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最后一记破法锥砸在长生祭坛的“镇魂碑”上,黑红色的石碑应声裂开,碑内封印的万千修士残魂化作流光冲天而起,在幽冥深渊上空凝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赢了!我们赢了!”
李老汉的嘶吼带着哭腔,他佝偻着身子,粗糙的手掌抚过祭坛裂缝中渗出的新鲜泥土——那是被镇压千年的地脉灵气,此刻正顺着裂缝滋养着干裂的荒地。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雪国遗民将兽皮旗帜抛向空中,太玄弟子们相拥而泣,连那些曾为长生殿挖矿的凡人修士,也颤抖着捧起地上的灵石碎片,仿佛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楚天站在祭坛最高处的断龙石上,焚心剑斜插在脚边。剑身上的血纹比昨日黯淡了些,那是雪无情残魂耗尽力量助他挡下最后一波反噬的痕迹。他望着下方沸腾的人群,目光却落在祭坛角落——那里,花梦瑶静静躺着,脸色苍白如纸,怀中紧抱着一块碎裂的青铜镜,正是她被玄黄掳走时随身携带的轮回镜残片。
“楚天大哥!”
雪国遗民首领阿骨打大步跑来,兽皮甲上沾满碎石,“祭坛虽破,但幽冥深渊的瘴气要散尽,至少还需三日!玄黄老怪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赶紧加固防线!”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幽冥深渊深处传来沉闷的咆哮,黑雾如沸水般翻涌,无数只惨白的骨手从地底伸出,抓向祭坛外围的修士。更远处,数十道黑影踏着骨手跃出,为首的正是玄黄麾下“幽冥卫队”统领——鬼面人!
“一群蝼蚁,竟敢毁我长生基业!”鬼面人声音嘶哑,脸上戴着一张刻满哭嚎鬼面的青铜面具,“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万魂炼狱’!”
他双手一挥,身后黑雾凝聚成数十柄幽冥镰刀,刀刃上缠绕着猩红的怨魂,齐齐劈向人群最密集处!
“保护凡人!”楚天厉喝一声,焚心剑自动飞入手中。雪无情残魂的力量在剑身中苏醒,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脚尖一点断龙石,化作一道蓝影冲向鬼面人。
二、双生血脉,冰火对决
“来的正好!”鬼面人狞笑,幽冥镰刀在身前划出一道黑色弧光,“本座倒要看看,你这融合了雪无情残魂的小子,能接我几招‘蚀魂斩’!”
镰刀与焚心剑相撞。
“当——!”
金铁交鸣声中,楚天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怨气顺着手臂窜入体内,若非雪无情残魂及时用“冬之法则”冻结经脉,这一击便足以让他神魂受创。他借势旋身,剑锋在身侧划出半圆,漫天冰晶随剑气飞出,正是“净化寒狱”的起手式!
“雕虫小技!”鬼面人不闪不避,幽冥镰刀上黑光大盛,“幽冥同化!”
冰晶触及黑光的刹那,竟如冰雪遇火般消融,反而被镰刀吸收,化作更浓郁的怨气。楚天瞳孔骤缩——这鬼面人竟能吞噬他的法则之力!
“楚天小心!”
阿骨打掷出的冰魄箭破空而至,却被鬼面人随手一挥镰刀劈落。箭矢碎裂的瞬间,楚天突然想起月神遗迹中觉醒的“双生血脉”——净化与吞噬,本是一对相生相克的矛盾之力,若能同时运转……
“雪无情,借我吞噬之力!”
楚天在心中低喝。焚心剑的血纹骤然转为暗红,一股与幽冥镰刀同源却更霸道的吞噬之力从剑身涌出,与寒狱剑气交织成黑白双色的光刃!
“什么?!”鬼面人首次露出惊容,“你竟能同时驾驭两种法则?!”
“这是你的死期!”
楚天身形暴起,黑白光刃化作一道螺旋剑气,直刺鬼面人胸口。这一剑,融合了雪无情的“冬之净化”与他自身的“吞噬万象”,剑气所过之处,幽冥镰刀的怨气被净化,鬼面人的护体黑雾被吞噬,连他面具上的哭嚎鬼面都开始龟裂!
“不——!”鬼面人怒吼着,将全身幽冥之力注入镰刀,试图格挡。
晚了。
剑气穿透镰刀,刺入他胸膛。暗红的吞噬之力顺着伤口疯狂涌入,将他体内的幽冥本源撕扯、吞噬,而净化之力则如烈火烹油,将他的神魂一寸寸烧成虚无!
