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意味着战败,而公司对战败者的残酷,我们都很清楚。”
“那种奴隶般的日子,绝不能再次降临到我们肩上!
他的声音传遍星域的每一个角落,在每个雅丽洛人心中激起共鸣:
所以我们绝不认输!”
“我们将在诺厄星系战斗!在芬克星系战斗!在斯图尔星系战斗!”
“在雅丽洛的每一个星系战斗!
最后,白砚的声音如同惊雷。
在每个听众的心中炸响:
“我们将一直战斗下去!”
要么公司的战舰退出我们的星域,要么最后一滴雅丽洛人的鲜血流尽!”
“此战——必胜!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整个雅丽洛星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从贝洛伯格的首都星到最偏远的殖民站。
民众们自发地走上街头,高喊着此战必胜的口号。
在永恒冻土上,银鬃铁卫的驻地前堆满了民众自发送来的补给。
在空间站里,工程师们主动加班加点维修舰船。
在农业星球,农民们组织起运输队,向前线运送食物。
他们终于明白,只有彻底击败星际和平公司,才能守护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
只有没有公司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在银鬃铁卫将士们在前线奋战的同时。
后方的每一个雅丽洛人也都做好了准备。
为了家园,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而此时的白砚,正站在克里珀堡的露台上,俯瞰着下方沸腾的城市。
“民心可用,我们又怎么会输?”
他轻声自语,唇角带着一丝笃定的笑意。
布洛妮娅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带着她特有的节奏:
“阿砚,暴怒大哥那边发来消息。”
她走到白砚身侧,数据板在她手中泛着微光。
“希儿带领的主力第六军团。”
“已经在芬克星系边缘和日光石的舰队交上火了。”
她微微蹙眉,认真地分析着战报:
“不过,他们的进攻欲望并不强烈。”
“交火半小时后便主动后撤到安全距离。”
“初步判断,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佯攻。”
“你不用事事都亲自汇报的,布洛妮娅。”
白砚转过身,语气温和。
带着劝诫,也带着心疼。
“人的精力有限。”
“以后这类前线情报的汇总工作,让佩拉来做就好。”
他望向远处永恒山巅的积雪,声音放缓:
“之前给你那本《三国演义》,不是已经看完了吗?”
“复述一遍,诸葛亮是怎么死的。”
布洛妮娅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原因有很多……但积劳成疾,确是主因之一。”
“我可不想你病死在五丈原啊。”
白砚转回身,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却依然坚定的脸上。
“‘荀彧’就做好‘荀彧’的工作。”
“统筹后方,这才是你的位置。”
“前线厮杀、情报甄别这些事,自有他人分担,你不用事事操心。”
布洛妮娅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数据板的边缘:
“我明白。”
“我只是……想再多帮助你一点。”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白砚心中一阵悸动。
即便历经万世轮回,看遍文明兴衰、同伴的死亡。
他依然保持着人类最基础,也最珍贵的感情。
有时他觉得,比起脑海中那浩瀚如星海的智慧与记忆。
这些能够触动心弦的情感,才是真正不可思议的奇迹。
寻常人早该对此麻木才对。
他将思绪拉回现实:
“诺厄星方向,公司的主力舰队有什么动向?”
“他们没有任何撤退的意图。”
布洛妮娅立刻回归工作状态,调出星图。
“但进攻节奏明显放缓,似乎在重新部署。”
她稍作思考,得出结论:“傲慢大哥一举覆灭了他们三分之一的突击力量,看来是真的被打疼了。”
“从常规战术角度看,遭受如此重创后,他们理应后撤休整。”
“但事实是,砂金和托帕的主力依然在防区外围游弋……”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看着布洛妮娅专注思索的模样,白砚升起了考校的心思:
“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布洛妮娅低头沉思片刻,指尖在星图上划过.
如果是她指挥,在先锋尽丧,失去突然性的情况下。
她会选择暂时撤退,等待后续支援。
既然他们没有……那么排除这个选项后。
公司要么在策划一次他们意想不到的突击,要么就是在等待某种变数。
化整为零进行骚扰战?
或者让日光石的舰队放弃芬克星系,回援合流,发动总攻?
不……这些都不对。
从东陵石舰队覆灭的那一刻起。
单凭这支惩戒舰队,已经很难在正面战场上取得决定性胜利。
最终,布洛妮娅得出了一个最符合逻辑的推论:
“他们在等待援军。他们在向公司总部求援。”
“很接近了。”白砚投以鼓励的目光,“但还不完全对。”
他示意布洛妮娅跟上。
两人在克利珀堡宽阔的露台上缓缓漫步。
贝洛伯格的微风拂过他们的衣角。
“砂金一定会寻求帮助。”
“但光靠战略投资部内部的支援,恐怕不够,也来不及。”
白砚的声音在微风中显得清晰而冷静。
“布洛妮娅,你要明白。”
“公司是一个整体,它庞大无比;”
“但公司也是由一个个个体组成的,这些个体之间,充满了斗争。”
他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布洛妮娅,你对嫉妒怎么看?”
“我是说,你觉得她对你的那份‘敌意’,究竟是怎样的?”
“敌意吗?”
布洛妮娅微微歪头,脸上并无愠色。
反而带着一丝了然,“说是敌意,未免太过了一些。”
“她应该……也喜欢你吧。”
“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她轻轻将一缕被风吹散的银发挽到耳后。
语气平静而坦然:
“真要按照相识的‘顺序’来论。”
“在她眼中,我或许才是那个后来者。”
“但那又如何?”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我相信她,也相信我自己。”
“我们都不会让这影响到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