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手机塞进包里，抬头就看见沈墨渊盯着她看。
“干嘛？”她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你笑得太开心了。”他说，“为个摄影比赛。”
“一等奖是三亚双人游诶！”她眼睛亮起来，“阳光、沙滩、椰子树，还能牵手走海边，多浪漫。”
“我们上周才去过海边。”他语气平静，“你说浪太大，鞋进水了，回来骂了我一路。”
“那次不算！”她撇嘴，“那是临时起意，这次是正经比赛，拍出来还能发朋友圈，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沈墨渊没说话，只是嘴角动了一下。
她立刻抓住他的手，“你同意了对不对？你刚才笑了！”
“我没笑。”他抽回手，插进裤兜，“而且拍照要穿校服，太正式。”
“谁说要穿校服了？”她翻出报名须知，“主题是‘校园日常’，穿自己衣服就行。你看别人，都是情侣装出镜。”
“情侣装？”他皱眉，“我没有这种衣服。”
“我有啊。”她得意地从包里掏出一件浅粉色卫衣，“你看，我早准备好了，背面还绣了小熊，两只抱在一起的那种。”
沈墨渊盯着那件卫衣看了两秒，“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个月逛街时看到的。”她晃了晃衣服，“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一直没机会穿。”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还买了男款？”
“聪明。”她笑出声，“就在包里，黑色的，和你平时穿的一样，就是背后多了只小熊。”
沈墨渊叹了口气，“你真是……”
“怎么样？”她凑近，“感动？”
“头疼。”他转身就走，“快回教室，下午还有模拟考。”
她赶紧追上去，“别走那么快嘛，考试而已，又不是高考。”
“对你来说不是。”他脚步没停，“你上次高数差点挂科，老师点名让我帮你补习。”
“那是因为我感冒了！”她小声辩解，“脑子像浆糊，听啥都进不去。”
“所以这周你每天晚上都在自习室？”他侧头看她。
“对啊。”她点头，“你不也在吗？咱俩一起复习，效率高。”
“我是怕你临阵脱逃。”他说，“上次英语听写，你直接交了白卷。”
“那次是意外！”她跺脚，“耳机坏了，根本听不清录音。”
沈墨渊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收纳袋，递给她。
她接过来一看，是副崭新的蓝牙耳机。
“你什么时候买的？”她愣住。
“昨天。”他说，“试过了，降噪功能不错，考场用刚好。”
她捏着耳机盒子，心里一暖，“你咋知道我要买这个？”
“你刷购物车的时候，我站你后面。”他淡淡道，“加了三次，都没付款。”
她脸微红，“我不是舍不得钱，是犹豫要不要买。”
“现在不用犹豫了。”他继续往前走，“别浪费我送的东西。”
她小跑跟上，“那你是不是也给我买了别的？比如……高数笔记？”
“你自己那份抄了一半就停了。”他瞥她一眼，“后面全是空白。”
“我那天发烧了！”她强调。
“这次考试前别发烧。”他说，“不然我不管你。”
“你忍心？”她挽住他胳膊，“你可是我男朋友，关键时刻得挺我。”
“挺你可以。”他任她挂着，“但不能替你考。”
两人走到教学楼门口，正好碰上宣传部的几个同学。
“姜姐！你真报名摄影大赛了？”一个女生惊喜地问。
“嗯！”姜悦兮扬了扬手机，“我和沈墨渊一起。”
“哇！全网最甜cp上线！”男生起哄，“你们要是拿了奖，请客吃火锅！”
“请就请。”她豪气地说，“前提是他们敢让我上镜。”
大家笑作一团。
沈墨渊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分钟进考场，你东西带齐了没？”
“带了。”她拍拍书包，“准考证、笔、橡皮、计算器，还有你的护身符。”
“什么护身符？”他皱眉。
“你上次借我的草稿纸啊。”她神秘兮兮地掏出来，“上面有你写的公式，我一直留着，考试必带。”
沈墨渊看着那张皱巴巴的纸，表情复杂，“那是废纸。”
“可它救过我。”她认真道，“上次小测最后一题，我就照着你写的步骤套，居然蒙对了。”
“那是基本公式。”他无奈，“你应该自己学会。”
“道理我都懂。”她吐舌头，“但感情上依赖你，不行吗？”
他没回答，只是轻轻推开教室门，“进去吧，别迟到。”
考试铃响前十分钟，两人坐在相邻的位置。
姜悦兮偷偷瞄了眼沈墨渊，他正低头检查笔袋，动作利落，神情专注。
她收回视线，打开笔袋，把耳机放进桌洞，又摸了摸那张草稿纸。
监考老师开始发卷。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
第一道选择题看完，她就松了口气——这题昨晚刚讲过。
第二题是函数求导，她飞快写下步骤，脑子里全是沈墨渊讲解时的声音：“先看定义域，再分段讨论。”
第三题涉及积分换元，她卡了一下，随即想起他在草稿纸上画的那个图，顺着思路往下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答题速度越来越稳。
中途抬头，看见沈墨渊已经翻页了，右手握笔，左手搭在桌上，指节修长，写字时微微用力。
她笑了笑，低头继续写。
最后一道大题是应用题，给了个实际场景，要求建立模型并求解。
她读完题，心跳快了两下——这题型他们练过三遍。
沈墨渊特意挑这种难的让她反复做，当时她还抱怨太折磨人。
现在看来，全是重点。
她快速列式，代入数据，验算一遍，确认无误后工整誊抄。
交卷铃响时，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沈墨渊转头看她，“做完没？”
“做完了。”她咧嘴笑，“最后那道大题，简直为你量身定做的。”
“我讲的题，当然贴考点。”他收起笔，“你要是每次都这么认真，早就进年级前十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管得严。”她收拾书包，“走，请你喝奶茶，庆祝我顺利考完。”
“不用。”他站起身，“你昨天说嗓子不舒服，今天别喝冰的。”
“热的行不行？”
“回家喝红糖水。”他接过她的书包，“你现在需要休息，不是刺激喉咙。”
她撇嘴，“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我妈从不管我。”他语气平淡，“所以我只能管你。”
她心里一软，没再反驳，乖乖跟着他走出教室。
外面阳光正好，风吹得树叶沙沙响。
路过公告栏时，她忽然停下。
摄影大赛的报名截止时间，是明天下午五点。
“喂。”她拉住沈墨渊袖子，“咱们啥时候去拍照？”
“没空。”他看表，“周三之前都要上课，周末你还要准备竞选答辩。”
“那就今晚！”她眼睛一亮，“晚饭后去湖边，天还没黑，光线刚好，拍完还能散步。”
“晚上风大。”他皱眉，“你刚考完，别着凉。”
“你不就想穿情侣装拍照嘛。”她软下声音，“就一次，好不好？”
沈墨渊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点头，“行，但不能待太久。”
“成交！”她欢呼一声，拽着他手臂晃了晃，“回去我就把衣服熨好！”
他任她拉着走，嘴角不经意地扬起。
走到校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成绩什么时候出？”
“三天后。”他说，“老师说明天上午发通知。”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查？”她期待地看着他。
“你会收到短信。”他说，“不用等我。”
“但我想要你第一个知道。”她认真道，“不管是高是低，我都想第一时间告诉你。”
沈墨渊脚步顿了一下。
“好。”他轻声说，“我等你消息。”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他们并肩走出校门，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她悄悄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
他没躲，也没动，任她牵着，一直走到公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