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传功阁比往日更显清净，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透过天窗洒下的阳光，在书架间织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带。林凡抱着刚看完的三枚玉简，站在阁门内侧的归还台前 ——《铁骨境进阶要诀》《基础剑术精要》《炼气三层突破心得》，这三枚玉简陪了他十天，不仅让他摸透了铁骨境的锤炼法门，还让他的沉铁剑招式多了几分章法，此刻归还时，指尖竟有些不舍。
负责归还登记的是位留着山羊胡的执事，见林凡递来玉简，笑着接过：“外字 32 号林凡？这三枚玉简看得很仔细，边角都没磨损，看来是真下了功夫。” 他拿起玉简，逐一贴在登记石盘上，石盘亮起淡蓝色的光，确认玉简内的灵力未受损后，又推回给林凡，“可以再选新的了，这次想找哪类？”
林凡握着空了的手掌，目光扫向身后的书架 —— 十天前初来这里时，他还只是 “有啥学啥”，如今却多了几分郑重：再过半个月就是小比下一轮，李虎的黑煞拳像块石头压在心头，他需要的不是临时抱佛脚的招式，而是能支撑长久修炼、还能应对眼下威胁的功法。
“想找…… 能打牢根基，还能补点控场手段的功法。” 林凡斟酌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山羊胡执事眼睛一亮，指了指东侧的两排书架：“巧了，那边刚补了批新玉简，有炼气期能修的基础功法，也有低阶法术，你去看看 —— 记主，选功法别只看‘厉害’，得看跟你自身路子合不合。”
林凡谢过执事，顺着指引走到东侧书架前。这两排书架比其他区域更规整，每一层都贴着木牌分类：“基础内功”“低阶法术”“身法技巧”“妖兽应对”。他先停下 “基础内功” 区，指尖划过一排排玉简，每枚玉简入手的触感都不同 —— 有的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刻着《爆炎诀》的标签，指尖刚碰到，就隐约感受到一股躁动的灵力；有的裹着一层柔润的玉色，是《流云心法》，灵力波动轻盈却飘忽，像抓不住的风；还有枚深棕色的玉简，标签写着《厚土功》，入手沉甸甸的，灵力沉稳却略显滞涩。
“这些功法…… 要么太烈，要么太飘，要么太慢。” 林凡皱着眉摇头。他练《基础炼体术》半年，身体早被锤炼得如精铁般扎实，灵力运转虽不算快，却胜在稳。《爆炎诀》的躁动灵力怕是会冲乱他的经脉；《流云心法》的飘忽感，跟他炼体的沉稳路子相悖；《厚土功》虽稳，却太慢，等不到他练出威力，李虎的黑煞拳就该找上门了。
他又走到 “低阶法术” 区，这里的玉简种类更杂 ——《火球术》《风刃术》《水弹术》，大多是直接的攻击法术，灵力消耗大，且需要专门的法诀配合。林凡拿起《火球术》的玉简，注入一丝灵力试读：里面记载的法诀需要快速调动丹田灵力，在掌心凝聚火属性能量，可他的灵力偏厚重，试了两次，掌心只泛起一点微弱的火星，还耗了近半成灵力。
“看来纯攻击法术也不适合我。” 林凡把玉简放回原位，心里泛起一丝迷茫。他靠炼体和沉铁剑打天下，可面对李虎那种炼气四层、还会黑煞拳的对手，光靠硬扛和劈砍恐怕不够 —— 李虎的拳速快，灵力又烈，要是被他缠上，自己连出剑的机会都未必有。他需要的，是能稳住局面、甚至能牵制对手的手段。
“又在纠结选什么？”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凡回头，见秦浩正拿着一枚淡青色玉简走过来，腰间的银剑在晨光下泛着柔光。这十天里，他偶尔会在修炼场遇到秦浩，对方还指点过他两招 “铁身拳” 的发力技巧，算是外门里少有的能说上话的师兄。
“秦师兄。” 林凡连忙侧身，“我想选个能补控场的功法，可看了半天，要么不合适，要么太耗灵力。”
秦浩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书架上的玉简，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青元术》：“我猜你是在为小比准备？怕对上李虎？”
林凡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师兄也知道？”