“你……你不是人……是……怪物……”鬼面人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布满幽冥纹路的脸,最终在黑白剑气中化作飞灰。
三、春之印记,梦瑶昏迷
鬼面人陨落,剩余的幽冥卫队顿时慌了神。太玄长老趁机抛出“镇魂符”,雪国遗民则用冰棱长矛结成战阵,将卫队逼退。楚天收剑而立,气息却有些紊乱——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双生血脉之力。
他转身走向花梦瑶,刚要俯身查看,却见她怀中的轮回镜残片突然亮起微光。
那光芒是柔和的青绿色,带着万物复苏的生机,正是“春之法则”的气息!
“梦瑶?”楚天蹲下身,轻唤她的名字。
花梦瑶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楚天……玄黄……他把我丢进了幽冥深渊……轮回镜碎了……春之印记……被他抢走了……”她声音虚弱,手指却死死攥着残片,“他说……只有集齐四季印记……才能打开源界之门……”
楚天心中一沉。大纲中提到“四女主情念对应四季法则”,花梦瑶对应春之法则,她的轮回镜碎裂成四块,正是四季印记的载体。如今春之印记被玄黄抢走,意味着源界之门随时可能被开启。
“别怕,我带你去找月天姬。”楚天将她扶起,却见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那是神魂受创的征兆。
“我……我撑不住了……”花梦瑶靠在他肩上,气息越来越弱,“春之印记被夺,我的情念……在消散……楚天,记住……守住九荒……别让玄黄……毁了人间……”
话音未落,她便彻底昏迷过去。楚天将她打横抱起,触手所及,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
四、孩童木牌,源界坐标
“楚天大哥!”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楚天低头,只见砸坛时那个举着“要吃饭不要长生”木牌的孩童,正跌跌撞撞跑来。他脸上沾满泥土,木牌却擦得干干净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我爹说……这牌子能保平安……”孩童跑到楚天面前,将木牌塞进他手里,“刚才打斗时,它突然发烫……指向那边……”
楚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幽冥深渊的瘴气中,隐约有一道青色的光路,直通向东北方——那正是月神遗迹的方位!
他心中一动。大纲中伏笔“孩童手中的木牌暗含源界坐标”,原来这木牌不仅能指引方向,竟还能在危机时刻示警!
“谢谢你,小朋友。”楚天摸了摸他的头,将木牌收入怀中。此时,太玄长老和阿骨打也跑了过来。
“楚天,幽冥卫队虽退,但玄黄老怪肯定还有后手!”太玄长老面色凝重,“我们联合了太玄残部、雪国遗民,还有附近几个村落的凡人修士,共三百余人,不如就地组建‘守界盟’,共抗玄黄!”
“守界盟?”楚天看向周围的人群。那些修士们虽然疲惫,眼神却异常坚定,不少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仿佛在说“我愿意”。
阿骨打重重地点头:“雪国虽灭,但我们的血还没冷!从今往后,守界盟便是九荒的脊梁!谁敢犯我疆土,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对!守界盟!守界盟!”人群再次爆发出欢呼,声浪甚至盖过了幽冥深渊的咆哮。
五、告别与启程
楚天望着眼前沸腾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了雪无情在雪国保卫战中的坚毅,想起了月天姬在月神遗迹中的告诫,想起了风清雪在大漠中消散时的微笑……四女主的情念,如同四季的轮回,早已融入他的血脉。如今,守界盟的成立,正是他们意志的延续。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的花梦瑶,又望向东北方青色的光路。月神遗迹中,月天姬应该已经揭示了源界真相,也必定留有对抗玄黄的办法。
“诸位。”楚天朗声开口,声音传遍整个深渊,“今日我们砸毁长生祭坛,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守护——守护九荒的炊烟,守护孩童的笑脸,守护每一个平凡人‘要吃饭不要长生’的愿望!”
“守界盟的第一条盟规,便是‘凡人至上’!我们不为长生,只为让这片土地,再无饿殍,再无战乱!”
“我楚天,愿以手中剑,护九荒太平!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天诛地灭!”
三百余名修士齐声怒吼,声震寰宇。他们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口,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楚天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他不再迷茫。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道,也找到了九荒的未来。
他转身,抱着依旧昏迷的花梦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他的目的地,是月神遗迹。那里,有新的线索,也有新的挑战在等待着他。
而在他身后,那片被鲜血与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一个名为“守界盟”的火种,已经熊熊燃起,照亮了九荒的黑夜,也必将燎原整个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