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渊的夜风裹着血腥气,吹不散篝火旁的暖意。
楚天将那块刻着“要吃饭不要长生”的木牌挂在断龙石上,粗糙的木纹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孩童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放,直到阿骨打塞给他一块烤热的兽肉干,才蹦跳着跑回人群。雪国遗民正用冰魄箭在祭坛裂缝处设下预警结界,太玄弟子则将缴获的幽冥材料熔铸成防御阵旗——守界盟的第一步,便从这焦黑的废墟上开始了。
“楚天兄弟,”太玄长老拄着拐杖走来,白发被风吹得凌乱,“盟中诸部已推举你为临时盟主,下一步……”
“长老,”楚天摇头打断,目光落在焚心剑上,“我需去月神遗迹。”
剑身微震,雪无情残魂的声音虚弱却坚定:“花梦瑶的轮回镜碎片……在玄黄手里。月天姬说过,四块碎片对应四季情念,唯有集齐,才能破源界囚笼。”
太玄长老神色一凛:“月神遗迹早已被幽冥黑雾封锁,且玄黄老怪必遣重兵把守。你一人前去,太险。”
“险也要去。”楚天握紧剑柄,掌心双生血脉的温热与冰寒交织,“守界盟需根基,而根基不在砸坛的怒吼里,在破局的线索中。”
他看向人群。雪国遗民磨着冰棱长矛,太玄弟子擦拭着符纸,凡人修士将破法锥捆成束——这些面孔上,有疲惫,有伤痛,却无一人退缩。
“守界盟暂由阿骨打与贵派陈长老共掌,”楚天提高声音,让所有人听见,“凡我盟众,遇幽冥妖物,焚心剑所指,即为战旗所向!”
“战旗所指!”
数百人齐吼,声浪震得深渊黑雾翻涌。孩童们举着木牌跳跃,兽皮与道袍的影子在火光中交错,竟真有几分燎原之势。
二、残魂警示,花梦瑶踪
就在此时,焚心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楚天猛地拔剑,剑身上血纹竟渗出一行血字,字迹潦草如狂草:“玄黄后手,春之劫至”。
“春之劫?”楚天心头一沉。四女主情念对应四季,雪无情是冬,花梦瑶便是春。玄黄的后手,竟直指花梦瑶!
他想起月天姬的告诫:“玄黄掳走花梦瑶,非为折磨,是为用她的春之印记,催化轮回镜碎片中的怨念,化作破界之刃。”
“不好!”楚天足尖点地,身形如箭射向祭坛中央。那里,轮回镜的碎片曾短暂亮起过绿光——那是花梦瑶的春之印记!
黑雾中,一道娇小的身影踉跄走出。
花梦瑶。
她穿着破碎的白裙,脸色苍白如纸,眉心处一道血痕贯穿,正是轮回镜碎裂的印记。她的手腕被幽冥锁链缠绕,锁链另一端没入黑雾,显然是被强行掳来此地,此刻却不知为何挣脱了束缚,昏倒在地。
“梦瑶!”楚天冲过去,刚触碰到她的手臂,便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不是冬之法则的冰,而是轮回镜碎片自碎后残留的“断念寒”,正在侵蚀她的神魂。
雪无情残魂的声音急促响起:“她自碎轮回镜护道,春之印记已融入碎片,化作‘梦瑶星’升空。但玄黄在她神魂中种下‘蚀心蛊’,若不尽快用月神之力净化,她会……”
“会怎样?”楚天声音发颤。
“魂飞魄散。”
四个字如重锤砸下。楚天不再犹豫,左手按在花梦瑶眉心,右手焚心剑插入地面,双生血脉全力运转——净化之力如温泉流淌,试图驱散蚀心蛊;吞噬之力如漩涡旋转,将她体内残留的幽冥气息吸入剑中。
“嗬……”花梦瑶发出微弱的呻吟,睫毛颤动。她的梦境碎片涌入楚天脑海:玄黄操控她刺向楚天的瞬间,她眼中闪过决绝,轮回镜在掌心碎裂,镜片化作星光飞散,其中一片恰好落入楚天怀中——那是春之印记的最后残片。
“替我……守好九荒……”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桃林的……约定……”
楚天眼眶发热。他知道,那是前世花梦瑶与他约定的南域桃林之约。如今她以残魂护道,这份情念,便是破局的关键。
三、幽冥截杀,双脉初鸣
“楚天!交出春之印记!”
阴冷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三名幽冥使者现身,为首者身着绿袍,面容与幽冥左使有七分相似,正是其胞弟“幽冥右使”。他手中托着一个翡翠色的玉瓶,瓶中蠕动着无数绿色线虫——正是蚀心蛊的母虫!
“右使!”楚天将花梦瑶护在身后,焚心剑横于胸前,“玄黄老怪竟让你这等货色截杀我?”
“对付你,何须大哥出手?”幽冥右使狞笑,玉瓶倾斜,绿色线虫如暴雨般射出,“这‘蚀心万线虫’,专克你那点净化之力!”
楚天瞳孔骤缩。线虫速度太快,寻常术法难以阻挡。危急关头,他体内双生血脉突然共鸣——净化之力化作无形屏障,吞噬之力凝成黑洞,竟将射来的线虫尽数吸入!
“什么?!”幽冥右使脸色大变,“吞噬血脉?你竟觉醒了玄黄大人的……”
“聒噪。”
楚天眼中寒芒一闪。他不再被动防御,左手结“净化印”,右手结“吞噬印”,双印合一,竟在身前形成一道黑白交织的光轮!
“双生·净吞轮!”
