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初接触，抉择点
死亡沙海，寂静的沙谷中，时间仿佛凝固。银白色的星槎悬浮，两个机械造物仍在进行着精准而高效的维修作业，冰冷的金属躯壳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它们似乎并未察觉到不远处岩石后三名“龙影”成员的窥探，或者说，它们根本不在意。
浑天殿内，气氛凝重如铁。董天宝通过法镜，清晰地看到了那两个机械造物，以及它们正在维修的星槎。这绝非神州造物，其技术层次，甚至超越了那黑色记录仪所代表的“守望者”文明，带着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械”与“能”的美感。
“分析能量反应，结构强度。”董天宝的声音透过法镜，直接传入影三的耳中，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影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将随身探测法器的读数低声汇报：“回禀陛下，目标机械体能量反应高度内敛，核心能级无法估量，外壳结构……探测波无法穿透，强度未知。其维修时散逸的能量余波，已超越寻常大宗师全力一击。”
无法估量！无法穿透！
这两个词让浑天殿内的众人心头更沉。这意味着，这两个看似不起眼的维修机械，其技术层面可能完全超出了帝国目前的认知范畴。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其中一个机械造物似乎完成了手头的维修，它那球形的传感头颅猛地转向龙影小队藏身的岩石方向，红光骤然变得炽亮！
“警告：侦测到未授权生命体观测。执行标准应对协议：驱逐。”
一段冰冷、毫无感情波动，却清晰无比的意念信息，如同预先设置好的程序提示音，直接响彻在影三以及所有通过法镜连接此地之人的心神之中！
不是语言，而是纯粹的精神意念广播！
话音未落，那机械造物的“手臂”瞬间变形，化作一支闪烁着幽蓝电光的短管，对准岩石方向，没有丝毫犹豫——
“滋——！”
一道凝练的、只有手指粗细的幽蓝光束，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射出！
“躲开！”影三厉喝一声，三人凭借龙影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瞬间向三个不同方向扑出！
“轰！”
他们原本藏身的那块巨大风蚀岩，被幽蓝光束击中，没有爆炸，没有碎石飞溅，而是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块，悄无声息地融化、汽化，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圆形坑洞！
一击之威，恐怖如斯！
影三三人落地，冷汗瞬间湿透衣背。方才若是慢上一瞬，他们的下场绝不会比那块岩石好多少。
“目标具备高度攻击性！实力远超预估！请求指示！”影三急促地汇报，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另一个机械造物也停下了维修工作，传感头颅转向他们，手臂同样开始变形，显然进入了战斗状态。那悬浮的星槎尾部喷口的蓝色光晕也微微明亮了一丝，似乎被激活了某种防御或攻击系统。
浑天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皇帝。是战，是和，还是退？
董天宝看着法镜中那两个进入战斗姿态的机械造物，以及那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星槎，眼神深邃。他能感觉到，这两个机械造物并非真正的生命，更像是某种高级的自动化武器或者工具，其行为完全遵循预设的逻辑程序。强行攻击，以龙影小队的力量，恐怕凶多吉少，甚至可能引来星槎更猛烈的反击。撤退，则意味着放弃了解这神秘星海来客的绝佳机会。
瞬息之间，董天宝已做出决断。
“影三，尝试沟通，表明身份，询问来意。使用‘守望者’记录仪中破译出的通用符号。”他下达了指令。既然对方能用意念广播，或许也能接收和理解特定的信息。这是一场赌博，赌这些机械造物或者其背后的控制者，具备交流的可能，并且对“守望者”有所关联。
影三得令，虽心中忐忑，却毫不迟疑。他稳住心神，集中意念，将天工院破译出的几个代表“和平”、“询问”、“身份”的“守望者”基础符号，混杂着一丝代表此方世界龙脉气息的微弱波动，向着那两个机械造物和星槎的方向传递过去。
信息发出，沙谷中一片死寂。
两个机械造物手臂的变形停滞了，传感头颅的红光急促闪烁，似乎在高速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一丝熟悉却又陌生的信息。那星槎尾部的光晕也稳定下来，不再变化。
过了足足十息，就在影三以为沟通失败，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时，一段新的、依旧冰冷，但似乎少了一丝敌意的意念信息，缓缓传来：
“接收到古老协议信号……识别……‘守望者’遗产相关？权限不足，无法完全解析。”
