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女人的直觉
“直接前往黑木崖，”穆清风双唇抿紧，肩膀微沉，“既然已被苏怜月认出，我们在城中多停留一分，危险就多增一分。”
柳如烟点头，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个绿衣女子演技倒是不错。”
穆清风侧目看她：“你也注意到了？”
“装模作样，”柳如烟对穆清风低声道，嘴角微翘，露出几分不屑，“你看她那眼泪，说来就来，比我们街头卖唱的还快。
还有那摔倒的姿势，腰扭得恰到好处，正好能让男人看清她那纤纤细腰。
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一肚子坏水。”
穆清风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没想到柳如烟竟也看得如此通透。
他对苏怜月的警惕，又加深了一层。
“你在街边观察了多久？”穆清风问道。
柳如烟轻哼一声：“买完干粮回来，就看到她开始演戏了。
我站在对面茶摊后面，正好能看清整个过程。”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学着苏怜月的样子抚过额头，嗓音变得柔弱娇媚：“这位掌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哼，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计算过的。”
穆清风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也看出来了。
她先是故意绊倒自己，然后装作被人推倒的样子，引来众人围观。
那瓷器摊位的位置也很古怪，恰好挡在路中间。”
“那个商贩多半也是她的同伙，”柳如烟补充道，眼睛微眯，“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等着有英雄出来解围。”
穆清风望向楚云飞离去的方向：“楚云飞上钩了，他完全没察觉到这是个陷阱。”
“男人啊，”柳如烟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一见美人就失了智。
那楚云飞不过是个愣头青，哪里看得穿这种手段？”
穆清风眉头微挑：“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柳如烟轻轻拨弄着发丝，双眼微眯，表情精明，“再说，我在街头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把戏没见过？
那些卖艺的姑娘，哪个不是又哭又笑的本事一流？
只是这苏怜月的水平更高罢了，连你们这些习武之人都能骗过。”
穆清风沉思片刻：“苏怜月此人不简单，她能认出我，说明对我的情况相当熟悉。
而且她伪装在楚云飞身边，肯定别有目的。”
“那你说，她到底是什么人？”柳如烟问道，“幽冥阁的人？”
“不好说，”穆清风目光锐利，观察周围，“幽冥阁的人做事向来狠辣直接，很少用这种迂回手段。
苏怜月更像是另有身份。”
柳如烟皱眉思索：“会不会是青城门的人？”
“有这个可能，”穆清风点头，“青城门向来与落云派不和，派人潜入敌营也说得通。
不过，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回到了城东的废弃粮仓。
他们找了个隐蔽角落坐下。粮仓内光线昏暗，但通风尚好，倒也不至于闷热。
“无论如何，她认出了你，”柳如烟抿紧嘴唇，眉头皱起，肩膀微微绷紧，“这对我们很不利。”
穆清风点头：“她必然会将消息传给楚云飞，或者她真正的主子。
我们得尽快离开汇阳城。”
柳如烟站起身来，拍了拍裙上的灰尘：“我去打包行李。”
“等等，”穆清风伸手拦住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决定。”
柳如烟挑眉：“什么事？”
“进入黑木崖的路线，”穆清风从怀中取出一张手绘地图，摊在地上，“据云雀提供的情报，黑木崖有三条主要道路可进入。
正面山门有幽冥阁重兵把守；东侧小道崎岖难行，但守卫较松；西侧有一条溪流，可沿水路而上。”
柳如烟蹲下身，仔细查看地图：“我们选哪条路？”
“东侧小道，”穆清风指向地图上一条细线，“虽然路难走，但容易隐蔽行动。
而且，我怀疑西侧水路已经被幽冥阁盯上了。”
柳如烟眉头微蹙：“为何这么说？”
