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第一装甲师下属的“黑豹”装甲团,超过五十辆m26“潘兴”和m46“巴顿”坦克,排成标准的进攻队形,小心翼翼地碾过谷地松软的土地。
一个营的机械化步兵乘坐着半履带车紧随其后。按照范弗里特的计划,他们将利用这晨雾的掩护,快速穿过这片被认为“相对安全”的区域,直插志愿军的纵深。
团长约翰逊中校坐在领头的一辆m46“巴顿”坦克里,透过潜望镜观察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既有些许不安,又充满对即将到来的突击的期待。“保持队形,注意两侧高地,侦察排前出五百米,”他通过无线电下达命令。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两侧被浓雾笼罩的山脊反斜面和灌木丛中,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四十军那个被刘川提前调来的精锐步兵团,早已张开了口袋。
团长王大山趴在预设的指挥所里,手里紧紧攥着电话听筒,听着前沿观察哨的报告:“敌人先头坦克已进入伏击圈核心区域……数量很多,看不到尽头……”
“告诉各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火,把敌人放进来,打他的腰部和尾部,”王大山他深知,面对这支装甲部队,第一次打击必须致命,必须打乱其队形,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美军的坦克纵队继续深入,沉重的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在谷中回荡。浓雾完美地掩盖了志愿军伏兵的存在。
突然,
“咻——轰,”
一枚拖着尾焰的志愿军仿制美制火箭弹,从左侧山腰的岩石后射出,精准地命中了一辆m26“潘兴”坦克的侧面装甲,薄弱的侧甲被瞬间撕裂,坦克内部爆出一团火光,瘫在原地冒起浓烟。
刹那间,“碎石谷”两侧枪炮声大作,
无数步枪、机枪子弹射向伴随坦克的美军步兵车队,打得半履带车叮当作响,猝不及防的美军步兵惨叫着从车上跌落。
预先标定好射击诸元的志愿军炮兵开火了,虽然不是喀秋莎那样的覆盖射击,但精准的迫击炮和山炮炮弹落在美军坦克纵队的中间和尾部,炸起一团团泥土和火焰,有效地切断了其退路,并制造了混乱。
“我们中埋伏了,”
“左侧山脊有反坦克火力,”
“倒车,快倒车,”
美军坦克内部充斥着惊恐的喊叫。训练有素的坦克手们试图倒车或转向,寻找掩护,但狭窄的谷地和混乱的队形使得机动变得异常困难。
“火箭筒小组,上,”王大山对着电话下达命令。
早已等待多时的志愿军反坦克小组,两人或三人一组,抱着沉重的火箭筒和弹药,利用地形和硝烟的掩护扑向陷入混乱的美军坦克。
距离太近了,往往在几十米内甚至十几米内开火,
“轰,”又一辆“巴顿”的履带被炸断。
“瞄准发动机舱,”有经验的班长嘶吼着。
“轰,”一辆试图转向的m26尾部爆燃,成了巨大的火炬。
美军坦克的炮塔疯狂旋转,机枪拼命向两侧可疑位置扫射,试图压制这些反坦克手。但志愿军战士们利用岩石、弹坑甚至坦克残骸作为掩护,前赴后继。
一名火箭筒手在发射后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坦克同轴机枪打中,他的副射手毫不犹豫地捡起火箭筒,装填,瞄准,击发,动作一气呵成,
“为了牺牲的战友,杀,”
约翰逊的座驾也被一枚火箭弹击中侧面,虽然没有完全摧毁,但通讯设备受损,他狼狈地爬出坦克,试图组织抵抗,但局面已经失控。他看到一辆辆坦克被近距离摧毁,看到步兵被压制在车辆旁或四散奔逃。
“撤退,全体撤退,”他对着还能用的无线电嘶吼,但命令能否传达下去已是未知数。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当晨雾渐渐散去,阳光勉强穿透硝烟,照亮“碎石谷”时,呈现在眼前的是至少四十多辆美军坦克和各种装甲车辆的残骸散布在谷地,冒着黑烟,许多还在燃烧。失去装甲掩护的美军步兵伤亡惨重,幸存者大多举手投降。
志愿军伏击部队也付出了代价,但在精心布置的陷阱和近距离突袭下,代价远小于预期。
消息传回双方指挥部。
志愿军司令部里,当“碎石谷伏击成功,重创美军装甲集群,初步统计击毁坦克四十余辆,俘获近百人”的战报传来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打得好,王大山这小子干得漂亮,”陈更乐的嘴都咧开了。
“老刘,你神了,李奇微的拳头,真被你砸碎了,”邓政委也难掩激动。
刘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告诉王大山,迅速打扫战场,抢救伤员,收缴有用物资,然后立刻撤离‘碎石谷’,返回原防御阵地,美军航空兵很快就会来报复,”
“命令正面各军,抓住敌军攻势受挫、士气低落的机会,组织小规模反击,扩大战果,进一步巩固防线,”
他知道,这场漂亮的伏击战极大地挫伤了美军的锐气,打乱了李奇微的部署,但还远未到庆祝的时候。
而在美军指挥部,范弗里特接到“黑豹”装甲团被打残的消息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混蛋,中国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可能在那里设伏?,”
李奇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詹姆斯,我们低估了刘川。他不仅预判了我们的主攻方向,甚至还预判了我们选择的‘奇兵’路径……这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撕裂行动’……暂时停止。转入防御,重整部队。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形势。”
范弗里特不甘地一拳砸在地图上,那个标着“碎石谷”的地方,此刻像嘲笑着他的失败。
西线战场的主动权,经过一夜的暗流涌动和破晓时分的致命伏击,已经清晰地滑向了志愿军一方。刘川凭借其精准的预判和果断的部署,不仅化解了危机,更重创了敌军精锐,极大地鼓舞了己方士气。
然而,战争的逻辑从未改变。遭受重创的李奇微和范弗里特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手中依然掌握着强大的兵力和技术优势。暂时的退却,或许是为了下一次更凶猛、更狡猾的进攻。志愿军面临的考验,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