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原本还闷闷不乐,一听这话,整个人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事儿,真应了那句老话:祸兮福所倚。
本来是一场难堪,没想到峰回路转,反倒迎来了转机。
他抬头看着师父,咧嘴笑了笑,语气有点发虚:“师父……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更不安了。”
“我现在这本事,真要拿您每个月十万的工资,总觉得配不上。
要不……还是算了吧,真没必要。”
李二狗分明是在那儿强装镇定,摆出一副清高不屑的模样,可心里早就美得冒泡了。
陆白冷笑着开口:“你少在我跟前演这套虚情假意的把戏。
我要是真把那十万块收回去,你连跪着哭的份儿都没有,现在倒有心思在这儿推三阻四,说一堆废话。”
“你得清楚,有多少人眼巴巴盼着这笔钱,连伸手的资格都够不着。
一是他们本事不够,二是没人愿意在背后拉他们一把——而你现在,就是那个被我亲手托起来的人。”
……
“别人拼死拼活都抓不住的机会,我直接送到你手上,你反倒跟我说‘不要了’?行啊,那我就收回,到时候别说争口气,你连吭一声的胆子都不会有!”
此刻,陆白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手里夹着烟,面前摆着酒。
平日里他从不碰这些,一向以清茶为伴。
烟酒伤身他是知道的,尤其对肺负担重,早年就差点因此落下病根,所以这些年一直戒得干干净净。
可每当心口压着闷气、情绪沉到谷底时,他还是会把这两样东西翻出来,借着那一缕烟、一口烈,把心头的浊气散一散。
常言道得好:一个真正扛得起事的男人,从不在该痛快的时候委屈自己。
他抽的烟,随随便便一支都值好几千,普通人听都没听过,更别提尝一口。
他盯着李二狗,语气低沉却不容反驳:“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去背书?我交给你的那些基础内容,都准备好了没有?阴阳经络、五行生克,这都几个月了,第一章你背得出一句完整的吗?连入门的门槛都没摸到,拿什么跟人比?被人踩着头喘不过气,你不冤!”
陆白心里比谁都明白,想出人头地,就得先吃尽别人吃不了的苦。
不吃苦中苦,哪来人上人?别的都是空谈。
道理都不懂,学再多也没用。
“师傅……您这一下子给这么高的待遇,我真是有点懵,心跳到现在都没稳下来。
您让我先缓两天,等我把情绪压住了,咱们再谈下一步的事。
那些阴阳要诀和五行原理,我已经请了行家帮我逐字翻译成白话了,保证一字不落地背熟。”
“省省吧。”陆白打断他,“现在不行,将来也不会行。
总给自己找借口,有用吗?同龄人早就跑出去老远,你还在原地打转,说着这些不疼不痒的话。
我告诉你,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必须把所有基础内容给我啃透,一个字都不能漏。”
“以后我会随时抽查你们两个,谁要是答不上来,我不但踢他走,你们俩一起打包清退。
我这儿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
你知道多少人想拜我为师,最后连门朝哪开都没摸清楚吗?”
“你们倒好,进了师门反而不懂珍惜,整天磨叽这些没用的。”
……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才好?别逼我把你们全都逐出师门!”
几句话撂下,屋里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一瞬。
陆白挥了挥手,声音冷得像冰:“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要是再让我撞见你们晃悠在这儿,别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踩得你们动弹不得。”
陆白一旦发起火来,那真是谁也拦不住,天塌下来都压不住他的怒气。
几个徒弟见状,只得灰溜溜地撤了。
不过李二狗和三牛这两个小子,打从骨子里就不是安分的主儿,哪会真听师傅那一套规矩?