“云雀的情报来得太容易了，”穆清风呼吸微微一滞，身体前倾，“他主动告诉我们水路的存在，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柳如烟轻轻点头：“确实，越是容易获得的消息，越不可信。
那东侧小道呢？你确定情报属实？”
“不能完全确定，”穆清风摇头，“但我们别无选择。
正面山门肯定不行，水路又有疑点，只剩下这条路了。”
柳如烟叹了口气：“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穆清风收起地图，起身道：“现在开始收拾行李，我们午后就离开。
趁着天亮赶一段路，傍晚前要离开汇阳城地界。”
柳如烟点头应允，开始整理随身物品。穆清风则从角落取出他的木剑，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无恙后才系回腰间。
“你说，”柳如烟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道，“楚云飞会不会追上来？”
穆清风握紧拳头，肩膀绷直：“如果苏怜月告诉他我的身份，他很可能会动手。”
“他会追来吗？”柳如烟问。
“不会那么快，”穆清风分析道，“苏怜月虽然认出了我，但她未必会立刻告诉楚云飞。
她这种人，心机深沉，定会等到最有利的时机才出手。”
柳如烟把最后一件衣物塞进包袱，抬起头来：“你确定吗？”
“不能确定，”穆清风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但我了解这种人。
她若贸然告诉楚云飞，就失去了一张底牌。她更可能是等到黑木崖，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我，那样对她最有利。”
柳如烟嘴角扬起：“所以我们得抢在她之前到达黑木崖？”
“正是，”穆清风点头，“先发制人，总比被动应对好。”
柳如烟站起身来，拎起包袱：“行李已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穆清风朝门外看了看，确认无人跟踪后，低声道：“好，我们先去城门口看看情况，如果有幽冥阁的人把守，就从城墙翻出去。”
两人悄悄离开粮仓，走入小巷。汇阳城的街道错综复杂，穆清风选了几条人迹罕至的小路，避开了主要街区。
“等等，”柳如烟忽然拉住穆清风的衣袖，指向前方，“那边有人。”
穆清风眯眼望去，只见前方巷口站着两个身着灰衣的男子，腰间隐约可见兵器轮廓。
“幽冥阁的人，”穆清风低声道，“看来他们已经在城中设下了岗哨。”
柳如烟抿紧嘴唇，眉头皱起：“怎么办？要绕路吗？”
穆清风环顾四周，指向右侧的一堵矮墙：“翻过那边，可以避开他们。”
柳如烟点头，两人迅速转向右侧的矮墙。穆清风先跃上墙头，探查了一下情况，然后向柳如烟伸出手：“没人，上来吧。”
柳如烟轻盈一跃，抓住穆清风的手，翻过了墙头。
两人落地后，穆清风指了指前方：“沿这条路一直走，可以绕过城东大街，直接到东门。”
柳如烟点头，跟上穆清风的脚步。两人贴着墙壁快速前行，避开了几处可能有岗哨的地方。
“你真觉得那苏怜月很危险？”柳如烟忽然问道。
穆清风脚步一顿：“非常危险。她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我，还能认出我的身份，这说明她的情报来源很广。
而且，她的演技如此精湛，显然经过专门训练。”
“也可能她只是个很会演戏的普通女子，”柳如烟撇了撇嘴，“江湖上这样的女子多了去了。”
穆清风摇头：“不，她的眼神告诉我，她绝非等闲之辈。
那一瞬间的惊讶和随后的镇定，都显示出她的不凡。”
“好吧，”柳如烟轻叹一声，“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她不简单。
只是那楚云飞，真是可怜，被这么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穆清风轻轻叹息，摇了摇头：“这就是男人的弱点，美色当前，容易失去判断。”
柳如烟眼睫微颤，嘴角上扬，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那你呢？
你也会被美色所惑吗？”
穆清风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而不是别人表现出来的。”
柳如烟轻笑一声：“真是谨慎啊，难怪你能活到现在。”
两人说话间已接近东门。穆清风示意柳如烟停下，自己悄悄前去察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