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灰巢狩猎
石门缓缓开启，灰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序，灰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讶异。
“恢复得比预想快。”他声音干涩，“‘混沌炉心’初步构架好了？”
陈序微微颔首。一夜的修炼，虽未完全复原，但战力已恢复了三四成，更重要的是，对能量的掌控更加精细，反噬的隐患被大大降低。这灰域的秘法，果然玄妙。
“有事？”陈序问。他需要时间沉淀，但也不排斥通过实战来检验和巩固新的力量。
“灰域不是安乐窝。”灰转身示意陈序跟上，“生存需要资源，尤其是‘灰石’。我们的主要来源之一，是清理地下废墟中滋生的‘灰巢’。”
两人穿过寂静的聚居点，来到一处通往更深地下的狭窄甬道入口。潮湿的冷风从下方吹来，带着一股浓郁的霉味和某种甲壳摩擦的细碎声响。
“灰巢是多种变异昆虫和真菌共生形成的巢穴，它们以地下的金属残骸和辐射尘为食，体内能凝结出低品质的灰石。”灰一边沿着陡峭的阶梯向下走，一边简短地介绍，“巢穴深处有时会有‘巢母’，击杀它能获得品质更高的‘灰核’。你的任务是清理这条甬道尽头的灰巢分支，收集至少二十块标准灰石。这是新人惯例。”
陈序没有多问。他明白，这既是获取资源的方式，也是灰域对他实力和合作态度的一次试探。
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被某种粘稠灰色菌毯覆盖的地下洞穴入口。洞穴深处传来令人不安的窸窣声，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气息。
“入口处的工兵虫威胁不大，但注意它们的酸液喷射。巢穴深处可能有护卫虫，甲壳坚硬，力量很大。巢母通常藏在最深处。”灰说完，便抱着臂膀靠在一旁的岩壁上，显然不打算插手，“我会在这里等你。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可以撤退，但任务失败会影响你在灰域的贡献评级。”
陈序点了点头，骨甲无声覆盖双臂，迈步踏入灰巢。
洞穴内光线昏暗，只有菌毯散发出的微弱磷光。脚下黏糊糊的，菌毯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刚深入十几米，前方黑暗中就亮起了数十点猩红的光芒！
“嘶嘶！”
伴随着刺耳的嘶鸣，数十只半米长、形似蚂蚁与甲虫混合体的工兵虫从菌毯下钻出，挥舞着锋利的颚齿，喷吐着具有腐蚀性的透明酸液，如同潮水般涌向陈序！
陈序眼神一冷，并未展开场域，而是将力量收敛于体内，身形如电般迎了上去！他想要测试一下，在构筑了“混沌炉心”后，对自身力量的精细掌控达到了何种程度。
他如同鬼魅般在虫群中穿梭，双拳快如闪电！每一次出拳，力道都凝练至极，精准地轰击在工兵虫甲壳的薄弱处！
“噗！噗！噗！”
闷响声接连响起！工兵虫的甲壳应声碎裂，绿色的体液飞溅！陈序的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每一次闪避和攻击都恰到好处。溅射的酸液落在他的骨甲上，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很快就被骨甲自身的活性所修复。
更让他惊喜的是，在战斗中，他刻意引导着一丝工兵虫死亡时散发的、微弱而混乱的生命能量，通过“混沌炉心”进行炼化。那灰色漩涡缓缓旋转，将混乱能量中的暴戾杂质滤去，转化出一缕精纯的灰色源能，融入脊骨剑核。虽然能量微弱，但过程顺畅，毫无滞涩感！
“混沌炉心”果然神奇！
短短几分钟，数十只工兵虫便被清理一空。陈序气息平稳，消耗微乎其微。他熟练地破开虫尸，从它们体内挖出米粒大小、闪烁着灰光的结晶——标准灰石。虽然品质低下，但积少成多。
他继续深入洞穴。越往里，菌毯越厚，空气中酸腐味越浓，出现的虫子也越发强大。出现了身披厚重骨甲、如同小型坦克般的护卫虫，它们的冲击力足以撞碎岩石。
陈序不再留手，场域悄然展开！暗红色的力场笼罩周身数米，护卫虫冲入场域的瞬间，速度骤降，甲壳被腐蚀得滋滋作响！陈序骨刃弹出，如同切豆腐般轻易破开它们的防御！
他一边战斗，一边不断尝试着“混沌炉心”的妙用。他发现，不仅可以炼化外界能量，甚至可以将自身攻击中溢散的能量部分回收，减少损耗！他对力量的掌控，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提升着。
终于，在洞穴的最深处，他看到了此行的目标——灰巢分支的巢母。
那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蛞蝓般的生物，体长超过五米，通体呈半透明的灰白色，体内隐约可见流动的能量和未消化完的金属碎屑。它没有眼睛，头部只有一张巨大的、不断开合的圆形口器，周围蠕动着无数触须。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场域境初期！
巢母感受到了威胁，发出低频的嗡鸣，庞大的身躯猛地弓起，然后如同弹簧般弹射而出，巨大的口器狠狠咬向陈序！同时，它周身的触须喷射出密集的、带有强烈麻痹效果的灰色粘液！
陈序不闪不避，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兴奋。正好用你来检验我如今的实力！
他心念一动，脊骨剑并未完全显化，而是将一股凝练的剑意灌注于右臂骨刃之上！骨刃瞬间蒙上了一层暗金色的流光，散发出凌厉的破甲锋芒！
“破！”
他低喝一声，身体侧滑，避开粘液喷射，骨刃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向巢母口器旁相对脆弱的颈部！
“嗤——！”
蕴含脊骨剑意的骨刃，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巢母坚韧的表皮，深深刺入其体内！暗金色的剑意瞬间爆发，疯狂破坏着巢母的生机！
“咕噜——！”巢母发出痛苦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剧烈翻滚挣扎！
陈序得势不饶人，手臂发力，骨刃在巢母体内狠狠一绞！同时，左拳轰出，暗红能量爆发，砸在巢母的头部！
“嘭！”
巢母的挣扎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地瘫倒在菌毯上，不再动弹。
陈序拔出骨刃，在巢母体内一阵摸索，挖出了一颗拳头大小、光芒明显明亮许多的灰色结晶——灰核。其中蕴含的能量，是标准灰石的数十倍！
他将灰核和之前收集的灰石收起，大致清点，远超二十之数。任务圆满完成。
当他走出洞穴时，灰依旧靠在岩壁上，似乎连姿势都没变过。他看了一眼陈序手中那颗显眼的灰核，灰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效率不错。”灰淡淡评价了一句，“看来‘课程’你掌握得很快。回去吧，长老或许会有下一步安排。”
陈序跟上灰的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幽深的洞穴。一次简单的狩猎，却让他对自身力量有了全新的认知。灰域，这个隐藏在废墟之下的世界，似乎真的能让他脱胎换骨。
而他也隐隐感觉到，灰域面临的“东西”，恐怕远比这些灰巢虫子要恐怖得多。变强的脚步，不能停歇。
（第七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