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私人飞机降落在京都机场。
刘诗诗在西山壹号院门口下车,娴熟地与许昊和万茜道别,身影融入那处庄园。
而许昊的车队,则转向了荷花巷,最终在三号院那古朴的朱漆大门前停下。
万茜看着车窗外静谧的四合院,有些疑惑和紧张。
“这是哪里?”
她小声问。
“我家。”
许昊回答得简单,向她伸出手,
“带你见见我爸妈。”
万茜瞬间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松开。
带她见父母?!
一股混杂着震惊、惶恐与难以置信的狂喜席卷了她。
在她认知里,这几乎是一种不同寻常的认可。
她晕乎乎地被许昊牵着走进院子。
许昊的父母迎了出来,神色和善自然。
许母热情地拉住万茜的手,亲切地嘘寒问暖,眼神温暖,毫无审视之意。
万茜最初的紧张渐渐被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动取代。
聊了一会儿,许母起身从内间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取出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不由分说地轻轻套在万茜腕上。
“闺女,第一次见面,戴着玩,图个平安吉利。”
冰凉的触感却让万茜觉得手腕滚烫。
“阿姨,这太贵重了……”
“拿着,孩子,就是个心意。”
许母按住她的手,笑容慈爱。
万茜求助地看向许昊,见他微微颔首,心中那巨大的感动终于决堤。
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他父母如此郑重亲切的认可。
这玉镯,像是一种无声的接纳,一个她被他家庭层面所接受的象征。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她哽咽道。
离开荷花巷,坐回车里,万茜仍沉浸在恍惚与感动中,低头轻抚着腕上的玉镯,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她忍不住问:
“阿姨……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她想知道这份认可是否特别。
许昊看着她腕间那抹翠色,目光平静。
他心想,母亲总是这般,用同样的方式表达着对她所能接纳的、他带来的每一个女人的善意。
这玉镯,她准备了不少,也送出了不少。
但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并未说出口。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
“她喜欢你,才会给你。”
这句话,模糊了界限,却恰到好处地安抚了万茜的心。
万茜看着他,又摸了摸玉镯,心中释然。
无论这认可是否独一份,能被如此正式地带入他的家庭,得到长辈的赠礼和祝福,对她而言,已是梦寐以求的安稳。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心中那份归属感,因这午后短暂的温馨而变得更加坚实。
车子行驶在市区的路上,万茜还沉浸在见长辈的感动与恍惚中,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抹温润的翠色。
许昊看着她侧颜的柔光,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回了京都,愿意去西山壹号住,还是另有打算?”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瞬间在万茜尚未完全平静的心湖中再次漾开涟漪。
她脸上的感动神色微微一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纠结。
西山壹号。
那个地方,她从刘诗诗口中听过,知道那是许昊在京都的“大本营”,住着曼曼、沈念、陈晨、景甜、杨密……还有刘诗诗她们。
那里就像一个微缩的王国,有着她自己尚未完全明了,却能感受到的、复杂的生态和潜在的规则。
直接住进去?
这意味着她要立刻、完全地融入那个环境,每天面对那些早已形成圈子的“姐妹”。
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压力和惶恐。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适应,是否能处理好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可是,如果选择不住进去呢?
那她算什么?
一个被藏在外面,偶尔被临幸的外室?
这似乎又远离了她刚刚在荷花巷感受到的那种被“接纳”的温暖。
而且,远离那个中心,是否也意味着远离了他?
她不想显得太急切,也不想显得太疏离,这两种似乎都不对。
她张了张嘴,眉头微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关乎她未来在许昊生活中位置的问题。
许昊将她的犹豫和挣扎尽收眼底,并没有催促,反而伸手过去,覆在她微微攥紧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是一种罕见的温和与安抚:
“没关系,不用现在决定。”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看似非常宽容且替她着想的方案,
“可以在西山壹号给你留个房间,你愿意的时候就去住。平时想清静,或者有工作安排,住其他地方也可以,随你心意。”
这话听起来,给了她极大的自主权和尊重。
他并没有强迫她立刻进入那个“大家庭”,而是体贴地为她保留了进退的空间。
万茜闻言,心里顿时一松,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
她感激地看向许昊,为他的“体贴”而感动。
是啊,这样最好,她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属于那里的房间,象征着她的归属;
同时又拥有来去的自由,不必时刻身处那可能令人窒息的“后宫”氛围中。
“嗯,谢谢……这样很好。”
她轻声应道,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然而,她并没有深入去想,许昊这句“随你心意”背后,真正的深意。
许昊看似给了她选择,不过……
这选择,从一开始就是有导向的。
他给了万茜一个看似自由的台阶,让她自己一步步走下来,心甘情愿地,最终走向他早已为她设定好的位置——西山壹号,那个象征着被他完全接纳和管理的“家”。
此刻的万茜,只感受到了被尊重和体贴的喜悦,全然不知自己正走在一条被精心铺就的、通往既定终点的路上。
她靠在许昊肩头,看着窗外流逝的京都景色,心里规划着,或许可以先偶尔去西山住住,熟悉一下环境……她并不知道,这种“偶尔”,往往就是深陷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