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妤完全无视他的存在,面无表情地起身往里间走。
姜佑程眉头一拧,在她经过身侧时,掐住她的腰抱到旁边的高脚凳上。
“你别碰我!”宁妤冲着他低吼。
“碰的还少吗?”姜佑程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台面。
宁妤别开脸,懒得再看他。
姜佑程蹲下身。宁妤浑身一僵,感觉到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想抽回脚,无果。
他低头检查她的脚底和脚踝,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扎到没?”
“关你什么事?”宁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就算扎到了,也是被你害的。”
姜佑程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别受伤耽误了后天的拍摄。”他公事公办地交代,环视了一圈满地的碎片,“不会再有人过来收拾了,你的这些杰作,就这样放着,让你看个够。”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这里将成为她接下来直至拍摄完成前的日常。他要她日日夜夜面对自己愤怒的痕迹,直到她屈服,或者崩溃。
宁妤看着他的背影,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她抓起手边的黄铜书挡,朝他扔过去。
“姜佑程!你混蛋!”
书挡砸在木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滚落在地。
姜佑程的脚步顿住。他缓缓回过头,目光先落在她颈窝处那颗随着呼吸起伏的小痣,再移到她泛红的眼眶。
“砸东西能让你舒服点的话,明天我让人多送些过来。”
这句话比之前每句都更让人窒息。宁妤意识到,无论她如何发泄,如何挑衅,都无法真正撼动他分毫。
宁妤从高脚凳上滑下来,麻木地走向卧室。
姜佑程站在原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关门声,这才收回视线。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个书挡,眸色深沉。
……
第二天,宁妤依然被锁在这个房间里。
她当然尝试过砸窗。用房间里能找到的最坚硬的物件砸过,除了留下几道划痕,玻璃纹丝不动。绝对的安保,隔绝了所有侥幸。
姜佑程在次日傍晚推开门。餐车上的食物原封不动,房间里比昨夜更凌乱。而宁妤……
她背对着门侧躺在床沿,穿的还是昨天那身湿衣服,被子整齐地叠在床尾,纹丝未动。她似乎打定主意要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不知到底是在跟谁较劲。
姜佑程放轻脚步走到她面前。
她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手臂和腿侧有不少深浅不一的红痕,像是自己抓出的印记。
他胸口某处抽紧,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蹲下身,小心地将她脸颊上的碎发拨到耳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如此安静。
他就这样靠在墙边,沉默地看着,目光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宁妤睁开眼,视线猝不及防撞上立在床前的身影。
她立刻闭上眼,翻身装睡。
“别装了。”姜佑程把一个纸袋扔到她身侧,“换衣服,跟我出门。”
宁妤背对着他,骂了一句脏话,脚随便一踢把袋子扫到地上。
“你如果想穿这身去见华南地区的几个负责人,我也没意见。”姜佑程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门没有关严。
宁妤盯着那缝隙看了几秒,最终还是阴着脸,捡起那个纸袋。里面是一套黑白西装,她咬牙换上。
打开门时,姜佑程坐在唯一还算整洁的沙发上,一条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目光从她出现起便锁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宁妤在他毫不掩饰的注视下翻了个白眼。
姜佑程站起身,经过她身边时吐出两个字:“换鞋。”
宁妤注意到门口放着的黑色高跟鞋,她弯腰穿上,尺寸依旧完美得可恨。
“我手机呢?”她跟在他身后,冷声问。
“扔了。”他头也没回。
宁妤真恨不得用脚上这双鞋砸烂他的头。
姜佑程勾唇,握着她的手腕向外走。一辆金色的揽胜停在不远处。
宁妤冷笑一声,前天是黑色,今天是金色,车都跟换衣服似的。
姜佑程皱眉瞥她,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冷笑又是因为什么。他手上用力,把她塞进后座,自己也坐进去。
沉默间,宁妤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挑衅:“姜佑程,你不怕我一会儿到了地方,直接大喊救命吗?”
姜佑程看着手机屏幕,语气毫不在意:“宁总监是打算用自己的事业和瑞柏的前途,做这个赌注?”
一句话,成功让宁妤噎住。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向继续攻击:“那你为什么绑架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司机听到如此直白的几个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瞄姜佑程。
他仿佛没听见,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
宁妤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倾身过去扶上他的大腿,用一种混合着恶意和探究的语气,低声问:“还是说……程董这么大费周章,其实是根本就放不下我?”
“咳!咳咳!”前排的司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极力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和震惊。
他刚想借着调整后视镜的机会再偷瞄一眼,恰好对上姜佑程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吓得他浑身一僵,立刻坐直目视前方。
姜佑程收起手机,侧头看她。
“说完了?”他声音低沉。
“怎么,程董听不得实话?”宁妤挑眉,故意用高跟鞋尖蹭过他的西裤。
“靠边停车,去买包烟。”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薄汗,听到姜佑程的话如蒙大赦,打灯变道。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姜佑程忽然靠近,手臂越过她的身体,把她那边原本留着一丝缝隙的车窗彻底关死。
他靠回座椅,声音低沉:“宁妤,你大可以试试,就算你喊破喉咙,又有谁敢从我车上带走一个人。”
他的视线扫过她强作镇定的眼睛。
“至于放不下……”姜佑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当然可以这么安慰自己。毕竟,玩弄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格外有趣,不是吗?”
他在暗示,他做这一切并非出于深情,而是出于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因为她曾“脱离掌控”。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几秒,宁妤眼眶越来越红,在那滴泪要砸下时,她转头看向窗外。
?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饶谁,每一句话都是刀,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