光轮高速旋转,净化之力如利刃切割线虫,吞噬之力如饕餮吞食生机。幽冥右使的绿袍被光轮扫过,瞬间化为飞灰,他惨叫着后退,玉瓶跌落,母虫在地面疯狂扭动。
“你……你怎会……”
“因为你们的法则,在我眼中不过是蝼蚁。”楚天踏前一步,焚心剑自动飞出,剑尖凝聚着雪无情的冬之法则,“雪国覆灭时,我便发誓,要将你们的幽冥之道,冻成历史的尘埃!”
剑光如霜,带着“冻结时间”的法则威压,瞬间笼罩幽冥右使。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体内的幽冥本源被剑光中的净化之力疯狂净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噗——”
剑光收回,幽冥右使已化作一尊冰雕,随后“咔嚓”碎裂,散落一地冰渣。剩余两名使者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却被楚天隔空一抓,双生血脉之力化作锁链,将他们捆成粽子,扔进太玄弟子布下的囚笼阵中。
四、月神遗迹,真相初揭
处理完截杀者,楚天抱起昏迷的花梦瑶,焚心剑指向南方天际。
“月神遗迹,我来了。”
他没有御剑飞行,而是将双生血脉之力注入双腿,化作一道流光——这比御剑更快,且能避开幽冥黑雾的追踪。途中,雪无情残魂的声音断续传来:“月天姬……她自毁月神血脉破开源界屏障,残魂凝成新月剑……小心,源界真相……长生殿是囚笼……”
楚天心念一动。月天姬,四女主中的秋之法则持有者,她的月神血脉曾是破界的关键。如今她残魂凝剑,想必已在月神遗迹等候。
半日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银色的湖泊映入眼帘,湖水如镜,倒映着天边的圆月。湖中央,一座白玉宫殿悬浮半空,殿顶镶嵌着无数月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正是月神遗迹。
然而,宫殿周围布满裂痕,月明珠大多黯淡,显然经历过激烈战斗。楚天刚落地,便见一道白影从宫殿中掠出,手中握着一柄弯如新月的银剑。
“你终于来了,楚天。”
月天姬。
她穿着月白色长裙,脸色苍白,眉心处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正是自毁血脉的印记。她的身影缥缈如烟,唯有手中的新月剑,散发着真实的剑意。
“月天姬!”楚天惊喜交加,“你没事?”
“残魂而已。”月天姬摇头,目光落在他怀中的花梦瑶身上,“春之印记已碎,她撑不了多久。楚天,听我说——”
她突然抓住楚天的手腕,一股清冷的月之力涌入他体内,双生血脉竟与月之力产生共鸣!
“源界真相,我已知晓。”月天姬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所谓长生殿,并非恩赐,而是玄黄编织的囚笼。他以‘长生’为饵,诱九荒修士入彀,抽其精血喂养源界之门。四女主的情念,四季法则,正是破门的钥匙。”
“四季法则……”楚天喃喃,“雪无情是冬,花梦瑶是春,你是秋,风清雪是夏……”
“没错。”月天姬点头,“我的月神血脉已毁,残魂凝成新月剑,便是秋之法则的载体。而你,楚天,你的双生血脉——净化与吞噬,正是开启四季之力的‘锁钥’。”
她指向宫殿深处:“月神殿中,有四季祭坛。你需将四块轮回镜碎片置于祭坛,以双生血脉唤醒四季法则,方能彻底破开源界囚笼。”
楚天看向怀中的花梦瑶,又看向手中的焚心剑——雪无情的冬之法则已觉醒,花梦瑶的春之印记虽碎,但“梦瑶星”仍在夜空闪耀,风清雪的夏之印记尚未寻回,月天姬的秋之法则正以残魂凝剑……
四女主的情念,四把钥匙,终于要在月神遗迹集齐了。
五、尾声:星火燎原,月陨启程
“楚天,小心。”月天姬突然脸色一变,新月剑指向天空,“玄黄的后手,到了。”
天际,一道血红色的光柱撕裂云层,直指月神遗迹!光柱中,隐约可见玄黄的虚影,他手持一柄缠绕着黑雾的长鞭,狞笑道:“月天姬,你以为毁了血脉就能阻止本座?今日,便让你这残魂,与本座的‘源界之门’,一同陨落!”
“走!”月天姬猛地推开楚天,新月剑化作流光迎向血色光柱,“带着梦瑶去四季祭坛!记住,双生血脉的终极奥义,是‘净吞天地,化生万物’!”
楚天抱着花梦瑶,足尖点地,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宫殿深处。身后,新月剑与血色光柱的碰撞声震耳欲聋,月神遗迹的银瓦被震得簌簌掉落,却挡不住他决绝的脚步。
四季祭坛前,他将花梦瑶轻轻放下,取出怀中那片春之印记残片,与焚心剑中的冬之法则碎片并列放置。又从怀中取出月天姬赠予的秋之法则玉佩——那是她残魂凝剑时剥离的最后一片月神之力。
只差风清雪的夏之印记了。
楚天握紧双拳,双生血脉在体内轰鸣。他能感觉到,四季法则正在祭坛中汇聚,雪无情的冰霜、花梦瑶的生机、月天姬的月华,即将与他融合,化作破界之力。
他转身,抱着依旧昏迷的花梦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他的目的地,是月神遗迹的更深处的“时空裂隙”——那里,有风清雪留下的最后线索。
而在他身后,那片被鲜血与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守界盟的篝火仍在燃烧。阿骨打高举冰魄箭,陈长老展开盟旗,孩童们举着“要吃饭不要长生”的木牌跳跃——一个名为“守界盟”的火种,已经熊熊燃起,照亮了九荒的黑夜,也必将燎原整个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