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失败的挫败感像潮水般淹没了吴谦。他躲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里,大口喘着粗气,脑海里反复回想整个过程,最终所有疑点都汇聚到了刘茜茜身上。是刘茜茜把向大强逼到走投无路,向大强才会找自己求助;而自己一和向大强接触就暴露,大概率是触碰到了刘茜茜的利益,谁最不想让向大强保住龙头位置?无疑是刘茜茜。谁帮向大强,谁就是她的敌人,自己这是受了无妄之灾!
吴谦越想越不甘心。他在情报部门摸爬滚打多年,从未如此狼狈过。这次暴露,就算能顺利撤离香港,职业生涯也基本宣告终结,上级绝不会再把重要任务交给一个暴露过身份的情报人员。他咽不下这口气,眼神逐渐变得狠戾:既然调查不下去,那就直接除掉根源。
可他也清楚,刘茜茜身边的安保力量绝非等闲之辈,那些都是退役的特种兵,警惕性高到极致,大街上一个异常的注视眼神都能被他们察觉。之前他只是远远观察过一次刘茜茜的车队,就差点被安保人员锁定,正面靠近根本不可能。
吴谦强压下冲动,开始思考对策。作为常年活动在灰色地带的情报人员,他认识不少游离在法律之外的亡命之徒。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找越南雇佣军。这群人拿钱办事,手段狠辣,且不熟悉香港环境,干完就走,很难追查溯源。
他再次拿出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报出刘茜茜的身份、大致活动范围,以及自己能支付的佣金数额。
“目标是个明星,身边有保镖,有点难度。”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越南语。
“钱不是问题,我要她死,而且要做得干净。”吴谦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波澜。挂断电话,他看了一眼仓库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就算自己要离开香港,也要先让刘茜茜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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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国安总部办公室内,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子正在大发雷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小小的情报人员都抓不住,已经两天了,另外还有人给咱们通风报信!”
而被骂的两名行动人员羞愧的低下头,他们真的无法反驳,弯弯的那名特工滑的像条泥鳅,实在是他们非常恼火, 然而更丢人的是他们让通风报信的人看了场大笑话。
“发信息的人查到了吗?”
办公室的一名秘书脸色尴尬的摇摇头道:“查不到,对方的手法很隐秘,不管我们如何想办法反向追踪都无济于事。”
“不过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这名代号火鸟的特工接触向大强,应该是想帮他保住龙头之位,他们之间必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内容,而现在新义安的长老会正准备开会收回向大强的龙头棍,那么火鸟必定会去接触那些原本就摇摆不定的长老。我们只要派人监视向大强和长老会就能再次摸到火鸟的踪迹。而且我想那个神秘人既然接连向我们通报信息,一定也不想向大强能够保住位置,所以他应该还会传消息给我们。”
说话的是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三十岁女人,她是香港国安的情报分析师。
“那你们分析的神秘人有可能是谁?”
“有可能是辰星集团。”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和向大强冲突的一方,虽然冲突的过程有点小孩子气,但他们肯定不会让向大强好过就对了,而且他们完全有能力让我们无法追踪发信人,毕竟他们是一家专业的网络科技公司,就是现在还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查到火鸟的踪迹,而所有的监控系统也没有被入侵的迹象。”
那名领导有些无奈的说:“辰星还挺能折腾,一个小小的冲突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既然怀疑是辰星做的,那就别查发信人了,他们和我们的利益一致,对他们应该保持一定的信任,就按你刚才推算制定行动计划,我就不信这个小老鼠还能藏多久。”
这时那名行动人员呐呐的说道:“我们为什么不把向大强给抓回来审问他和火鸟的交易内容。”
那名面容姣好的情报分析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个行动队长说:“你最好别说话,我担心你等下又要挨收拾。”
.....此时吴谦已经不敢再出现在街头,就算是化妆也没有办法隐藏踪迹,何况自己的暴露很可能导致渗透新义安的计划流产,而那些长老会成员也肯定被安国的人监视,自己再行动只会自投罗网,于是他干脆沉寂下来,静等越南那帮雇佣军过来把水搅浑,不管最终结局如何,他都要利用这个机会逃离香港。
三天后的后半夜,一艘渔船出现在香港外海上,它浑身没有任何光亮,只有微弱的马达声还在嗡鸣,这时船头有人打开手电筒,三长两短暗号之后,顿时两艘快艇慢慢的向渔船滑行过去。在昏暗的月光下,渔船上开始人影绰绰,十几个人影身背行李准备转移到两艘快艇上,这就是吴谦从越南找来的雇佣军。
快艇载着十几名越南雇佣军,悄无声息地滑向香港岛西南角一处废弃的渔业码头。这里远离主航道,路灯早已损坏,只有远处港区的微光勾勒出码头锈蚀的轮廓。快艇靠岸时,雇佣军头目,一个留着寸头、手臂纹着骷髅图案的男人率先跳下,脚踩在布满碎石的滩涂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人跟上,十几道黑影迅速聚拢。
雇佣军的行李里藏着拆解后的AK-47突击步枪、伯莱塔92F手枪,还有数枚高爆手雷和烟雾弹——这些武器都是通过地下渠道偷偷运进香港,分装在渔获冷藏箱里蒙混过关。他们在码头旁的废弃仓库里快速组装装备,枪口都加装了消音器,每个人脸上都涂了迷彩色油彩,仅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头目掏出吴谦提前提供的地图,用战术手电的微光照亮,指尖点在一处标注着“希尔顿酒店”的位置:“目标今晚在这家酒店顶层套房,安保是退役特种兵,正门和侧门都有岗哨,我们分三路行动——两路佯攻,一路主力从酒店后侧的消防梯突入,半小时后开始行动。”
与此同时,吴谦正躲在距离希尔顿酒店三条街外的另一处废弃厂房里。他通过微型对讲机监听着雇佣军的频道,听到头目确认行动时间后,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清洁工制服。他很清楚,雇佣军袭击希尔顿酒店的瞬间,就是国安注意力最分散的时候,也是他逃离香港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