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灵顿基地的风，似乎都比往常更冷冽了一些。
艾德·伍德沃德第不知道多少次，像一颗发射失败的鱼雷，一头扎进了高仇向的办公室。
他的发型凌乱，领带歪到了锁骨上，脸上惨白如纸，像是刚在老特拉福德的草皮底下挖出了格雷泽家族的秘密账本。
“高！完了！芭比q了！”
伍德沃德一进门就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活像一个刚刚被告知账户清零的韭菜。
“乔尔……乔尔·格雷泽，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高仇向正在系统界面上反复研究着什么，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他引用了《教父》的台词！”伍德沃德的声音都在颤抖，充满了绝望，“他说……‘this is an offer we can't refuse.’（这是一份我们无法拒绝的报价）！他真的把自己当成马龙·白兰度了！我们完了！我们只能卖掉弗兰基了！”
高仇向终于从系统界面上挪开了视线。
他的目光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他刚刚在看什么？
他在看系统商城里的禁忌专区，光标正在两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道具上缓缓移动。
【记忆的幻术（一次性消耗品）】
【价格：100教练点】
【介绍：你是否为主力球员的绯闻女友过多而烦恼？你是否为对手教练的迷之自信而恼火？使用本道具，可小幅度篡改单一目标一天内的短期记忆，使其对某件事产生错误的认知。】
【副作用警告：因果律扰动等级（高）！目标可能出现不可预测的认知偏差，比如，在赛后采访中坚持认为曼联是一家优秀的篮球俱乐部，或者间歇性地把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认成里奥内尔·梅西。】
高仇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德容在新闻发布会上突然宣布自己下赛季要加盟NbA湖人队，搭档勒布朗·詹姆斯，那场面……
好像还挺抽象的。
他又看向了另一个道具。
【忠诚的烙印（一次性消耗品）】
【价格：120教练点】
【介绍：核心球员想转会？青训小牛闹加薪？一键使用，强制提升目标球员忠诚度20点，持续一个月，让他变成你的忠诚哈巴狗，指哪打哪！】
【副作用警告：因果律扰动等级（极高）！忠诚度的强制提升会扭曲球员的部分足球本能，在一个月内，该球员进行射门训练时，足球的落点将有95%的几率飞向角旗杆。】
让德容一个月内只能练习角旗杆射门？
这是什么魔鬼的副作用？这比把他卖了还惨。
就在高仇向的指头蠢蠢欲动，准备进行一次疯狂的赌博时，AI管家霍莉那甜美又腹黑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霍莉温馨提示哦，亲~”
“禁忌类道具具有高度的因果不可预测性，如果宿主现在对弗伦基使用，可能会导致曼联未来十年签下的所有荷兰籍球员，都默认自带【梦中情‘堡’】属性哦，届时卡灵顿将成为巴塞罗那的指定人才输送基地，包邮送到诺坎普那种哟~”
高仇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未来十年，源源不断地给巴萨输送顶级荷兰天才？
他光是想一下那个画面，血压就上来了。
他猛地关掉了禁忌商店的界面。
魔法，是不能轻易动用的。用魔法打败魔法，很可能会召唤出比魔法本身更可怕的泰迪。
他抬起头看着快要昏厥过去的伍德沃德，终于开口了，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午餐吃什么。
“埃德，冷静点，别像个被渣男发了好人卡的小姑娘！”
“谁说我们完了？”
伍德沃德抬起那张绝望的脸：“可是乔尔说了，那是一份无法拒绝的报价！”
“没错！”高仇向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莫测的微笑，“格雷泽先生说得对，这的确是一份无法拒绝的报价。”
“但是，埃德，你要记住！‘无法拒绝’，不代表就要‘立刻接受’！”
“商业的艺术，金融的魅力，就在于……重新定义‘拒绝’这个词！”
伍德沃德呆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已经烧了。
高仇向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亲自按下了门锁。“咔哒”一声，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然后，他走到巨大的白板前，拿起一支黑色的马克笔在上面用力写下了两个词。
【短期利益】 vs 【长期主义】
伍德沃德像个茫然的小学生，看着眼前的“老师”，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埃德，我问你，一亿五千万欧元，很多吗？”
“多啊！这简直……”伍德沃德本能地回答。
“是很多。”高仇向打断了他，“但这是‘一次性买断’的钱，是一锤子买卖。你拿到钱，花掉，就没了。”
他转过身，用笔尖指着伍德沃德的胸口。
“但格雷泽家族是干什么的？是经营俱乐部的慈善家吗？不！他们是玩金融的！是华尔街的吸血鬼！在他们的眼里，一次性的大额现金，远不如一个能源源不断下金蛋的‘优质资产’来得性感！”
伍德沃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高仇向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传销大师”般炽热而自信的光芒。
他在脑海里，对系统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系统，给我打开那个刚解锁的模块！”
【叮！商业逻辑分析模块——“董事会G点分析仪”已启动！】
一个充满着金钱符号和数据曲线的全新界面在高仇向眼前展开。
在界面的正中央，是格雷泽家族几个主要成员的头像。在乔尔·格雷泽的头像旁边，两条欲望指数条正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代表着【短期套现欲望】的指数条，数值赫然是85，呈现危险的橘红色。但在它下方，一个隐藏得更深、更根本的欲望指数，数值却更加恐怖。
【长期稳定现金奶牛】，欲望指数：99！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暗金色！
“想到了吗？埃德！”高仇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不能跟老板的意愿对着干，因为那是作死！但我们可以‘引导’老板的意愿，让他发现一个比他原来那个想法，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生意！”
他将手中的马克笔重重地敲在白板上。
“现在，你，坐到我的电脑前，以我的名义，起草一份‘反报价’的加密邮件。”
“主题……就叫——”
高仇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夸张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关于弗伦基·德容选手未来二十年巅峰期商业价值与巴塞罗那俱乐部未来二十五年西甲联赛电视转播权的部分核心资产深度绑定及杠杆化收益前置方案》！”
伍德沃德听完这个长得能憋死人的标题，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参与一笔足球转会。
他是在参与一场……针对一个主权国家的，金融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