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里顿时哀嚎声此起彼伏,肖语吓得浑身发抖,瘫坐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出声。
沈耀停下手,铁棍指着其中一个混混的脑袋:“说,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那混混疼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是那个女人!是她让我们伦了季小姐,我们刚动手,您就来了!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刚动手?”沈耀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凶狠,手中的铁棍猛地砸在他的头上,混混闷哼一声,当场晕了过去,生死未卜。
他一步步走向肖语,将铁棍的一端抵在她的肩膀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肖语浑身一颤。
“我向来不打女人。”沈耀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来,“可你偏偏要往死路上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扭头看向刀疤男几人,眼神阴狠,“刚才你们想对南溪做的事,现在都对她做一遍。每个人都有份,谁敢偷懒,我废了他。”
说完,他看向一个保镖:“你带着两个人盯着,确保他们‘完成任务’。”
随后扔掉铁棍,转身走出厂房。
车内的隔音极好,厂房里传来的肖语的惨叫和混混的哀嚎,南溪一句都没听见。
沈耀走到旁边的洗车处,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手,仿佛要洗去刚才的戾气。
直到手指被冻得发红,他才擦干手,走到南溪所在的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坐稳,他就将南溪紧紧揽在怀里,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一想到刚才差点失去她,就后怕得浑身发冷。
“对不起,宝贝儿,是我没保护好你。”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南溪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这不怪你,是他们早有预谋。而且你及时赶到了,我没事。”
沈耀抬起头,看着她眼底的心疼,在她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他吩咐陈助理,“开车,去医院。”
车子缓缓驶离废弃厂房,南溪靠在沈耀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黑色越野平稳地行驶在雨夜中,车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氛围灯,将两人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柔和。
沈耀自始至终将南溪紧紧抱在怀里,手臂环着她的腰,手掌牢牢托着她的后脑,姿势虔诚得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怀中的人。
南溪身上还披着沈耀那件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布料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驱散了她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让她莫名安心。
她靠在沈耀的肩头,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比平时急促许多,浑身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连抱着她的手臂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真没事。”南溪仰头看向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线条紧绷的下颌,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就是蹭破了点皮,现在都不疼了。”
她知道沈耀还没从刚才的惊悸中缓过来,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浓重的阴翳,连眼底的红血丝都清晰可见。
沈耀却没应声,只是将她往怀里又摁了摁,力道大得让南溪贴紧他的胸膛,能清晰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那是失而复得的惶恐,是后怕到极致的悸动。
“必须做全身检查。”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发丝间,“有没有内伤、有没有被药物影响,都得让医生查清楚,一点都不能大意。”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肘处已经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动作温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疼惜:“困了吗?”
见南溪轻轻眨了眨眼,他立刻调整了姿势,让自己的肩膀更稳当些,“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头靠舒服点。别害怕,有我在,以后再也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南溪看着他紧蹙的眉头,那道深刻的纹路仿佛是为她而生,心里一暖,抬手轻轻覆在他的眉间,一点点将那褶皱抚平。
她的指尖带着刚经历惊吓后的微凉,触碰到沈耀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顿。
沈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像是被她这温柔的动作熨帖了心底的焦躁。
“别皱着眉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软糯的安抚,“你这样,我反而担心。”
她认识的沈耀,向来是沉稳果决的,哪怕面对上亿的商业危机都能面不改色,可今晚,他却像个怕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眼底的惶恐藏都藏不住。
沈耀握住她抚平自己眉头的手,将那只微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她的温度,随后又牵过她的手,绕到自己的身后,让她环住自己的腰。
从前方后视镜看过去,两人仿佛完完全全相拥在一起,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这样就不担心了。”他低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依赖的沙哑。
车内安静下来,只有雨刮器规律摆动的声音和引擎的轻微轰鸣。
南溪靠在沈耀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那跳动的节奏像一剂安定剂,让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渐渐放松。
白天的宴会、洗手间的惊魂、厂房里的凶险,还有见到沈耀时的安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脸颊贴着沈耀的衬衫,沉沉睡了过去。
感受到怀中人的重量渐渐放松,沈耀低头看去,南溪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做什么安稳的梦。
他的心瞬间被填满,又疼又软,控制不住地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吻落的瞬间,眼底的阴翳散去不少,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想起刚才在厂房里看到的那一幕,她衣衫不整,被混混围在中间,眼神里的恐惧和倔强,每一个画面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哪怕他心理素质再强,在想到自己差点就永远失去她时,也会被那深入骨髓的畏惧击垮。
他收紧手臂,将南溪抱得更紧,在心里一遍遍发誓,以后要将她护得严严实实,哪怕是一点风吹雨打,都绝不让她再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