“外门就这么大，李虎放话要‘教训’你，谁没听过？” 秦浩把玉简放回原位，拉着林凡走到 “基础内功” 区最内侧的一层，“不过你选功法的思路是对的 —— 别盯着那些花里胡哨的攻击术，你练炼体，根基稳是优势，得选能把这优势放大的内功；至于控场，低阶法术里有门《缠丝手》，你可以看看。”
他伸手从书架角落抽出一枚玉简，淡灰色的玉简表面刻着细密的银丝纹路，标签上 “长青诀” 三个字透着一股温润的气息：“这《长青诀》是上个月刚从藏经阁底层调下来的，炼气期能修到圆满，最大的好处是‘中正平和’—— 灵力运转起来像长青藤，看似慢，却能顺着经脉慢慢滋养，不仅能补你炼体时耗损的经脉，还能跟你的铁骨境形成互补，以后就算突破到筑基，根基也不会虚。”
林凡接过《长青诀》的玉简，入手竟是温的，不像其他玉简那样冰凉。他注入一丝灵力，一股温和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功法开篇就写着 “以柔养刚，以稳求进”，灵力路线沿着十二正经缓慢流转，每过一处经脉节点，都会分出一缕细流滋养经脉壁，正好能弥补他之前练炼体时，经脉被硬撑出的细微裂痕。更让他惊喜的是，《长青诀》到炼气五层时，还能衍生出 “长青护体” 的被动效果，灵力运转时会在体表形成一层柔而韧的护罩，正好能扛住李虎黑煞拳的烈劲。
“这功法…… 太适合我了！” 林凡忍不住低声道，之前的迷茫一扫而空。
秦浩又从 “低阶法术” 区抽出一枚银白色玉简，上面刻着缠绕的丝线图案，正是《缠丝手》：“这门法术你可能没听过，是低阶里少有的纯控制术 —— 不需要大量灵力，只要将灵力凝练成‘丝’，缠上对手的四肢或兵器，就能减缓他的速度。你练炼体，手臂力量足，正好能控制灵力丝的韧性，就算缠不住李虎的拳头，也能拖慢他的出拳速度，给你的沉铁剑争取出剑机会。”
林凡接过《缠丝手》的玉简，试读时只觉得灵力运转路线格外简单：从丹田引一丝灵力到掌心，通过特定的指诀拧成 “丝”，再顺势甩出。他甚至能当场模拟 —— 右手五指成爪，指尖泛起一缕淡白色的灵力丝，虽然细得像头发丝，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韧性，轻轻一甩，灵力丝缠上旁边的书架栏杆，竟能拉住他微微用力的手腕。
“就选这两个！” 林凡把两枚玉简抱在怀里，眼神亮得像淬了光 ——《长青诀》打牢根基，补全经脉，还能练出护体；《缠丝手》补控场，应对李虎的快拳；再加上他的铁骨镜和沉铁剑，这路子算是彻底清晰了。
秦浩看着他笃定的样子，笑着点头：“选对了路，比瞎练十本功法都强。你刚晋升外门，资源还不算多，修炼时记得用聚灵阵，再配合聚气丹，突破会快些 —— 对了，你现在还是炼气三层吧？要不要去修炼场试试，我帮你看看灵力运转的问题。”
林凡正有此意，连忙点头。两人抱着玉简出了传功阁，往西侧的外门修炼场走 —— 那里比宿舍的聚灵阵更密集，还有专门的木桩、沙袋，适合练功法和武技。
修炼场已经有不少弟子在练拳，东侧的木桩区传来 “砰砰” 的击打声，西侧的剑桩区则泛着零星的剑光。秦浩带着林凡走到最角落的一个空木桩前，递给他一枚下品灵石：“先运转《长青诀》试试，把灵石捏在手里，吸收里面的灵气，我看你灵力走得顺不顺。”
林凡接过灵石，捏在左手掌心，右手按在木桩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长青诀》。温和的灵力从丹田出发，沿着《长青诀》的路线缓缓流转，路过之前练炼体时受损的右臂经脉时，果然有一缕细流分出，像温水般裹住受损的地方，原本偶尔会有的刺痛感瞬间消失。左手掌心的灵石也在慢慢变凉，里面的灵气顺着掌心经脉汇入丹田，跟《长青诀》的灵力融在一起，让原本不算充盈的丹田渐渐鼓胀起来。
“不错，灵力走得很稳，没有滞涩。” 秦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试试《缠丝手》，用《长青诀》的灵力凝丝，缠这个木桩。”
林凡睁开眼，右手五指成爪，按照《缠丝手》的指诀，引丹田的长青灵力到掌心。这次的灵力丝比在传功阁时粗了一倍，泛着淡青色的光泽，他轻轻一甩，灵力丝缠上木桩的顶端，手腕微微用力 —— 木桩竟被拉得微微倾斜，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一丝波动。
“好韧性！” 秦浩忍不住赞道，“你这炼体的底子果然没白费，别人凝的灵力丝一拉就断，你这能拽动木桩，对付李虎的拳头足够了。不过要注意，缠的时候别用蛮力，用灵力丝的‘粘劲’，缠住就顺着他的力道带，别硬抗。”
