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肯定吃了，饿肚子怎么能谈生意呢！”
“哈哈哈~也是，还是我唐突了，对了，您去年在我们这里存的那份理财应该快到期了，我们现在正在搞这个量化基金，一个月就能赚十个点，你有没有兴趣搞搞？”
“行了，小张，别客套了，说正事儿。”
张浩善掏出手机，对着话筒说了几句话，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个年轻小伙手里抱着一摞文件小跑了进来，恭敬地放到他旁边，随后又轻声走了出去，虚掩上门，一下子，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咳咳~是这样，”他抽出三份文件，分别递给黄坤三人。
“黄总他们这次是想盘下二中旁边的那个旧宾馆，建面一共是两千四百五十平，总价是一百二十万，贷款十年，还三百万。”
求德开没接话，而是眉头紧皱地翻看着这份不厚的文件。
张浩善继续说：“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是我行给优质客户的标准，没关系的人，那可是二百万起步，十年要还五百多万呢。”
“一百二十万贷款十年还三百万？”求德开抬起眼皮，“那宾馆我去年路过看过，质量不咋地，就一层是混凝土框架，上面三层都是砖混的，后砌的，来个小地震，就得垮，而且二中是老区了，咱们这可不是省城A市，犄角旮旯的小城市，旧房子都不贵，二中边上买五赠六的二百平小跃层，才五万块，那还是混凝土的，就这砖混小破房整一百二十万，太贵了点！撑死值八十万！”
张浩善笑容有些僵，没想到这老头刀的这么狠，“求叔，您这砍的也是太多了些，当初这个老板把房抵给我们就相当于二百万，我们一百二十万卖给黄总他们，已经算是打了六折了，真的，我可没说谎话，昨天我给我们领导汇报这个事儿之后，她可是没少叼我呢，要不是我跟她说贷款十年的事儿，她根本就不可能同意。”
“你说话算不？”
张浩善脸上红了红，“求总，您这话说的……我说话要是不算，能跟你们谈吗？”
“你要是说话算话，那就八十万，然后十年还二百万，否则的话，你就是说话不算数，你找你们领导来，我跟她谈。”
黄坤坐在旁边没插嘴，看来，这求德开以前和发展银行没少合作，否则说话不能这么硬气。
“叔唉！哥哥唉，你这是难为我了啊！”张浩善看向黄坤，投来求助的眼神。
“张行长、求叔，我觉得呢，你们说的都对，说实话吧，我呢也是懂些命理的，之前和于涛他们也聊过，觉得这个九运做ktv能赚到，因为九运是离火运，九紫星是正桃花星，喜事连连那是肯定了。”
“打住！”
求德开突然瞪了黄坤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桃花，屁，净扯淡，这地方能不能赚钱，能不能搞ktv，我不比你门清儿？”
黄坤尴尬一笑，只好低头默不作声。
张浩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视线在黄坤和于涛脸上转了转，见这两位都已经搭不上话了，只好硬着头皮笑着看向求德开。
“求叔啊，现在东西都贵了，不能用你那老眼光看了，要是五年前，八十万没问题，我肯定就拍板了，不光八十万没问题，五十万我都拍板，但现在是啥时候了？不一样了，哥哥唉！”
求德开满脸严肃，“你能定这个事儿吗？”
“那肯定能啊，我不都说了吗，我要是不能定，能跟你们谈吗？”
“行，”求德开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我今天时间多，你有什么想法，明了说就是了。”
“嗐，求叔，我能有啥想法，我巴不得这宾馆抓紧卖出去呢，对吧？扔我们手里，能有什么用嘛！我和黄总也算是朋友了，这宾馆还是我推荐给他的呢，你不知道，多少公司都想要这个楼，昌盛那边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了，要二百万拿下这里，都被我拒绝了，还不是我想把好处留给朋友？”
“得了，你小子啥歪点子，我能不知道？你要是定不了，你让你们领导来跟我谈！”
张浩善此时也是正色起来，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这样，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我就叫我们领导过来给你们谈好了吧？！我可不是不给你面子，给你提个醒，她可不好说话！”
“你叫她来吧！我跟她谈。”
张浩善叹了口气，扫视了一眼黄坤，见他还低着头不吱声，只好起身走出会客厅。
求德开吐出口烟圈，“我就说这小子大忽悠，定不了事儿！你俩小孩棒子今天跟我学习学习，看看啥是谈生意，啥是砍价！”
“是是是，求叔您说的对。”
这事儿已经谈成这样子了，有些收不住了，黄坤心中都有些小后悔，只能硬着头皮看求德开接下来的表演了。
五分钟后，就见周修尧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今天她气色不大好，整个人板着个脸，印堂有些发暗。
“求叔，这位是我们周行长。”
“有见过面，周行长，这宾馆你们要十年还三百万，还是太多了，我这边最多还二百万，而且这个总价我就要八十万！你看能不能拍板，你要是定不了，叫你们老大过来，让他跟我聊！”
周修尧坐到黄坤对面，皮笑肉不笑地强挤出笑容来，脸上竟然有些褶子，明显比之前在城南山水公园办活动的时候显老不少，“求总，我肯定是能拍板，但你提出这个价格真的是太低了，我们银行也是要盈利的。”
会客厅里的空气陡然凝固起来。
周修尧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发出的响声很大，她抬眼看向求德开，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这女人最近绝对是遇到别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