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消息，手指停在半空。
姜悦兮正靠在沙发上看综艺，笑得前仰后合，手里还抓着一包薯片。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谁发消息啊？”
“没事。”他把手机扣在茶几上，屏幕朝下。
她歪头，“你这表情可不像没事。”
他没接话，起身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回来时她已经坐到他旁边，伸手去够他的手机。他侧身躲开。
“干嘛呀？”她嘟嘴，“又不是没见过你聊天记录。”
“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她凑近一点，“是不是陆羽又搞什么名堂？”
“不是他。”
她愣了下，“那是谁？”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被压住的手机，像是在判断要不要翻过来。
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你这样我更担心了。”
他顿了顿，终于把手机转过来。
屏幕上只有八个字：**你以为她真的信你？**
她念完，皱眉，“什么意思？谁发的？”
“陌生号码。”
“恶作剧吧？”她撇嘴，“网上总有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
“但这个人知道我们在哪。”
她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这条消息是八点零三分发的。”他声音低下来，“而你刚说‘有你在，真的不怕了’，是八点零二分。”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她慢慢松开手，“你是说……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不一定在现场。”他说，“但至少，能实时监控我们的对话。”
她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凉，下意识摸了摸后颈。
“会不会是黑客？”她小声问，“比如学校系统被人入侵了？”
“可能性不大。”他摇头，“普通学生拿不到语音同步权限，而且这个时间点太准了，像是专门等着我们说完那句话才出手。”
她咬住嘴唇，“所以……是认识我们的人？”
他没点头，也没否认。
她忽然想到什么，“等等，林悦呢？她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
“但她高中就和你熟，知道你的生活习惯，也知道我会说什么。”她越说越快，“而且她之前总在朋友圈发一些模模糊糊的话，说什么‘真心总会被辜负’，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们了？”
沈墨渊沉默了几秒，“她是有动机，但现在没证据。”
“可我们现在怎么办？”她抓住他的袖子，“如果真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那以后说话做事岂不是都得小心翼翼？”
“先别慌。”他反手握住她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信息来源。”
“怎么确认？”
“换个方式测试。”他说，“比如——故意说一句假话，看对方会不会反应。”
她眼睛一亮，“比如说什么？”
“说明天我要去外地，不陪你去社团例会。”
她立刻摇头，“不行！万一她信了然后做点什么……”
“所以我不会真的走。”他轻声说，“我就躲在附近，看你身边有没有人突然出现，或者收到什么异常消息。”
她还是不放心，“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冒险。”
“我不是一个人。”他看着她，“你配合我就行。”
她抿着嘴，手指绕着衣角打圈。
过了会儿，她抬头，“那……我说我也要去，你不让，我们当众吵一架？”
他笑了下，“你挺适合演戏的。”
“少来。”她轻轻推他一下，“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他语气认真起来，“所以我不让你真吃亏。吵架归吵架，但底线是我必须能在视线范围内保护你。”
她点点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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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她特意穿了件显眼的鹅黄色连衣裙，走路时脚步比平时重了些。
到了教学楼门口，她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我真的不想去了，你要非去不可我也没办法】。
他站在走廊拐角回她：【随你，反正我下午有事】。
她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走进教室。
陆羽已经在座位上等她了，看见她进来马上站起来，“悦兮，今天怎么一个人？”
“沈墨渊不去。”她语气冷淡，“他说他要赶论文。”
“哦……”陆羽眼神闪了闪，“那你待会一个人去活动室？安全吗？”
“应该没问题吧。”她坐下，翻开笔记本，“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赶紧解释，“就是关心你。”
她没再接话，低头写东西。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墨渊的消息：【走了，你自己小心】。
她回了个“嗯”，把手机塞进包里。
陆羽还在旁边坐着，手里捏着笔，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她假装没察觉，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个女生探头进来，“姜悦兮？辅导员找你。”
她抬头，“现在？”
“对，说是有紧急通知。”
她站起身，对陆羽说：“我去了啊，你帮我留个座。”
“我陪你去吧？”
“不用。”她摇头，“就几分钟的事。”
走出教室，她沿着走廊往办公室走。
拐过楼梯口时，她放慢脚步。
没人。
她继续往前。
二楼转角的饮水机旁，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她停下。
那人穿着白大褂，是心理辅导中心的老师？
不对，那个老师今天请假了。
她心跳加快，握紧了书包带。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一条新消息。
还是那个号码：**他根本不在学校，你信他的话？**
她猛地抬头，看向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
下一秒，手机又震了一下。
**你以为我看不见你？**
她转身就往回跑。
刚冲到楼梯口，一只手从侧面伸出来，把她拉进了旁边的空教室。
她差点叫出声，却被捂住了嘴。
“是我。”沈墨渊低声说。
她瞪大眼，用力点头。
他松开手，迅速关上门，拉着她蹲在窗边。
“你看到什么了？”他问。
她喘着气，“有人跟踪我……穿白大褂，但我记得心理老师今天不在。”
他眼神一沉，“你收到消息了？”
她掏出手机递过去。
他看完，眉头锁死。
“对方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他声音很轻，“而且——能实时反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盯着门外的走廊，片刻后说：“等。”
“等什么？”
“等他再次出现。”
“可他要是不来呢？”
“他会来的。”沈墨渊看着她，“因为他想让你怀疑我。”
她攥紧了他的袖子。
教室外，走廊尽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某一刻，窗外的树影晃了一下。
沈墨渊突然抬手，指向三楼阳台的角落。
那里，一块反光的镜片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