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磊捏着车闸,车铃
一响,院里的动静戛然而止。他推着车进去,正看见贾张氏骑在三大爷背上薅头发,老太太的裹脚布松了,耷拉在地上拖出条黑印子,三大爷的瓜皮帽滚到钱磊脚边。
哟,钱大科长回来了? 贾张氏从三大爷身上爬起来,拍着屁股笑,这是发财了,骑上洋车了?咋着,回来给我们送点白面?
钱磊没理她,径直往自己那间房走。门框上还留着棒梗用石头砸的坑,墙皮掉得露出黄土,跟军厂的砖瓦房比,简直是狗窝。
钱磊你给我站住! 贾张氏突然扑过来抓车把,被钱磊侧身躲开,老太太一头撞在门框上, 一声坐地上哭,杀人啦!钱科长打人啦!
钱磊掏钥匙开门,一股霉味差点把他呛晕。墙角结着蜘蛛网,房梁上挂着串干硬的玉米,是他当年种的 —— 现在看着就像嘲讽。
这房子是我们贾家的! 贾张氏突然爬起来,指着钱磊鼻子骂,当年要不是我家东旭......
闭嘴。 钱磊拿出房产证拍在桌上,红本本上的国徽闪着光,看清楚这是谁的名字。再胡咧咧,我让保卫科的同志来跟你聊聊。
贾张氏的眼直了,伸手就想抢房产证:你伪造的!这是我家的地!
钱磊把房产证揣回兜里,突然听见里屋传来咳嗽声。易中海拄着根破拐杖挪出来,棉袄袖子烂了个洞,露出黑黢黢的胳膊:小磊啊,这房子你不能卖,好歹是你从小住到大的地方......
住到大? 钱磊笑了,我住这儿的时候,天天被棒梗偷粮,被贾张氏骂扫把星,被你当冤大头使唤 —— 你以为我忘了?
易中海的脸涨成猪肝色:我那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就该劝贾张氏别偷鸡?为我好就该拦着傻柱别去厂里偷东西? 钱磊指着门口,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听说傻柱把你藏的私房钱全换酒喝了?
易中海的拐杖
掉在地上,三大爷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流血的额头喊:钱科长!您快卖了吧!这院儿没法待了!贾张氏昨晚还偷我家的煤球......
老瘪三你胡说! 贾张氏又要扑上去,被钱磊一脚踹在旁边的柴火垛上,安分点,不然新买家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新买家? 贾张氏眼睛一亮,是谁?是不是傻柱的亲戚?我跟你说......
是开武馆的。 钱磊慢悠悠地说,前省摔跤队的冠军,一拳能打死头牛。
贾张氏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三大爷却乐了:好!好!就该来个厉害的!
钱磊翻箱倒柜找那个旧相框,从床板缝里摸出个油纸包 —— 打开一看,是半块发霉的窝头,上面还留着牙印,八成是棒梗藏的。他嫌恶地扔进灶膛,火苗
地窜起来,像吞了口肥肉。
我劝你们赶紧把堆在我门口的破烂挪走。 钱磊把相框塞进帆布包,王师傅下午就来签合同,他说要是看见院里有垃圾,直接扔胡同里喂狗。
贾张氏突然哭起来:那我住哪儿啊?我腿还断着呢......
关我屁事。 钱磊推着车往外走,你偷鸡的时候,咋没想过断腿?
刚出胡同,就看见中介骑着自行车过来,老远就喊:钱科长!王师傅在前面茶馆等着呢!
钱磊跟着中介进了茶馆,王铁山正坐在靠窗的桌前,黑棉袄敞着怀,露出胸前那道吓人的疤。他看见钱磊,咧嘴一笑:听说院里有个老泼妇?
比母老虎还凶。 钱磊坐下,您要是怕麻烦......
我就喜欢麻烦。 王铁山拍着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洒出来了,我开武馆就缺个靶子练手,送上门来的正好。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五百块,一手交钱一手交房。
钱磊刚要接,外面突然传来尖叫。贾张氏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冲进茶馆,身后跟着棒梗:钱磊你个杀千刀的!敢卖我的房!我跟你拼了!
王铁山皱眉站起来,比贾张氏高出一个头,阴影把老太太整个罩住。你就是那泼妇? 他声音跟砂纸磨铁似的。
贾张氏被吓得一哆嗦,却还嘴硬:我是房主的干妈!这房子有我的一半!
王铁山突然笑了,伸手揪住贾张氏的后领,跟拎小鸡似的把她提起来,那我就先
孝敬
你一下。
贾张氏吓得尿了裤子,棒梗扑上来咬王铁山的腿,被他一脚踹到门外, 地哭起来。茶馆里的人都看呆了,老板想上前劝,被王铁山一眼瞪回去。
钱我给了。 王铁山把布包扔给钱磊,人我带走了,省得她碍事。
哎别...... 钱磊刚要拦,王铁山已经拎着贾张氏往外走,老太太像杀猪似的嚎叫。
中介吓得脸都白了:钱科长,这...... 这不会出人命吧?
死不了。 钱磊数着钱,心里直乐,这种人,就得找阎王治。
回到军厂时,小王正扛着枪在门口转悠,看见钱磊就喊:科长!刚才贾张氏被个大胡子拖走了,嘴里还喊着要去军属大院闹......
让她闹。 钱磊把钱揣进怀里,军属大院的张大妈,上次把偷白菜的小偷打断了胳膊,正好让她练练手。
他刚进办公室,王厂长就来了,手里拿着份文件:军区批了,新机床的配件下周到,你得去上海接货。
没问题。 钱磊接过文件,突然想起什么,厂长,军属大院那口井是不是该修修了?我听说水有股铁锈味。
王厂长愣了愣:你小子咋突然关心这个?
我卖四合院赚了点钱,想给军属做点事。 钱磊笑了,五百块,够不够?
王厂长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够!够打口新井了!我让后勤科的人明天就动工!
傍晚时,老郑跑来说:我侄女打电话,说贾张氏被王铁山扔进猪圈了,棒梗去拉架,被猪啃了裤腿,现在正哭着找秦淮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