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星槎初现，道心问民
帝国庞大的机器在“巡天计划”的牵引下，开始了新一轮的全力运转。尽管朝堂上下对此等闻所未闻的构想私下里不乏质疑与惊骇，但在董天宝绝对权威的推动下，无人敢公开反对。海量的资源开始向新成立的“巡天司”倾斜，工部最顶尖的大匠、天工院最富想象力的阵法师与炼器师、乃至钦天监精通星象舆图的老学究，都被抽调集中，在神都郊外一处新划定的、戒备森严的皇家庄园内，开始了封闭式的研究与推演。
“龙翔”计划的启动，标志着帝国的野心，已正式从称霸神州，扩展至探索无垠星空。
与此同时，浑天殿的观测并未因新计划的启动而有丝毫松懈。来自“寂灭虚渊”方向的、断断续续的“萤火”信号，以及帝国北部与西部边境之外那些性质奇特的能量扰动，都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董天宝，时间并不充裕。
这一日，浑天殿再次传来紧急禀报。
“陛下！北境‘狼居胥山’观星台急报！于漠北‘死亡沙海’深处，监测到高强度、持续性的未知能量爆发！其波动特征，与之前记录的‘械’、‘能’结合属性高度吻合！能量源正在移动，方向……似是朝着帝国边境！”
星图之上，代表帝国北疆的区域之外，那片象征着死亡与荒芜的土黄色区域中，一个刺目的银白色光点正在闪烁，并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向着代表帝国疆域的金色光晕边缘移动。
“能否成像？”董天宝沉声问道。
“能量干扰太强，无法清晰成像，只能捕捉到模糊轮廓……似乎……是一个梭形物体，体积不大，但散发的能量等级极高！”观测员的声音带着紧张与兴奋。
梭形物体？董天宝眼神一凝。这让他瞬间联想到了那来自“守望者”的黑色记录仪。
“传令北疆镇守使，严密监控，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主动攻击。派出‘龙影’精锐小队，携最新探测法器，前往该区域，查明情况。朕要活的，或者……完整的残骸。”董天宝迅速下达指令。这突然出现在北疆之外的“梭形物体”，是敌是友？是另一个“记录仪”，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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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帝国北疆因不明物体出现而暗流涌动之际，张无忌已深入江南腹地。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走马观花地观察市井繁华，而是开始尝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他在码头上做过短工，扛过米包；在茶楼里当过跑堂，听过南来北往的闲谈；甚至在一家医馆驻足数日，凭借粗浅的医术帮人诊治，体味民间疾苦。
他看到了秩序下的繁荣，也看到了繁荣下的阴影。
在一处织造工坊密集的城镇，他见到了被称为“织户”的工匠们。他们日夜不息地操作着庞大的织机，为朝廷和富商生产着精美的丝绸，换取微薄的薪俸。工坊内空气污浊，许多匠人年纪不大，却已落下眼疾、肺痨。他曾听闻，有匠人因劳累过度猝死于织机旁，坊主仅以些许银钱便打发了事，官府对此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这工坊每年上缴的税收颇为可观。
在一处正在兴修水利的工地，他见到了被征发来的民夫。官府的伙食勉强果腹，劳动强度极大，监工的吏员手持皮鞭，稍有懈怠便是呵斥鞭打。一名老农因体力不支摔倒，监工不仅不扶，反而骂其偷懒误了工期。张无忌暗中以真气为其疏通气血，老农醒来后却惶恐不已，连连磕头求他不要声张，怕惹来更大的麻烦。
这些点点滴滴，如同细密的针，刺痛着张无忌的心。他看到了帝国律法的严苛，看到了基层吏员在追求“政绩”与“效率”时的冷漠，看到了在宏大叙事下被忽略的个体苦难。
这与他在武当山上，在紫霄宫中，所理解的“侠义”、“仁爱”、“民本”相去甚远。董天宝建立的秩序，像一架精密而冰冷的机器，为了整体的稳定与强大，可以毫不犹豫地碾过个人的悲欢。
这一夜，他宿于江南水乡的一座破旧土地庙中。窗外细雨绵绵，庙内烛火摇曳。他望着那泥塑的、面容模糊的土地神像，心中充满了迷茫。
“土地公公，你若真有灵，可知这脚下百姓，是愿要这威严森严的太平，还是……那虽有风险，却可能更有人情味的自在？”
神像无言，唯有窗外雨声淅沥。
他回想起太师父张三丰的教诲：“道法自然，无为而治。”又想起轩辕剑魂传承中，那煌煌正道，庇护苍生的意念。而如今这帝国，董天宝以无上伟力强行缔造的“秩序”，固然消除了大规模的战乱，但其统治方式，却与“自然”、“无为”背道而驰，更带着一种将万物视为棋子的冷漠。
“我的道……究竟在何方？”张无忌抚摸着掌心温热的剑印，第一次对自己身负的圣道使命，产生了如此深刻的困惑。是顺应这已然成型的强大秩序，在其中做一个修补匠？还是……秉持圣道初衷，去挑战这秩序的根基？
这个问题的答案，关乎他未来的道路，也或许，关乎这片神州的未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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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北疆，死亡沙海边缘。
一支由三名“龙影”成员组成的精锐小队，如同鬼魅般穿梭在起伏的沙丘之间。他们身着特制的沙黄色伪装服，气息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为首者，正是经验最为丰富的影三。
根据浑天殿传来的最后定位，他们抵达了一片遍布着黑色风蚀岩的区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金属摩擦后的焦糊气味，与沙海本身的干燥尘土气息格格不入。
“头儿，这里有强烈的能量残留，还有……脚印？”一名龙影成员蹲下身，指着沙地上几串极其怪异、非人非兽的足迹低声道。
影三凝神看去，那足迹深陷沙中，轮廓规整，仿佛由金属铸造，排列方式也迥异于任何已知生物。
“小心戒备，目标可能具备攻击性。”影三打了个手势，三人呈三角阵型，沿着足迹小心翼翼地向风蚀岩深处潜行。
穿过一片如同迷宫般的石林，前方豁然开朗。一个不大的沙谷中央，静静地悬浮着一个物体。
那确实是一个梭形物体，通体呈现流线型的银白色，长度约三丈，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可见的缝隙或接口，唯有尾部有几个排列奇特的喷口，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晕。它静静地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无声无息，与周围死寂的沙海形成鲜明对比。
正是浑天殿监测到的那个不明物体！
而在这个“星槎”的下方，沙地上，赫然站立着两个身影！它们并非人类，也非野兽。那是两个约一人半高的人形机械造物！外壳是暗沉的金属色，线条硬朗，关节结构精密，头部是简单的球形传感单元，闪烁着冰冷的红光。它们的“手”部，并非是五指，而是变换着各种工具形态——钻头、切割刃、能量发射器！
此刻，这两个机械造物，正挥舞着工具，对星槎底部一块似乎有些受损的区域，进行着修复作业！它们动作精准、高效，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龙影小队三人屏住呼吸，隐藏在岩石之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就是那未知的能量源？不是生物，而是……机械造物？它们来自哪里？这梭形星槎又是什么？
影三迅速通过随身携带的小型通讯法镜，将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传回了神都。
浑天殿内，董天宝看着法镜中传来的实时影像，看着那悬浮的星槎与那两个忙碌的机械造物，眼中首次露出了极为凝重的神色。
“星海来客……终于，现身了吗？”
（第九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