一回屋,俩人立马掏出手机,窝在床上就开始追剧。
让他们正经坐下来学点东西?门都没有。
那些条条框框、苦口婆心的道理,在他们眼里就跟空气一样没影儿。
这也正是陆白一直焦头烂额的原因——他恨不得把每一句话都刻进他们脑子里。
他总说:“做人得对自己狠一点,别整天晃荡着混日子。
你今天偷懒耍滑,明天就被人甩在身后。
你现在怎么过,将来就是什么命。
你不拼,就永远抬不起头。”话说到这份上,可这两人就跟搅浑水的泥鳅似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根本就是得推一下才动一下,不催就不走半步。
在他们看来,眼下快活才是正经事,将来?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管它洪水滔天。
那天,陆白站起身,叹了口气,还是拨通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
那人叫刘伟强,早年一直在文娱圈里摸爬滚打,专做投资生意。
要说这行当里的老江湖,刘伟强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
他经手的项目,十有八九都能掀起波澜,赚得盆满钵满。
跟着他投钱的人,哪个不是笑逐颜开?大家都巴不得能搭上他的船,沾点光。
最近,刘伟强又盯上了影视这块肥肉,尤其偏爱爱情片、青春偶像剧这类题材,轻轻松松就捞了三千多万净利。
人都说,想赚钱,就得往有钱人身边靠。
光自己闷头干,路子迟早走窄。
而且说实话,真正有钱的那批人,远比普通人想象中更敢下注、更有魄力。
第一,人家出手就是大手笔,三千万以下的项目,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第二,他们不急着回本,懂得等,也耗得起;第三,背后全是一整套专业团队在运作,数据分析、市场预判,样样不落。
所以啊,富的越来越富,穷的原地踏步,根本不是运气问题,而是起跑线和资源压根就不在一个层面。
人家砸下去的钱,几乎稳赚不赔,目标都是五个亿起步。
陆白拨通电话时,刘伟强正坐在饭局上喝酒。
一看是陆白来电,立刻放下杯子接了起来——这人要是不接,别人还能推,唯独陆白不行。
当年同生共死的情分,不是随便哪个老同学都能比的。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哎哟,老哥,你还记得我啊?这些日子神隐呢?咋的,发财了就不认兄弟了?听说你现在住豪宅开豪车,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老伙计配不上你啦?”
几句玩笑说完,他又笑着补了一句:“少扯这些没用的,我还不了解你?”
“你现在人在哪儿?有没有空出来聚一聚?别跟我说忙,你再忙能忙过我?一堆应酬堆着,见个老朋友的时间总该挤得出来吧?”
陆白还没答话,那边已经爽快地说:“见你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让司机把后面的事全推了,待会亲自过去找你。
你把公司地址发我,不然我上哪儿找你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讲完这几句话后,陆白便干脆利落地把公司所在的地址发给了对方。
没过多久,刘伟强收到信息,一看地址整个人顿时怔住。
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陆白已经笑出声来:“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跟装了火箭似的,转眼就到了?你这是瞬移过来的吧?这也太夸张了。”
刘伟强一边走进门,一边笑呵呵地回道:“这不是一听说老同学要见我,心里头激动嘛!咱们多少年没见了,能不急着赶过来吗?”
“当年班里头,我就跟你最铁,别人根本靠不上边。
这点我比谁都清楚——你要有事需要搭把手,或者想一起干点什么,直接开口就行。
咱俩联手,还愁干不出点名堂?”
陆白笑了笑,摆摆手:“你就别捧我了。
我今天来找你,是正经事儿——我要进娱乐圈,做的也是你这一行。”
“但我担心啊,万一以后业务撞上了,背后争资源、抢项目,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提前打个招呼,也算对得起这份交情。”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过去:“你说,你是想跟我合作,还是打算背地里当对手?”
其实陆白心里明白,刘伟强早就洞悉一切。
可这话还是要问出口——不为别的,只为试探一下态度。
对方若不愿接招,那就当没提过;若愿意回应,自然顺水推舟往下谈。
毕竟能在圈子里站稳脚跟的人,怎么可能没几分底气?没两把刷子,又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藏锋,谁也不先亮底牌。
彼此都在摸索对方的边界,一时半会儿也难说得上坦诚相见。
陆白心里清楚:如果真能利益共享,那大家合伙赚钱,皆大欢喜;可要是各怀心思,迟早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
但他没想到的是,刘伟强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对自己掌控的局面有着绝对信心——这些年经营下来的关系网、资源链,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撬动的?别说陆白,就算是天王老子亲自下场,他也未必放在眼里。
一直以来,他在圈内就是那种极有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人。
如今依旧如此。
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人,正是他的妻子丽娜——一个外表温婉、实则心思缜密得吓人的外籍女子。
两人平日关系尚可,生活上也算和睦,可一旦涉及生意决策,分歧便频频出现。
说白了,刘伟强在商业事务上极反感她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