林凡点点头，又试了几次 —— 有时缠木桩的手臂，有时缠假想的 “拳头”，渐渐摸透了 “粘劲” 的窍门：灵力丝接触目标时，不是死死勒住，而是像藤蔓缠树一样，顺着对方的动作轻轻贴上去，再顺势缠绕，既省力，又能最大程度拖慢速度。
练到日头偏午，林凡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水，丹田的灵力也消耗了大半。秦浩递给他一瓶水：“先歇会儿，下午别再练法术了，回去用聚灵阵配合聚气丹修炼《长青诀》，争取早日突破到炼气三层巅峰，甚至摸到四层的门槛。”
林凡接过水，喝了一口，忽然想起宗门奖励的五枚聚气丹 —— 之前舍不得用，现在有了《长青诀》，正好能让丹药的药效发挥到最大。他谢过秦浩，揣着两枚新玉简，快步往宿舍赶。
回到宿舍时，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聚灵阵的玉璧上。林凡先启动玉璧 —— 淡白色的光芒亮起，房间里的灵气瞬间变得浓郁，吸入一口，都能感觉到灵力在胸腔里轻轻打转。他坐在蒲团上，拿出一枚聚气丹，塞进嘴里，又捏着一块下品灵石放在掌心，闭上眼睛，再次运转《长青诀》。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滑进丹田，比平时吸收灵石灵气快了三倍不止。林凡按照《长青诀》的路线，引导这股气流在经脉里流转 —— 每过一处节点，气流就会分出一缕，滋养经脉的同时，还会带动周围的零散灵气汇入主脉。掌心的灵石也在快速消耗，淡青色的晶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灵气，融入主脉之中。
一个时辰后，林凡睁开眼，丹田处传来一阵饱满的胀痛感 —— 这是灵力充盈到极致的信号。他又拿出第二枚聚气丹，这次没有急着吞下，而是先运转《长青诀》，将丹田的灵力梳理平顺，再慢慢将丹药的气流引入，让它顺着主脉缓缓渗透到经脉各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房间里的聚灵阵依旧在运转，玉璧的光芒却比之前暗了几分。林凡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 丹田的灵力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经脉里的灵力流转速度也越来越快，尤其是右臂的经脉，在《长青诀》的滋养下，之前的损伤竟好了大半，灵力通过时再也没有滞涩感。
“该试试突破了。” 林凡心里默念，想起秦浩说的 “借压力催潜力”—— 李虎的黑煞拳、小比的晋级名额、外门弟子的竞争…… 这些念头像一根鞭子，轻轻抽在他的心神上。他深吸一口气，将丹田的灵力全部调动起来，按照《炼气三层突破心得》里的方法，朝着三层巅峰的壁垒冲去。
“轰！”
灵力撞上壁垒的瞬间，林凡只觉得浑身一震，经脉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 这是突破时的正常反应，可他练过炼体，身体的耐受度比常人高，硬是咬着牙，继续催动灵力冲击。就在这时，《长青诀》的优势显现出来 —— 流转的灵力像长青藤一样，顺着壁垒的缝隙慢慢渗透，原本坚硬的壁垒，竟被这股温和却坚韧的灵力，撑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再加吧！” 林凡猛地捏碎掌心最后一块下品灵石，将所有灵气汇入丹田，同时运转铁骨境的力量，让身体的经脉扩张到极致。灵力顺着裂缝疯狂涌入，壁垒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 “咔嚓” 一声，彻底碎裂！
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传遍全身，丹田处的胀痛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 —— 炼气三层巅峰！不仅如此，突破的灵力还顺带滋养了丹田，让它比之前扩大了近一倍，以后吸收灵气的速度，也会比之前快上不少。
林凡缓缓睁开眼，伸出右手，掌心泛起一缕淡青色的灵力 —— 这是《长青诀》的灵力，比之前的灵力更凝实，也更柔韧。他试着凝出《缠丝手》的灵力丝，这次的丝线竟有头发粗细，泛着温润的光泽，轻轻一甩，缠住桌角的沉铁剑，竟能将剑身微微提起。
