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匿名消息，眉头皱得很紧。他把手机放在书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奇怪的信息了。
上次是半夜三点，一条说“你知道她真正在意的是谁吗”，再上一次是在食堂外，有人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拍的是姜悦兮和陆羽在社团活动室门口说话的背影。
他没告诉姜悦兮这些事。说了只会让她担心。
但他知道，背后有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早上七点，他早早起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给姜悦兮发了条消息：【醒了没？】
过了几秒，对方回得很快：【刚醒，你家的床太软了，睡过头了。】
他嘴角动了一下，打字：【 downstairs吃早饭了吗？】
【正准备下去，你呢？】
【已经在书房等你。】
几分钟后，姜悦兮穿着他的校服外套从楼梯走下来，头发还有点乱，眼睛亮亮的。她手里抱着枕头，一边走一边揉眼睛。
“你怎么起这么早？”她坐到他对面，“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查点东西。”他说，“关于陆羽。”
她愣了下，“他还做什么了？”
“他昨天下午去了心理辅导室。”沈墨渊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记录截图，“申请了‘情感困扰’咨询服务，理由是‘被喜欢的人拒绝后情绪不稳定’。”
姜悦兮瞪大眼，“他还去心理咨询？”
“不止。”他继续翻页，“他在系统里提交了一份详细报告，说自己长期暗恋一个女生，但对方被另一个男生强行介入感情关系，导致他产生焦虑、失眠、甚至出现幻觉。”
她听得有点懵，“所以……他是说我强迫你不理他？”
“差不多。”沈墨渊合上电脑，“他已经把自己包装成了受害者。”
她站起来，在客厅来回走了两圈，“这也太离谱了吧！明明是他一直跟踪我，还偷偷进我柜子！现在反倒说他受伤了？”
“这就是问题。”沈墨渊看着她，“如果他只是私下纠缠，我们可以报警处理。但现在他主动向学校报备，把自己摆在弱势位置，一旦我们反击，反而容易被人说打压同学。”
她停下脚步，“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继续这样胡说八道吧。”
“所以得换个方式。”他说，“不能靠证据单方面压人，得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她眨眨眼，“你是说……设局？”
“不是设局。”他纠正，“是引导。”
他拿出一张纸，摊在茶几上，“我已经想好了三步计划。”
她凑过去看。
第一行写着：**让陆羽主动暴露动机。**
“第一步，你要假装不知道他做过什么。”沈墨渊说，“正常上课，正常参加社团，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他看到我会尴尬吧？”她小声问。
“不会。”他说，“他对自己的行为有合理化解释。在他心里，他不是骚扰者，是深情被辜负的人。所以他不怕见你，反而希望你能看到他的‘痛苦’。”
她撇嘴，“听起来像个戏精。”
“第二步。”他指着第二条：**制造一次‘偶然’对话，让他误以为你动摇了。**
“什么意思？”
“我会找人传话，说你最近觉得我管太多，有点喘不过气。”他说，“然后你找个机会，在公共场合跟我吵一架，最好是人多的地方。”
她皱眉，“还要演吵架？”
“不用太真。”他说，“只要你说出一句‘我觉得陆羽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就够了。”
她明白过来，“你是想让他以为有机会？”
“对。”沈墨渊点头，“当他觉得有希望时，就会放松警惕，做出更明显的举动。”
她低头想了想，“那第三步呢？”
第三条写着：**当场揭穿，不留余地。**
“我会全程录音。”他说，“只要你一句话引起他反应，他接下来的话就是突破口。比如他说‘我一直都在等你’，或者‘我知道你其实也对我有感觉’——这种越界的话一旦出口，就能作为精神骚扰的证据提交给校方。”
她咬了下嘴唇，“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比起他半夜给你发消息，翻你柜子，你觉得哪个更狠？”沈墨渊声音低了些，“我不想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但你得明白，现在退一步，他就会进一步。下次可能就不只是放朵花那么简单了。”
她沉默了几秒，抬起头，“我听你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怕吗？”
“怕。”她老实点头，“但我更不想一直躲着过日子。”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就一起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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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半，社团活动室。
姜悦兮坐在桌边整理资料，陆羽推门进来时，她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继续写。
“悦兮。”他走过来，语气很轻，“一个人？”
“嗯。”她没抬头。
“那个……你这几天还好吗？”他拉开椅子坐下，“听说你搬出去住了？”
她动作顿了下，“宿舍不太安全，暂时住朋友家。”
“是因为……那些事吗？”他声音带着关切，“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辅导员找我谈话的时候，我都懵了。”
她终于抬眼看他，“那你到底有没有做？”
“什么？”他装傻。
“花的事，柜子的事。”她直视着他，“监控都拍到了，你还想瞒？”
他脸色变了变，“我……我只是想让你注意到我。我没有恶意。”
“那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别人害怕？”她声音提高了一点，“你以为这是浪漫？这是打扰！”
他低下头，“我知道错了……可我喜欢你啊，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她站起身，“喜欢不是借口。你可以喜欢，但不能侵犯我的生活空间。”
他猛地抬头，“那沈墨渊就可以吗？他凭什么能天天陪着你，而我连说句话都要被审查？”
她冷笑，“你们根本不一样。他尊重我，你只想着怎么让我回头看你一眼。”
陆羽握紧拳头，“可我已经为你除了那么多！我帮你占座，陪你改ppt，连你生日我都记得！他呢？他除了冷着脸管你，还会什么？”
“他会让我安心。”她说，“而你，只会让我紧张。”
说完她转身要走。
“等等！”他突然站起来，“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我比他更适合你！”
她回头看他，“陆羽，放下吧。我不是奖杯，也不是任务目标。我是个人，有自己的选择。”
她走出门时，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沈墨渊靠在墙边，手里握着手机，录音键还在闪着红光。
他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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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两人回到沈墨渊家。
姜悦兮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累死了，演吵架太难了。”
“你表现得很好。”他递给她一杯温水，“他说的每句话我们都录下来了。”
“他最后那句‘我可以证明我更适合你’，算不算越界？”她问。
“算。”他打开电脑导入音频，“再加上他之前的心理咨询记录，还有进出宿舍的违规记录，足够让校方启动纪律调查。”
她撑着脑袋看他操作，“接下来呢？”
“明天我会把材料交给辅导员。”他说，“同时附上一份说明，指出他存在情感操控倾向，并建议学校加强心理健康评估流程。”
她点点头，“你觉得他会认错吗？”
“不会。”沈墨渊关掉文件，“这种人通常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只会怪别人不理解他。”
“那他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只要程序走完，学校做出处理决定，他就不能再参与任何与你相关的公共活动。”他看着她，“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忽然笑了下，“你知道吗？刚才我说‘他让我安心’的时候，说的是真心话。”
他耳尖微微泛红。
“我也觉得。”她小声说，“有你在，真的不怕了。”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条新消息。
沈墨渊拿起一看，瞳孔微缩。
发信人是个新号码。
内容只有八个字：
**“你以为她真的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