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僵在半空。那条消息像根刺扎进眼睛里，反复读了好几遍。
林悦说：“你以为你赢了？沈墨渊的秘密，我还没掀出来。”
她猛地抬头看向沈墨渊，他正低头看自己的手机，眉头微皱。
“她什么意思？”姜悦兮声音有点发紧，“你有什么秘密？”
沈墨渊抬眼，目光沉了一下，“没有。”
“真的没有？”她追问。
“真的没有。”他把手机放进口袋，“别理她，她在吓你。”
姜悦兮咬住下唇，没再说话。可心里那股不安像水底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往上冒。
她知道林悦不会无缘无故发这种话。上次的事已经让她彻底翻车，现在还敢跳出来，肯定手里攥着什么。
晚上回到宿舍，她躺在床上刷手机，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话。
“沈墨渊的秘密……”
她点开两人聊天记录，从最开始一条条往上翻。从第一次加好友，到一起做项目，再到后来每天晚安。每一条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对劲。
第二天早上，创业园会议室要开例会。他们团队负责的校园餐饮平台马上进入试运营阶段，今天得汇报进度。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是几个合作方代表，声音不大，但足够听清。
“听说沈墨渊家其实早就破产了？”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他爸欠了一大笔债跑路，现在靠亲戚接济过日子。要不是姜悦兮撑着，这项目早黄了。”
姜悦兮脚步顿住。
沈墨渊走在前面，也听见了。他没停，推门进去。
屋里几个人立刻闭嘴，低头翻资料。
会议开始后，气氛明显冷了几分。提问的人不再关注产品细节，反而绕着资金来源打转。
“你们这个启动资金，具体是怎么来的？有没有第三方担保？”
“沈同学家里是不是有相关资源支持？”
沈墨渊一一回答，语气平稳。他说资金来自个人积蓄和朋友借款，没有外部担保，也不涉及家族背景。
有人冷笑一声，“光靠学生攒钱能投这么多？谁信啊。”
姜悦兮忍不住开口：“我可以作证，钱是我借给他的。”
全场安静一秒。
然后有人小声说：“姜家千金亲自下场捧人，难怪这么硬气。”
散会后，走廊没人。姜悦兮拉住沈墨渊手腕，“刚才那些话，是真的吗？你家……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我爸五年前生意失败，欠了不少钱。我妈带着我和弟弟搬出来，住在郊区一套老房子里。我没跟你说，是因为不想你担心。”
“那你现在……”
“我现在住学校，生活费靠兼职和奖学金。项目用的钱，是你之前借我的那五十万，还有我自己这些年省下的。”
姜悦兮愣住。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性格冷，没想到背后背着这么多。
“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了你能做什么？”他反问，“替我还债？还是让我更像个吃软饭的？”
她胸口一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他语气缓下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项目做起来。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她点点头，没再问。
可接下来几天，流言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沈墨渊是凤凰男，想靠女人翻身；有人说他装高冷博同情，其实心机比谁都深；还有人扒出他高中时拿助学金的照片，配上文字：“贫民窟少爷逆袭记”。
社交平台上，评论区开始分裂。
一边力挺他们坚持梦想，一边质疑他们的动机和能力。
投资人也开始动摇。原本答应注资的两家公司临时改口，说要再观望一阵。
最麻烦的是，平台上线前必须通过校方审核。但现在，创业园办公室接到不少匿名投诉信，说他们团队存在诚信问题，要求暂停资格。
评审组通知他们三天后重新答辩，主题换成——“项目的可持续性与创始人的可信度”。
姜悦兮坐在图书馆角落，面前摊着一堆数据报表。她眼睛发酸，脑子乱成一团。
沈墨渊端了杯热奶茶过来，放在她手边。
“喝点东西。”
她没动，“我们还能过吗？”
“能。”他说，“只要我们拿出真东西。”
“可他们不信我们。”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到成果。”他翻开笔记本，“我已经联系了三家校外餐馆，愿意接入我们的系统做试点。只要运行一周，数据真实有效，就能证明模式可行。”
“可是……时间太紧了。”
“不试怎么知道。”他看着她，“你信我吗？”
她盯着他眼睛看了很久。
那双眼睛里没有躲闪，也没有求饶，只有一种安静的坚定。
“我信。”她说。
接下来七十二小时，他们几乎没合眼。
拉通技术组调试后台，对接商家上传菜单，设计用户优惠券活动，还要自己拍宣传视频。姜悦兮连着跑了五家餐馆谈合作，被拒了三次也没停下。
沈墨渊负责整体流程把控，凌晨两点还在改ppt。有次她看见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鼠标。
她轻轻把外套披在他肩上。
第三天傍晚，所有准备完成。测试版平台顺利上线，首批一百单全部成功结算。
他们把运行数据、用户反馈、财务模型全整理好，做成简洁明了的演示文稿。
答辩当天，评审室坐满了人。除了评委，还有几个媒体记者。
第一个问题是冲着沈墨渊来的。
“网上说你隐瞒家庭情况，利用女友资源创业。你怎么回应？”
全场安静。
沈墨渊站起来，声音不高，但清楚。
“我没有隐瞒。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能不能做事，不该由他出身决定。我拿的是姜悦兮借的钱，一分不少写了借条。平台代码我写了百分之六十，每一份合同我都签字负责。如果这些还不够，我可以退股，让项目交给更有资格的人。”
说完，他坐下。
评委互相看了看。
第二个问题转向姜悦兮。
“你为什么愿意投资一个背景存疑的人？不怕被骗吗？”
她笑了笑，“因为我看他做事。他每天最早到办公室，最晚走。为了优化一个功能，能在电脑前坐十个小时。他不跟我说苦，但我看得见。我相信这个人，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儿子，而是因为他就是他。”
台下有人轻轻鼓掌。
最后一位评委问：“如果现在有人出更高价收购你们的项目，你们卖吗？”
沈墨渊答：“不卖。这不是商品，是我们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它可能很小，但它真实。”
答辩结束，评审组离席讨论。
他们在外面等结果。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
姜悦兮坐立不安，手指不停敲桌子。
沈墨渊忽然伸手，轻轻盖在她手上。
她抬头。
他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那一刻，她突然不慌了。
门开了。
评审组长走出来，手里拿着文件。
“经过评议，创业项目‘食光速递’通过审核，正式获得运营资格。希望你们继续努力，做出成绩。”
掌声响起。
姜悦兮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他们做到了。
走出大楼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姜悦兮掏出手机，想给妈妈报喜。
屏幕亮起的瞬间，新消息弹了出来。
还是林悦。
这次是一张截图。
照片里是一个转账记录。
收款人：沈墨渊
金额：十五万
备注写着：“封口费，请删掉录音。”
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
下面附了一行字：“你猜，他为什么要收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