“成了！” 林凡忍不住握紧拳头，心里满是欢喜。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丹田处的灵力还在缓缓运转，带着《长青诀》特有的温润感。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 炼气三层巅峰还不够，他需要尽快突破到炼气四层，让《长青诀》的 “长青护体” 早点练出来，这样面对李虎的黑煞拳，才能更有把握。
晚饭时，林凡特意去了外门的膳食堂 —— 之前在杂役时，只能吃粗粮和寡淡的蔬菜，外门的膳食堂却有灵米、灵蔬，还有偶尔供应的妖兽肉。他打了一碗灵米饭、一盘清炒青灵菜，还有一小块黑纹狼肉 —— 这是昨天采集任务时斩杀的那只，被膳食堂的厨师做成了菜肴，吃起来带着淡淡的灵气，还能补充炼体消耗的体力。
坐在餐桌前，林凡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白天去修炼场练《缠丝手》和沉铁剑，晚上回宿舍用聚灵阵和聚气丹修炼《长青诀》，争取五天内摸到炼气四层的门槛；另外，还要再做几次采集任务，多攒点灵石，万一突破时需要更多资源，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林凡！”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凡抬头，见王胖子端着餐盘走过来，脸上满是兴奋：“听说你选了新功法？还突破到三层巅峰了？秦师兄都跟我说了！”
“刚突破没多久。” 林凡笑着挪了挪身子，让王胖子坐下。
“厉害啊！” 王胖子放下餐盘，压低声音，“我昨天听内门的师兄说，李虎最近练黑煞拳更疯了，还特意找执事要了‘黑煞散’，说要在比试时用 —— 那玩意儿能让拳头的煞气更重，你可得小心！”
林凡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我知道了，谢谢胖子。” 他心里清楚，李虎的手段越狠，他就越要抓紧修炼 ——《长青诀》的护体、《缠丝手》的控制、沉铁剑的破防，这三样加起来，未必不能跟李虎拼一拼。
吃完饭，林凡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修炼场 —— 月色下的修炼场格外安静，只有聚灵阵的微光在地面上泛着淡蓝的光。他拿起沉铁剑，站在剑桩前，按照《基础剑术精要》的招式，配合《长青诀》的灵力，缓缓挥舞起来。
剑光在月色下泛着冷光，每一次劈砍、刺击，都带着《长青诀》温润却坚韧的灵力 —— 不再像之前那样只靠蛮力，而是灵力顺着剑身流转，既减轻了手臂的负担，又让剑招多了几分韧性。偶尔，他还会在出剑的间隙，凝出一缕灵力丝，缠向旁边的木桩，练一练《缠丝手》的时机把控。
“呼 ——”
一套剑招练完，林凡收剑入鞘，呼出一口浊气。月光下，他的身影比之前更显挺拔，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忐忑，只有对未来道路的笃定。他知道，自己选的这条路，或许不如《爆炎诀》那样迅猛，不如《流云心法》那样灵动，却最适合他 —— 以炼体为基，以长青为脉，以缠丝控场，以沉铁破敌。
这不仅是功法的选择，更是他未来修行之路的方向。
回到宿舍时，已是深夜。林凡启动聚灵阵，坐在蒲团上，再次运转《长青诀》。丹田处的灵力缓缓流转，像一条温顺的小溪，滋养着经脉的同时，也在慢慢朝着炼气四层的门槛靠近。他摸了摸怀里的《长青诀》和《缠丝手》玉简，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 有了明确的方向，再难的挑战，也不再可怕。
窗外的竹子在夜色中轻轻摇晃，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沉铁剑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银辉。林凡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温和流转的灵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紧每一刻，变强。
小比的钟声，很快就要敲响了；李虎的挑战，也迟早会来。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