“此区域为‘先驱者’星槎‘探索者VII型’临时迫降点。根据《泛宇宙文明接触初步指导条例》，在非敌对前提下，可进行有限信息交换。”
“声明：我等为‘萤火’舰队所属，自动化工程单位，代号‘工蜂’VII-3、VII-4。任务：修复星槎，收集本星域基础环境数据。”
“询问：你们，是否为此恒星系第三行星的……主导文明？”
“萤火”舰队！工蜂！先驱者星槎！
一个个陌生的名词，带着扑面而来的星海气息，让影三以及浑天殿内的众人心神剧震！
它们果然来自星海！而且，是一个拥有舰队、具备完善文明接触条例的星际文明！“萤火”……这与那断断续续信号中的代号吻合！
董天宝眼中精光爆射。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萤火”舰队，以及……“非敌对前提”和“有限信息交换”。
“告知它们，”董天宝的声音透过法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乃此星辰之主，神武帝董天宝。此地，为朕之疆域。朕，准予此次信息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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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乡，细雨依旧。
张无忌坐在土地庙的门槛上，望着檐下滴落的雨水发愣。连日来的见闻，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心头。帝国的秩序与个体的苦难，董师叔的伟力与统治的冰冷，在他心中激烈碰撞。
这时，庙外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和嘈杂的争执。他起身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户农家小院外，围了不少乡民，几名身着皂隶服饰的官差，正与一对老农夫妇拉扯着，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绸衫、管家模样的人趾高气扬地指手画脚。
“官爷，行行好！这田是我们祖传的命根子啊！王家只给这点银子，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老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哼！朝廷修建皇家别院，征用尔等田地，乃是尔等的荣耀！补偿银两乃是按律发放，再敢阻挠，便是妨碍公务，抓你们去吃牢饭！”为首的班头厉声喝道，一把推开老农。
那管家模样的也尖声道：“就是！我们老爷可是替宫里办事的！识相的就赶紧拿了银子滚蛋，别给脸不要脸！”
张无忌眉头紧锁，走了过去。询问旁边一位叹息的乡邻，才得知原委。原来是朝廷欲在此风景秀丽处修建一座皇家园林，征用土地，而当地乡绅王家趁机勾结官府，压低补偿价格，强买强卖，从中牟取暴利。这老农一家便是受害者。
看着老农夫妇绝望的眼神，看着官差与豪仆那蛮横的嘴脸，张无忌胸中一股郁气难以平息。这就是董师叔治下的“秩序”？这就是所谓的“太平盛世”？
他想起了师父的教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起了轩辕圣道中那“庇护弱小，铲除不平”的意念。
是继续作为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遵循那所谓的“秩序”，还是……遵循本心，行侠仗义？
就在他内心挣扎之际，那班头似乎不耐烦，挥手示意官差就要强行拿人。
“住手！”
一声清喝，如同惊雷，在细雨中炸响。
张无忌一步踏出，挡在了老农夫妇身前。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那几名官差和管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身为官府差役，不思为民做主，反而勾结乡绅，欺压良善，该当何罪？”张无忌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令人心折的正气。
那班头被他气势所慑，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是什么人？敢管官府的闲事！”
那管家也叫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冲撞官差！一起拿了！”
张无忌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乡民，再看看身后那对瑟瑟发抖、眼中却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老农夫妇。
他深吸一口气，掌心的轩辕剑印微微发热。
这一刻，他做出了选择。
“我是什么人？”张无忌缓缓抬起手，一缕微不可察的金芒在指尖流转，“我只是一个……看不惯不平事的过路人。”
（第一百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