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绿茶的“偶遇”
穆清风与柳如烟穿过东城区域，来到汇阳城最为繁华的玉华街。
这里商铺林立，行人如织，是打探消息的绝佳地点。
“先在城中多了解一些情况，明日再启程。”穆清风低声道，目光扫过街上各色人等，寻找可能的幽冥阁眼线。
柳如烟点头应允：“我去买些干粮，你小心些。”
说罢，她转身朝一家杂货铺走去。
穆清风独自行走在街道上，保持着不急不缓的步伐。
他注意到街上隐藏着各派人马——那边角落里，两名身着粗布衣的汉子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有兵器；茶楼檐下，一名老者摇着扇子，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个路过之人；还有几名商贩模样的人，手上老茧却不符合他们的行当。
“各方势力都在观望，”穆清风暗自思忖，“幽冥阁的人最多，但其他门派也不少。”
正行至街心处，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穆清风步伐不停，顺着人流向前，只见前方围了一圈人，议论声此起彼伏。
“摔了这么多上好的瓷器，这下可赔大了！”
“那姑娘看着就不像有钱人...”
“商人也太刁钻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摆在路边，不被撞才怪！”
穆清风身形灵活，穿过人群来到前排。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微动——一名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子站在一片狼藉中，那是被摔碎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有的还滚到了几步之外。
而女子对面，一个满脸横肉的商贩正指着她怒骂不止。
穆清风瞳孔收缩，认出了那女子正是苏怜月。
她此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中噙着泪水，面颊苍白如纸。
“你撞碎了我的瓷器，就得赔！这些都是从京城运来的上好货色，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商贩声音粗犷，“一共五十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苏怜月微微颤抖着，声音轻若游丝：“这位掌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人推了一下才不小心撞到您的摊位...”
穆清风站在人群中，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整个场景。
他注意到，苏怜月站立的位置恰好让她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而那摊瓷器摆放的位置也极为刁钻，任何人从那个角度经过都容易碰到。
更重要的是，就在商贩推搡苏怜月之前，穆清风清楚地看到她的脚下有一个微小的、不自然的绊倒动作——那根本不是被人推倒的姿态，而是她自己故意为之！
“这位掌柜...”苏怜月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面露哀求之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位掌柜说我要赔他五十两银子...我全家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啊...”
她说着，玉手轻抚额角，露出纤细的手腕和一截雪白的小臂。
这个动作看似无心，却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娇弱与美丽。
穆清风眯起眼睛。这一切看起来太过巧合，太过完美。
他的目光扫向人群，寻找着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正是楚云飞。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弟子，神色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位掌柜，”楚云飞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事情的经过如何，还请说清楚。”
商贩见有人出头，立刻指着苏怜月道：“这位姑娘撞翻了我的瓷器摊子，损失惨重！
这些可都是我千辛万苦从京城带来的货物，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楚云飞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皱眉道：“即便是上好的瓷器，也不至于值五十两。”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商贩一脸肃然，“这些瓷器可是御窑出品，一件就值十几两银子！”
楚云飞冷笑一声：“御窑出品？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
他俯身捡起一片碎瓷，仔细端详片刻，随即抬头道，“这釉色粗糙，胎质发黄，连民窑都算不上，也敢说是御窑？”
商贩脸色一变，随即强辩道：“公子怎知真假？
这可是专门销往富贵人家的上好瓷器！”
“我楚云飞虽不懂瓷器，但也见过不少好物。”
楚云飞声音提高几分，“你这瓷器不过是寻常货色，却敢狮子大开口，莫非是欺负这位姑娘孤身一人？”
他这一表明身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低语——落云派楚云飞，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剑法精湛，出手不凡。
商贩听闻此名，面色明显变了几分。
“我...”商贩踌躇片刻，随即改口道，“既然是楚公子出面，那...三十两如何？”
楚云飞轻哼一声：“十两，一文不能多。”
商贩还想讨价还价，楚云飞已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抛了过去：“十两银子，你若不满，咱们可以去官府评理。”
商贩接过钱袋，掂了掂重量，面露喜色，连忙陪笑道：“楚公子大义，在下哪敢多要？
这十两就十两吧。”说罢，他收拾起地上尚完好的瓷器，很快离开了现场。
众人见事情解决，也逐渐散去。苏怜月这才走到楚云飞面前，深深一礼：“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怜月感激不尽。”
楚云飞连忙扶起她：“姑娘不必多礼。那商人欺人太甚，我岂能坐视不理？”
苏怜月低垂着头，声音轻柔：“若非公子出手，怜月今日怕是难以脱身。
这十两银子，怜月一定会想办法报答公子的。”
楚云飞摆手道：“姑娘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穆清风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冷笑。这苏怜月的手段实在高明，一副弱女子形象，却能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她故意绊倒，故意展示自己的娇弱与美丽，引得楚云飞出手相助，这一切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而楚云飞，则完全陷入了她设下的陷阱，还自以为是英雄救美。
“公子是要去黑木崖参加屠魔大会吧？”苏怜月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崇敬和感激，“怜月早就听闻楚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云飞嘴角上扬，挺直腰背：“姑娘过奖了。
不知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怜月受家师之命，前往黑木崖送一封信件。”
苏怜月轻叹一声，“只是路途遥远，又遇上这等事，实在...实在有些害怕。”
楚云飞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既然同路，不如与我等一起前往？
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苏怜月眼睛微亮，嘴角轻扬，却又犹豫道：“这...会不会给公子添麻烦？”
“绝无此事！”楚云飞爽朗一笑，“我等正要动身前往黑木崖，姑娘若不嫌弃，便与我等同行吧。”
苏怜月这才含羞点头：“那...多谢公子了。”
穆清风看着这一幕，心中愈发警觉。这苏怜月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知道楚云飞会经过此地，还精心策划了这一出戏码。
她到底有何目的？是为了接近楚云飞，还是另有所图？
正当穆清风沉思之际，楚云飞已带着苏怜月准备离去。
苏怜月向楚云飞道谢后，转身时，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就在这一瞬间，她与人群中的穆清风目光相接。
那一刹那，苏怜月的笑容僵住了。她显然没想到穆清风会在场，更没想到会被他发现自己的诡计。
两人目光相对，苏怜月瞳孔骤缩，肩膀微颤，随即又恢复平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款款离去。
穆清风目送他们离开，眼中寒光闪动。这个苏怜月心机深沉，手段高明，显然不是普通人。
而且，她刚才的反应表明，她认出了他。
这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危险。
“看够了没有？”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柳如烟不知何时已回到他身边。
穆清风收回目光，轻声道：“我们被发现了。”
柳如烟挑眉：“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穆清风指了指苏怜月离去的方向，“她认出了我。”
柳如烟背脊挺直，手指微屈：“所以呢？”
穆清风沉吟片刻：“看来计划得改变了。”他转身向客栈方向走去，“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柳如烟紧随其后：“那我们现在去哪？”
“直接前往黑木崖，”穆清风双唇抿紧，肩膀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