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关的练兵场被晨霜覆了层白，苏清寒握着长枪，正指导新兵演练枪法——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她每一次出枪都稳准狠，枪尖挑断空中飘落的雪片，引得新兵们齐声喝彩。
“出枪要快，更要沉！北境的风烈，枪杆握不稳，迎面就是异族的刀！”她收枪伫立，声音清亮，额角沁出的薄汗遇冷凝成白霜，却丝毫没放慢动作，亲自示范着格挡、突刺的招式。
我（邢劫）站在练兵场边缘，看着她利落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这几日扩军进展顺利，陈默的檄文贴出去不过三日，就有两千流民来投，苏清寒将这些新兵分编训练，从基础的体能到兵器使用，抓得极严，短短几日便有了几分军人模样。
“将军，叶轻晚姑娘派人传讯。”陈默轻摇羽扇走来，手中捏着一张卷成细筒的羊皮纸，“古族长老已同意开放商路节点，但要求我们派去的士兵需由叶姑娘亲自带领，且不得携带重型军械。”
“她倒谨慎。”我接过羊皮纸展开，上面是叶轻晚清秀的字迹，除了商路之事，还特意标注了古林外围近日有不明人影活动，疑似太子府的残余势力，“墨先生，你安排五百士兵，不带攻城器械，只配刀剑弩箭，随叶轻晚的人去遗迹外围设卡。”
“属下已安排妥当，士兵已在校场集结，只等将军下令。”陈默颔首，话锋一转，“只是扩军之后，粮草消耗极快，虽有商路征税的进项，但短期内仍有缺口。属下想着，可否与古族商议，用兵器换取他们的冰原特产，再转卖给其他商队？”
“此事可行，让叶轻晚帮忙牵线。”我正说着，练兵场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只见苏清寒刚转身指导一名新兵，身后突然窜出一道黑影，手中短刃泛着幽蓝，直刺她的后心！
“小心！”我瞳孔骤缩，内劲瞬间灌注双腿，身形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苏清寒反应极快，听到惊呼的刹那，猛地侧身，短刃擦着她的银甲划过，在甲胄上留下一道深痕。她反手一枪横扫，逼得黑影后退两步，看清对方的模样——竟是个身着黑石关士兵服饰的人，脸上蒙着黑布，眼中满是杀意。
“是内奸！”新兵们哗然后退，纷纷抽出兵器，却因训练时日尚短，一时不敢上前。
黑影见偷袭不成，转身就想往练兵场西侧的马厩冲——那里拴着备好的战马，显然是早有预谋。我岂能让他逃脱，暴君气场骤然释放，金色威压如潮水般涌去，逼得他脚步一滞。
“留下吧！”我一声怒喝，横刀已然出鞘，刀光如闪电般劈向他的后颈。
黑影惊呼一声，慌忙回头格挡，短刃与横刀相撞，发出刺耳的脆响——他的兵器竟被直接震断，手腕也被震得鲜血淋漓。没等他再动作，我已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横刀架在他的脖颈上。
“谁派你来的？”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气场死死压制着他，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黑影喉咙滚动，却突然猛地咬碎口中的东西，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我脸色一沉，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然没了气息。翻查他的衣物，只找到一块刻着“太子东宫”徽记的铁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将军！”苏清寒快步走来，银甲上的划痕格外刺眼，她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凝重，“是我太大意了，没察觉到军中混进了内奸。”
“不怪你。”我收刀入鞘，目光扫过练兵场的新兵，“太子急于除我，必然会想尽办法渗透黑石关，这次是你，下次可能就是粮库、军械库。”
陈默也走了过来，蹲下身查看尸体，指尖捏起一点黑血放在鼻尖轻嗅：“是‘牵机毒’，入口即死，乃太子府常用的暗杀毒药。看来，太子已经知道密使被杀，开始动用死士了。”
我看着那块东宫铁牌，指节微微发力，将铁牌捏得变形：“既然他想玩，我便陪他玩到底。清寒，即日起，加强军中戒备，所有新兵都要重新核查身份，凡有可疑者，立刻扣押；墨先生，你派人严密监控黑石关的进出通道，防止更多死士混入。”
“属下遵命。”两人齐声应道。
练兵场的晨霜被刚才的骚动踩得凌乱，新兵们脸上满是惊惧，却也多了几分警惕。我走到他们面前，声音裹着内劲，传遍全场：“刚才的事，你们都看到了——北境不太平，太子的人想杀我们，异族想灭我们，但只要你们跟着我邢劫，练好本事，我就能护着你们，护着黑石关！”
“愿随将军死战！”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两千新兵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云霄，驱散了晨霜的寒意。
我点点头，转身看向苏清寒，见她仍在摩挲着甲胄上的划痕，眉头微蹙：“你的甲胄受损，去军械库换一副新的，顺便检查一下伤势，别大意。”
“我没事，只是一点擦伤。”苏清寒摇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快，此刻她已命丧当场。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却不知如何言说。
我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小心驶得万年船，北境的仗，还需要你我并肩打下去。”
说罢，我转身走向中军大帐——太子的死士已经找上门，意味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我必须尽快整合好北境的势力，做好万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