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的铁栅被剪开一道缝隙,林小满正要抬手示意前进,胸前口袋里的指南针猛地一震,指针剧烈偏转。她瞳孔一缩,脚尖急退半步。
几乎同时,那道贴地扫过的红线再次亮起,从通风口内疾速掠出,在地面划过一道细长光痕。头顶金属管道轰鸣炸响,刺耳蜂鸣瞬间撕裂寂静,整座基地仿佛从沉睡中惊醒。两侧墙壁咔咔作响,厚重合金门层层下落,封锁通道;隐蔽舱口弹开,全副武装的守卫持发光武器冲出,脚步整齐划一。更令人窒息的是,几名灰袍人悬浮半空,掌心凝聚着扭曲空间的能量球,空气在他们周围微微褶皱。
“闭眼!”林小满低喝,“能量脉冲!”
话音未落,一道紫光横扫而来,擦过她肩头,在墙上蚀出焦黑痕迹。她迅速转身,将周予安护在身后,反手甩出一枚信号弹击中天花板。浓烟腾起,遮蔽视线。守卫阵型一顿,但仅片刻,便有灰袍人抬手,烟雾竟如倒流般被吸入掌心。
陈悦的声音立刻在耳机中响起:“护盾启动,三秒后覆盖。”
淡蓝力场自地面升起,刚好挡住第二波能量冲击。林小满趁机挥手,队伍按预定战术分散:格斗队员前压牵制近战单位,科技极客迅速部署干扰矩阵,侦察能力者借墙体掩护侧翼突进。周予安站在原地,魂体边缘已开始轻微溃散,但他仍抬起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光痕,形成短暂屏障,为一名队员争取到换位时间。
一名灰袍人突然双手交错,掌心相对。两名正在交战的队员动作骤然逆转——一人刚跃起突袭,身体却像被无形丝线拉回,重重撞向墙面;另一人扣动扳机,子弹竟从命中点倒飞回枪管,枪身震颤。
林小满眼神一凛。她记得周予安提过,执念未了的人,能在混乱中锚定现实流向。她立刻扭头:“周予安,用你的执念,稳住方向!”
周予安咬紧牙关,魂体剧烈波动。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那个女孩低头看书的侧脸,手指无意识攥紧。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情感波动自他体内扩散,如同静水中投入一颗石子。当灰袍人再次发动能力时,那股扭曲的力量触及周予安制造的区域,竟出现紊乱,两名队员的动作恢复正向。
陈悦抓住时机:“电磁脉冲,释放!”
高频震荡波自远程终端发出,灰袍人手掌一抖,能量球崩解。其中一人闷哼一声,身形晃动,落地时踉跄一步。
“压制左侧!”林小满下令。
格斗队员立刻突进,与守卫短兵相接。科技极客同步破解照明系统,主通道灯光开始频闪。每一次熄灭,都有一名队员借暗影逼近,打乱敌方阵型。侦察能力者紧盯灰袍人施法前的呼吸节奏,标记出三次攻击间隔的规律。
“他们每次施法前会深吸一口气。”侦察能力者低声汇报,“间隔七秒,持续两秒蓄能。”
林小满点头,目光锁定最前方的灰袍人。对方似乎察觉到威胁,正缓缓抬手,掌心再度凝聚能量。
“等灯灭。”她低声说。
灯光骤暗。就在黑暗降临的刹那,林小满率队发起总攻。格斗队员贴地翻滚,切断守卫腿部连接装置;侦察能力者从上方管道跃下,精准踢中一名灰袍人手腕。能量球脱手飞出,撞向墙壁,炸出一片蛛网状裂痕。
剩余守卫开始后撤,试图退回内层通道。厚重闸门缓缓合拢,金属摩擦声刺耳。
“不能让他们关门!”林小满冲向主通道尽头。
周予安踉跄跟上,魂体已近乎透明。他单膝跪地,手掌贴在地面,将最后残余的魂力注入护魂圈。林小满倾洒最后一瓶护魂液,青色微光扩散,护盾范围扩大,勉强维持住他的形态。
“还能走吗?”林小满问。
周予安抬头,嘴角动了动:“还……能撑住。”
前方,守卫正推动闸门闭合。林小满取出一枚破障弹,交给身旁队员:“贴门缝,三秒引信。”
队员点头,猫腰突进。就在他即将抵达时,一名灰袍人从侧廊冲出,掌心凝聚能量,直扑其后背。
“小心!”林小满大喊。
周予安猛地抬手,魂体剧烈震颤,强行催动最后力量,在那人身后形成一道虚影屏障。能量冲击撞上屏障,爆开一团白光。队员趁机将破障弹贴上闸门缝隙,迅速后撤。
轰——
闸门底部炸开,金属扭曲变形,卡住滑轨,无法完全闭合。林小满率先冲入,其余队员紧随其后。通道深处,幽光浮现,墙壁刻满符文,隐约可见内厅轮廓。
“前面就是核心区域入口。”陈悦声音传来,“信号稳定,我可以继续支援。”
林小满站在破损的闸门前,肩部渗血,呼吸略显急促。她回头看了一眼周予安。他靠在墙边,魂体微弱,却仍努力站直。
“你不必再往前。”她说。
周予安摇头:“我说过要帮你们到底。”
林小满没再劝,转向队伍:“保持警戒,准备进入。”
就在此时,内厅深处传来一阵低沉震动,像是某种机械开始运转。墙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由外向内蔓延。地面微微发烫。
“不对。”陈悦语气一紧,“能量读数在飙升,他们可能启动了什么。”
林小满盯着那道未完全开启的门缝,伸手摸向腰间装备包。她的指尖触到一枚小型记录仪,轻轻按下开关。
“所有人,记录开启。”她说,“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得把证据带出去。”
队伍缓缓推进。周予安走在最后,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边缘。他忽然停下,抬头望向天花板。
“有东西在看我们。”他说。
林小满立即抬手,示意暂停。众人屏息。
内厅深处,一道金属滑轨缓缓移动,露出隐藏的观测窗。窗后,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
林小满缓缓抽出防护面罩,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