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火锅店的打包盒塞进垃圾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弹出一条群消息。
室友小雅发了张截图，标题是《校草背后的女人：姜氏千金与戏剧社男神的三角恋》。
“什么鬼？”她皱眉点开链接。
文章写得挺长，开头就说沈墨渊高中有个白月光，两人感情深厚，大学后却突然被姜家千金横刀夺爱。还说那天演出结束，沈墨渊当众送花不是真情流露，而是为了掩盖他和林悦的旧情。
更离谱的是，文末贴了几张图。一张是林悦在排练厅靠墙站着的照片，沈墨渊刚好从她身边经过；另一张是谢幕后，林悦低头整理裙子，而沈墨渊站在不远处看着——角度很奇怪，像是特意抓拍的。
姜悦兮盯着那两张图看了几秒，冷笑一声：“这构图都能拿奖了。”
她正要关掉页面，手机又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
“小兮，你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吗？”妈妈声音有点急，“公司公关部刚收到风声，说这事可能会影响品牌形象。”
“就这破文章？”她翻了个白眼，“谁信啊。”
“可已经有好几个账号转发了。”妈妈顿了顿，“而且……你爸那边也听说了。”
姜悦兮心里咯噔一下。
她爸最讨厌家族成员上热搜，尤其是这种感情八卦。
“我知道了。”她语气放软，“我处理。”
挂了电话，她重新打开那篇文章。评论区已经炸了。
有人说：“难怪那天林悦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旧爱重逢。”
也有人说：“姜悦兮也就仗着家里有钱，不然沈墨渊怎么可能选她。”
她手指滑到一半，突然停住。有一条评论被顶到了前面：【亲眼看见林悦和沈墨渊在后台单独待过，他还帮她捡东西，动作特别自然。】
她想起昨晚路过时听到的争执。
林悦想送花，沈墨渊拦住了她。
可这件事，外人怎么会知道？
她立刻拨通沈墨渊的号。
响了三声才接。
“怎么了？”他声音听着不太清醒，像是刚睡醒。
“你上网了吗？”
“没。刚排练完，在休息室躺着。”
“有人发帖说你是林悦的白月光，还说我们是被迫在一起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哦。”他说，“哪个平台？”
“微博、贴吧都有，现在开始传抖音了。”
他又沉默了一下：“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她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他截的图，来自一个匿名校园墙账号。上面写着：【沈墨渊亲口承认高中只当林悦是朋友，那些传言都是她单方面炒作。附录音一段。】
她点开语音。
里面是沈墨渊的声音，冷静清晰：“我对过去没有留恋。现在喜欢的人，只有姜悦兮一个。”
短短一句话，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跳快了一拍，又有点闷闷的。
她回他：【你怎么拿到这段录音的？】
【今天早上有人私信我，说林悦在校内群里吹自己和我的关系，我就让朋友去录了屏。】
她愣住。
也就是说，这事在她看到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处理了？
她打字问：【你早就知道会出事？】
【林悦这几天举动不对劲。】他回得很快，【昨天抢献花，前天在排练厅多待了半小时，我都注意到了。】
她忽然意识到，他其实一直在防着什么。
她咬了下嘴唇，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说？】
【说了你会担心。】他答，【我想自己先解决。】
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
原来他不是冷淡，是怕她卷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下次别一个人扛。】
过了好一会儿，他回了个“好”。
她放下手机，拉开宿舍窗帘。外面阳光正好，楼下几个学生抱着书走过，有说有笑。
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这事没那么简单。一篇文章能传这么快，肯定有人推。
她打开社交软件，翻到林悦的主页。
最新动态是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张自拍，背景是图书馆角落。文字写着：有些故事，结局早已注定，只是有人不愿醒来。
下面一堆人评论安慰。
她冷笑，直接点开对话框，发了条消息：【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对方秒回：【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她打字飞快，“网上那些话，是你放出去的吧？】
【姜悦兮。】林悦回得慢了些，【我知道你现在风光，但没必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我只是个普通同学，能做什么？】
她盯着屏幕，手指用力到发白。
装无辜装得还挺像。
她正要继续发，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陆羽。
“喂？”她接得有点不耐烦。
“你看到网上的事了吧？”陆羽语气严肃，“我刚从社团老师那儿听说，有人往学生会递了举报材料，说戏剧社内部存在情感纠纷，影响演出公正性。”
她一怔：“真的假的？”
“材料里提到了你和沈墨渊，还有林悦。”他顿了顿，“虽然没立案，但已经在讨论要不要调查看看。”
她脑子嗡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八卦了，是冲着搞事来的。
她挂了电话，马上给沈墨渊打过去。
“学生会要查你们社？”他听完她的转述，声音沉下来，“谁牵头的？”
“不知道，但肯定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是谁。”他语气平静，“让她闹吧。清者自清。”
“可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她越想越气，“演出刚结束，第二天就爆黑料，连录音都准备好了。这不是临时起意，是早计划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得对。”他终于开口，“我会去查内部人员进出记录。如果真是社里人配合她传消息，我能找到证据。”
“你小心点。”她提醒，“别被人反咬一口。”
“嗯。”他应了声，“你呢？还好吗？”
她鼻子一酸，强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没见过风浪。”
“但这次不一样。”他说，“有人想让你怀疑我。”
她握紧手机，没说话。
“听着。”他的声音低下来，“我不是完美的人，也有脾气，也会犯错。但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她眼眶发热，低声说：“我相信你。”
“那就够了。”他说，“其他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她挂了电话，靠在床头发呆。
窗外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她拿起手机，重新打开那篇热帖。浏览量已经超过十万，转发里有不少营销号开始带节奏。
她点进一个粉丝几十万的大V主页，发现他昨天深夜发过一条动态：【明天有猛料，关于某校草的情感真相。】
发布时间，正是她和沈墨渊看完演出回家的那个晚上。
她猛地坐直。
也就是说，在事情发生前，就已经有人准备好要炒作了？
她立刻截图，发给沈墨渊。
几秒后，他回：【我找人查这个账号的关联Ip。】
她点头，又翻了几条相关帖子，发现所有内容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沈墨渊心里爱的是林悦，娶她是迫于家族压力。
越看越觉得恶心。
她忽然想到什么，打开自己的社交账号，翻到三个月前第一条公开合照。
那是他们一起去游乐园，她偷拍的侧脸。他戴着帽子，嘴角微微扬起，阳光落在睫毛上。
她点了分享，配上文字：【这是我男朋友。他只喜欢我一个。其他都是假的。】
发完，她把手机倒扣在床上，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是沈墨渊的消息。
【我查到了。】
【昨晚那个大V发帖前，接到过一个校内号码的电话。**通话时长七分钟。**】
【号码登记人是——林悦的朋友，学生会宣传部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