪睡觉正好。”
【凌澈】：“净化器的滤芯三天换一次，我寄了备用的，竹纤维的，扔了也环保。雪橇的防侧翻电池够撑一整天，晚上记得充电。”
【小石头】：“冬蚝蘸点醋吃，解腻。等雪停了我带孩子们去冰钓，凿个冰窟窿，能钓上带花纹的鳕鱼，炖汤喝暖身子。”
暮色落尽时，院子里的雪还在下。念潮和念雪裹着棉垫坐在雪橇上，听着赵野加的音乐声，看着壁炉的火光映在竹丛上，把影子拉得老长。林晚秋端来刚出锅的饺子，热气腾腾的，咬一口，海菜的鲜混着陈皮的香，从舌尖暖到胃里。
念雪举着她的暖手稻，突然指着壁炉旁的发光稻喊：“亮了！它亮了！”果然，那稻苗的叶片边缘泛起淡淡的蓝光，像给壁炉镶了圈冰纹，和窗外的雪光交相辉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长风给孩子们剥着冬蚝，蚝肉的嫩混着醋的酸，格外爽口。“周伯说过，冬至这天的竹子最有劲儿，”他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竹火，“烧了它，整个冬天都暖和。”
念潮啃着饺子，突然想起星禾的生长记录，赶紧拿起手机给发光稻拍了张照——蓝光在稻叶上流动，像把冬夜的温柔都裹进了叶纹里。他把照片发进红包群，配文：“我们的稻子会发光啦！”
红包群的【全体成员】消息很快弹出，是段各时空的冬夜拼贴：周伯在竹筐旁编雪橇，沈清晏在灯下缝耳罩，赵野举着螺丝刀修音乐装置，星禾对着发光稻记录数据，凌澈在调试防侧翻芯片，小石头蹲在冰面凿窟窿……最中间是竹火边的画面：念潮举着手机笑，念雪捧着暖手稻，林晚秋端着饺子盘，顾长风剥着冬蚝，壁炉的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把冬夜的寒，都烘成了心底的暖。
图下写着：“竹火会熄，雪会停，但跨时空的牵挂像这恒温的暖手稻，总在最冷的时候，透出最稳的热。就像这冬至夜，我们隔着山海，却共享着同一炉火，同一份盼——盼孩子们长大，盼日子更甜。”
念雪的眼皮渐渐沉了，她抱着暖手稻蜷在摇椅里，耳罩的狐狸耳朵耷拉着，像只累坏的小兽。壁炉里的竹火慢慢弱下去，只剩炭火的红光在砖上晃，发光稻的蓝光却越发亮了，像在说：这个冬天，我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