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兰策说这两个字时眼睛里几乎在喷火，他瞪视着兰灏，“她敢偷袭我，给我下蛊，她该死！”
“你真是，，”
“我如何，兰灏，你这么维护她，是因为林夭替你那道貌岸然的娘用活人炼药、试毒，你包庇她们，我杀了她们是替天行道，你计划失败，恼羞成怒了？”兰策恶狠狠的瞪了一圈那几个曾经的师叔。
“哼！然后挑拨这几个糊涂蛋，拿我的身世说事，想置我于死地，你做梦！还有你们，又不是我杀了你们的师父，为什么对我发难？他死的时候我才几岁！”
兰灏直勾勾的瞪着他，这面相憔悴，可不像是中蛊，“若真中蛊你怎会安然无恙站在这，父王，我敢说他绝对没中蛊，为求公证，可叫府医查验！”
兰策回望着他，勾起冷笑，“你又想说我撒谎，哼！林夭死了，被我杀死了，我用她的本命蛊杀了体内蛊虫！哼，我真后悔没早点将她处死！”
几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他又撒谎。
兰灏冷笑，“如此能狡辩，也掩盖不了你滥杀无辜，是仇人之子的事实！”
兰策瞪着他，而兰煜雪却看着兰策的脸，脸颊红肿，嘴角渗血，微微蹙眉，一挥手，“叫府医。”
“！！”兰灏的怒气瞬间像被浇了盆凉水，闭了闭眼睛。微微侧了下身，看了身后几人一眼。
林惊鸿冷哼，“兰策，先不说别的，你打破我们师父玉像，你不仅打碎玉像，还踢踹！你跟我们回去磕头赔罪！”
兰策脱口而出，“一个死物，碎了重做便是！”
“你真是疯了！死性不改！”林惊鸿尖叫。
陈厌握紧手中的剑，似乎准备随时拔剑结果了他。
兰灏几不可察的笑了一下，这个蠢货，分明就是在顾前辈等人心里扎刀子。
顾清风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能将空气冻结，他声音低沉，带着彻底的绝望，“兰策，你至今仍不觉得自己有错？你真是，无可救药。”
陆不语接话，“兰策，你认错吧。”
林惊鸿，“认错有什么用？死的人就能活了？碎的玉像就能复原了？你们没看他死性不改！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是钟思岳的儿子，决不能轻饶了他！”
兰策猛地转身背对着他们，对他们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是执拗地看着兰煜雪，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最后的乞求，“爹，从前我们父子相依为命，你说过会一生护我、爱我，我们还像原来那样，好不好？爹，以后我都听你的话，孝顺你，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爹！”
陈厌在一旁凉凉地插了一句，话语如刀，“人家现在有亲儿子了！你这冒牌货，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山上，为你犯下的罪孽赎罪吧！”
“闭嘴！”兰策猛地转身，手下意识用力一挥，带起一阵疾风，“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事！”
他目光扫过面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想到在蓬莱岛被众人围攻的那一天，一样的孤立无援，而那个曾经最亲近的人却没有帮他，他差点就死在了茫茫大海上，虽没死，却伤了身子，一生都要服药，一时间怨愤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又不是我杀了你们师父！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你们已经把他杀了还不够吗？还要怎么样？还要……”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失言，立刻收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再次转身看向兰煜雪，眼中泪水涟涟，试图用情感挽回，“爹，现在我只有你了。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爹。我九死一生地回来，都是为了你！只有爹是疼我爱我的，连你，也不要我了吗？爹！”
兰煜雪目光扫过脸色各异的师兄弟们，最终落回到兰策那张写满执迷不悟的脸上，他袖中的手再次死死握紧，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声音带着一种疲惫到极点的冷硬，“我是那样教过你。但那时，我以为你是我兰煜雪的儿子。”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划清界限，“可惜，你不是。”
“……”
兰策瞳孔瞬间放大，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一直强撑着的、笔直的脊背，仿佛被这句话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一点点、慢慢地松塌下来。
他缓缓垂下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一颗接一颗地砸在身下冰冷的黑色地砖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低着头，用散落的发丝挡住自己狼狈不堪的脸，任由泪水肆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破碎的颤音，“爹，也不要我了吗？”
兰煜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亦是剧痛，但他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兰策，到了此刻，你还没认识到自己错在何处吗？你滥杀无辜，残害同门，撒谎成性……”
陈厌眼神锐利如刀，直勾勾地盯着兰策，补上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最重要的一点还没说！他这个仇人之子，在蓬莱还打碎师尊的遗世玉像！此罪，万死难赎其咎！四师兄，你若下不了手，我陈厌可以代劳！”
兰煜雪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沉声道，“够了！兰策，先罚你在祠堂跪着，好好忏悔己过！至于最终要如何处置，我会好好想想。”
众人脸色各异，对视几眼，这算什么？
高高拿起，轻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