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脚踩碎石，往前迈了一步。地面的裂纹还在往外冒黑气，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底下顶起来的。
他没回头，直接把手伸进背包，摸出一叠黄纸和一支炭笔。唐果刚喝完灵液，正靠在石头边上缓劲，看见他这动作立马坐直了：“你要现场画符？”
“不然呢？”赵昊低头开始勾线，“等他们自己散架？”
第一张符刚画到一半，指尖就传来一阵灼热。他咬牙继续写，手背青筋突起，指腹蹭过符文转折处时，皮肤直接发黑卷边。
“嘶——”他甩了下手，焦味飘了出来。
洛璃瞥了一眼：“你这手法太糙了，符心都没对准。”
“有本事你来。”赵昊嘴硬，“我现在是主力输出，不是表演艺术家。”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浮出一块半透明界面，只有他自己看得见。
【检测宿主连续施法，触发成就：焚指成符】
【是否领取称号“符箓大师”？效果：画符效率+50%，耐热抗灼】
赵昊心里默念：“确认。”
嗡的一声，那股烧手的感觉瞬间消失。再画第二张时，笔走如飞，符纸边缘泛起淡淡金光。
“成了。”他咧嘴一笑，“系统爸爸牛批。”
一口气画了三十多张，爆炎、破禁、雷火全齐了。他还顺手把背包里剩下的灵草碾成粉，混着矿石化出的砂子拍进符心里，一张张码好夹在胳膊底下。
唐果眼睛亮了：“你要来大的？”
“不大不行。”赵昊抬头看洞口，“他们现在闭关，警戒全靠外围阵法。咱们得先把这层皮撕开。”
说完他退后两步，双臂一扬。符纸像雨点一样飞出去，在空中自动点燃，化作火鸟群直扑狮驼洞外圈。
轰！
十几道火柱同时炸开，黑雾被冲得四分五裂。守阵的小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掀翻一片。有的身上着火满地打滚，有的抱着头往岩缝里钻。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符箓还能这么用？】
【院长这是拿命换输出啊！】
【建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
唐果赶紧打开直播镜头，对准战场：“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仙学院的教学案例！一张符=一次精准打击！”
她一边喊一边偷偷瞄赵昊。他站在火光里，卫衣都被热浪掀了起来，脸上全是汗，可嘴角一直翘着。
洛璃没动，耳朵轻轻抖了一下。她忽然闪身而出，狐尾横扫，卷住一个想溜的小妖脖子，啪地按在地上。
那小妖脸贴岩石，四肢乱蹬：“饶命！我只是个看门的！”
“少废话。”洛璃俯身盯着他，“三魔闭关的时候，哪个最怕雷？说错一句，我就把你扔进火堆当柴烧。”
“大鹏！”小妖哆嗦着，“左翼根部有旧伤！碰到雷气会抽搐！其他两个不怕！”
“血池底下有没有替身傀儡？”
“有……有一具白象做的，埋在东南角下面三尺！要是阵法破了，它会自动爬出来顶一会儿！”
洛璃尾巴一松，转头看向赵昊：“听见了？”
赵昊已经听到了。他正蹲在地上翻背包，掏出一瓶蓝色液体倒进喷雾器里，又塞进几张没激活的符纸，拧紧盖子。
“听见了。”他站起身，把喷雾绑在腰上，“那就先炸东南角，把那具傀儡逼出来。”
唐果问：“你现在灵力够吗？刚才画那么多符，不累？”
“累。”赵昊实话实说，“但这时候不能停。南宫雪那边拖得越久，现实世界崩得越快。咱们这边快一秒，她那边就少一分优势。”
他看了眼直播间人数——八百七十万在线。
“而且。”他笑了笑，“这么多人看着，我能垮？”
说完他按下喷雾开关，一道淡蓝色雾气从喷口喷出，裹着符纸碎片在空中形成一条弧线。那些碎纸遇到雾气立刻重组，变成新的符箓，层层叠叠悬在半空。
“这是我昨晚研究的新玩法。”赵昊说着抬起右手，掌心朝天，“叫‘连环爆’。第一波清场，第二波锁位，第三波——给我炸！”
他猛地挥手。
所有符箓同时点燃，像一群火蜂扎向东南角地面。
轰隆！
整片岩层炸开，碎石飞溅。泥土翻涌中，一具半人高的白象傀儡缓缓爬出，脑袋歪斜，一只眼睛闪着红光。
它刚站稳，赵昊又甩出三张雷火符，贴着它胸口炸开。
轰！轰！轰！
傀儡胸口凹陷，红光闪烁几下，终于熄灭。
“搞定。”赵昊收手，“没有替身，他们就没缓冲时间。接下来只要再炸一轮，就能直接冲击本体。”
唐果鼓掌：“哥哥牛批！这操作比我打游戏放大招还丝滑！”
洛璃却皱眉：“不对。太顺利了。”
她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低吼。原本被炸散的小妖们突然停下逃窜，一个个转过头，眼神发直，嘴里发出咯咯声。
“不好。”赵昊脸色一变，“它们被控制了！”
那些小妖不再害怕，反而排成队列，朝着三人包围过来。有的断了腿就爬，有的缺了胳膊也不停，全都面无表情。
“是血池传来的指令。”洛璃后退一步，“三魔虽然闭关，但还能远程操控手下。”
“那就别怪我狠了。”赵昊从背包里摸出最后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七张暗红色符纸，每张都画着扭曲的符文。
“这是我攒的底牌。”他说，“一次性消耗品，画一张少一张。叫‘七杀追魂符’，专克群体单位。”
唐果紧张地问：“用了会怎么样？”
“透支。”赵昊坦白，“可能会晕几分钟，也可能吐血。但能清场。”
“那你不能一个人上！”洛璃抓住他手腕，“我帮你控场，你只管扔符。”
“我也来！”唐果举起麦克风，“我可以加个增幅，让你的符威力翻倍！”
“行。”赵昊点头，“那就一起上。准备——三、二——”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突然跳出一条弹幕：
【主播小心背后！】
赵昊猛地回头。
一块石头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拎着一根骨杖，正对着地面念咒。
“操！”赵昊怒骂，“还有埋伏？”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嘴角裂到耳根：“你们破坏大阵……该死。”
“你还真把自己当反派台词机了？”赵昊冷笑，“能不能换个开场白？”
黑袍人不答，举起骨杖往地上一戳。一圈黑气扩散开来，那些小妖速度陡增，嚎叫着扑了过来。
“没时间废话了！”洛璃甩尾护前，“动手！”
赵昊双手齐出，七张红符全部飞出，在空中划出七道血线。唐果同时启动言灵术，麦克风嗡鸣震颤，一道声波撞向符箓群。
轰——！！！
火焰冲天而起，形成一圈环形火墙，将所有冲上来的小妖吞没。惨叫声此起彼伏，黑气被烧得噼啪作响。
赵昊身体一晃，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血。
“撑住了。”他抹掉血迹，“有效。”
洛璃扶住他肩膀：“别硬撑。”
“我不撑谁撑？”赵昊喘着气笑，“院长工资可不是白拿的。”
唐果跑过来检查他状态：“你吐血了！必须休息！”
“休息个屁。”赵昊推开她，挣扎着站起来，“你看那边。”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原本被炸开的东南角地面，裂缝正在缓缓合拢。一股更强的妖气从深处涌出。
“它们要醒了。”洛璃低声说。
赵昊深吸一口气，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符。这张纸颜色发灰，上面什么都没画。
“最后这张。”他说，“是我用自己血画的。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得试试。”
他抬手，将符纸贴在自己胸口。
符纸瞬间融化，渗进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