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晴挤在围观的人群里，目光锁在小苹果身上，没急着上前。
她不急，小苹果站得稳稳的，不像慌了神的样子，要是真出事，叶梓轩和陆赞早从屋里蹦出来了，那俩小子护妹跟护着宝贝似的，哪能站旁边看热闹。
林婉晴扫了眼朗太太的屋子，眼底泛着冷意，朗太太的话乍听有理，一个老太太犯不着跟小孩过不去，何况他们家刚搬来，没招过谁。
周围人都对着小苹果劝：“小朋友，认个错算了，别较劲！”
有人其实信小苹果，但朗太太平时就横，儿子还在SLL当高管，没人敢得罪她，只能跟着帮腔：“别倔了，快道歉。”
小苹果抿着唇，咬了口手里的葱油饼：“是你塞给我的！”腮帮子鼓着，嚼得用力。
朗太太对着人群叹气：“你们看看，这么小就嘴硬不肯认！要是让这种孩子住这儿，你们能安心？我不报警了，但得让他们搬家，我可不想跟没规矩的人当邻居！”
小苹果眨了下眼，脆生生顶回去：“坏奶奶你报警啊！就是你给我的饼，我没偷！”
旁边的人急了：“别乱说话，你妈呢？叫她出来！你说朗太太给的，有证据吗？没有的话，朗太太能饶了你？”
劝的人还没说完，小苹果就开口：“我有证据！”边说边咬了口葱油饼，另一只手往口袋里摸，明显是要拿手机。
林婉晴嘴角翘了翘，这小丫头鬼得很，哪会输？朗太太昨天还骂过他们，今天突然送葱油饼，分明没安好心。小苹果性格直，不如叶梓轩和陆赞心思细，但也不是能随便坑的主儿，肯定留了后手。
刚想到这儿，小苹果已经掏出手机：“我有，”
“我…我能证明。”小苹果的话刚开头，一个细细的声音插了进来。
人群齐刷刷转头，看见个二十出头的瘦女孩，手慢慢举起来，林婉晴本来要往前站，这会儿也顿住了。
女孩瘦瘦小小的，肩膀缩着，眼神怯得像受惊的兔子。她长得有点像林小芸，但林小芸是林家的宝贝千金，娇滴滴的让人想护着；这女孩不一样，一看就是日子过得紧，得出来打工的样子…
林婉晴第一眼就认出她，陈昕早把住户信息给过她，确认这女孩没危险，她才敢让三个孩子住这儿。
女孩叫黎娜，是孤儿，被RS一对夫妇收养过，但养父母总打她骂她，她长大才逃出来，现在和男朋友租这儿。俩人情愿穷着也不肯求人，天天拼命打工。陈昕可怜他们，给减了房租，他们住的是小区里最小、最破的那间。
黎娜说话像蚊子叫，声音里带着股子揉碎的疼，她不敢看任何人，长发挡了半边脸：“我能证明…刚才朗太太，是她把葱油饼塞给这孩子的。我刚才就在旁边，亲眼看见的。”
大家都知道黎娜的苦日子，没人怀疑她的话。
人群立刻转回视线盯着朗太太：“朗太太，这事儿你得说清楚！”
“对呀，怎么能坑小孩？”
“太过分了吧，都是中国人，哪能欺负自家人！”
朗太太脸一沉，知道瞒不住了：“得了得了，我就是逗她玩呢！开个玩笑至于吗？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朗太太叉着腰吼：“我儿子在SLL当高管！你们以为我不会让他替我撑腰？”
这话一出口，一半人立马转身走了，SLL在RS是响当当的公司，谁生活里没沾点关系？没人敢得罪高管的妈。
人走得差不多了，朗太太盯着黎娜，眼神像淬了毒：“黎娜，你闲得慌是吧？管什么闲事！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先管好你自己吧，少多嘴！”
她冷笑一声：“你男朋友不是也在SLL打工吗？”
黎娜脸白了，声音发颤：“朗太太，你、你想干什么？”
“什么意思？你男朋友就是个小职员，我儿子是高管！你为了个小孩跟我作对，行啊，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留在SLL！”
说完她转身要进屋，抬头看见林婉晴站在身后，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扯着笑嘲讽：“林小姐，我劝你带着三个孩子赶紧搬！不然我儿子知道我受了欺负，指不定要做什么！还有黎娜男朋友要是丢了工作，俩人流浪街头，这账都得算你头上！”
话落她仰头挺胸，摔门进屋，“砰”的一声震得人耳朵疼。
门关上的瞬间，黎娜身子抖了一下，眼睛立刻红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她肯定怕极了，男朋友真的会丢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