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少年剑招恐怖凌厉不说,出手又极其小心,更是擅用言语。
他好像抓住了自己的想法,知道一个陷入重重阴谋陷阱中的纸人想知道什么。
言语中勾着的同时,又招招致命。
周深真打不过,这白衣少年又一点破绽不漏,比他见过的都难缠。
他想着,赵家会让这人来,还真就有道理!
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周物镇法有明确的规定,只能对付恶人,食其恶精恶气,自己得断善恶,断因结果,否则会有后果。
这么久以来,虽然周深没有严格的断因结果,没有每一个恶人都给其审判的流程。
但果断出手的,无一不是恶的太明显的。
他的眼睛已经能明显的看到煞气怨气,也是能很大程度的规避掉错误。
真遇上不确定的,他都是会犹豫的,再三考虑的。
一直以来他都是小心的避着,怕犯了周物镇法的忌讳。
如今他只能主动犯了。
不仅要犯周物镇法,还会犯了灵堂里灵牌的忌讳。
而主要的,便是灵牌的忌讳。
毕竟周物镇法的忌讳,是单单针对自己的,又不能拿来对敌。
他要通过犯周物镇法的忌讳,去触碰灵牌的忌讳。
东门镇时,灵牌被邪气冲了,周深能明显的感觉到其存在着一股自己不了解的恐怖力量。(详情58章)
此时危机时刻,必须再激一激灵牌的潜力了,而这激发灵牌的潜力,他就必须抢坛,抢祭物。
因为他手上没东西作法,且如今的局势也没机会布坛,就只能抢了。
除了抢坛抢祭物,还要下咒害这林子里的东西,如此才能冲怨,有了怨冲过来,才能触发灵牌。
这深山老林的,可能也有像老树桩子一样作恶多端躲在这里的,但肯定也有就好好在林子里活着没有作恶的。
因此就坏了周物镇法的规矩。
而出于这样的决定,也不是心血来潮,是仔细想过的。
虽说犯了忌讳,但大头在灵牌上,所以应该有机会补救。
他需要的是灵牌给他创造一个机会。
思绪很快,想到这些周深便去做,将昏死过去的狐狸护在胸前,躲避那白衣少年一击的同时,疯狂的冲了出去。
白衣少年一愣,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周深想做什么。
但本能的危机感,让他快速出手。
然而那纸人这一次竟然不躲闪,也不应对,硬生生的背上吃了两剑。
这就让他更疑惑了。
周深却是硬抗两剑,后背一阵漏气的同时,借着力滚到了那两个布置法坛祭林子的少年身前。
两个少年一愣,从没想过被白衣少年由公子缠住的纸人还能过来。
但见周深的狼狈模样,两人顾不得太多,直接上手,准备擒下周深。
然而周深油灯一照,两人瞬间身形一顿。
周深收了油灯,他如今后背的假纸壳子都碎了,露出拳头那么厚的身子,直接从两人中间挤了过去。
快速取出小鼓,手上急促敲着,嘴里念叨着,语速惊人。
另一边的白衣少年急忙过来,却是被周深几声敲鼓,震的身形顿了顿。
也就这么一顿,顶多慢了一拍的功夫,又见着那纸人对着地上的线香快速磕起头来。
他们从小就学的修行法门,以剑术为长,哪里懂这是在干什么。
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急忙杀了过去。
而另外两个少年也反应过来,转身也扑向周深。
周深磕头后,也是急忙起来应对。
跳神傩术的弊端太明显了些,虽说法子成了,但一时间还没奏效。
面对三人合力,不出三两下就被打的趴下。
也就在赵家三个少年脸上露出喜色,终于要把周深擒下时,林子里忽的,起了雾气。
黑乎乎的林子里飘起了白雾,雾里隐隐约约的传出凄厉刺耳的嘶吼声。
是哪些被下了咒的邪物,来冲周深这正主来了。
本是赵家两个少年用来祭林子的血肉,被周深抢了用以下咒。
以人为祭,可是大祭啊,那威力能小了去?
这一片山林顿时就热闹了去,黑布隆冬的林子里,一时间数不清的声音,庞大的怨气猛的就冲了过来。
饶是白衣少年都被这股子怨气被冲的脸色煞白,且他还不是正主。
正主的周深被冲了,也直接引到灵堂灵牌上去。
心底便止不住的烦躁起来,那香炉里的香灰不停地抖动,隐隐的长出一只手,疯狂的抓向灵牌。
灵堂识海中,黑暗中有身影跑了出去,眼里冒着绿油油的光芒,一把抓住那香炉里的手,将其扯了出来,大口朵颐。
供桌上的灵牌上,那属于周深的名字迸发光芒,将那身影一冲,被啃的还剩半截的手落在地上。
仅剩的两根手指跑动,很难想象能从两根手指上看到疯狂。
两根手指,半截手臂,跳上供桌,如鱼跃龙门一般,钻进香炉的灰里,消失不见。
黑暗中跑出来的身影被灵牌上的光芒逼走,退入黑暗中。
而黑暗中,隐隐有鼓声,有诵念之声传来,供桌上的灵牌剧烈颤抖,牌面上渗出鲜血来,最后缓缓恢复平静。
灵堂识海没了动静,周深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如今周深面临的恐怖,不比刚才灵堂里的小!
四周雾气翻滚,林子里的东西怨气冲过来,周深引怨气去激发灵牌,脑袋被冲的昏昏沉沉的。
他只能隐约的感觉到灵牌的愤怒,随后自己本能的又想以周物阵法镇压灵牌。
这他娘的,灵牌跟周物镇法不是一套的吗?
什么情况!
且不知道是碰了周物镇法的忌讳,还是碰了灵牌的忌讳,如今那些雾气,有些过于不寻常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好像事情有些失控了。
雾气将他们淹没,没过太久,那些怨气,刺耳的嘶吼声……通通消失不见了。
转而传过来的,是鼓声,诵念声,还有一种无法说明,很诡异的声音。
似是数不清的人在耳边低声细语,又似回马灯,只听见声儿,没有画面。
雾气滚动间,四周的林子此刻好像不见了。
赵家三人脑袋里昏沉,周深清醒的最快,急忙挣脱束缚,油灯一照,整个人也是愣住。
四处是黑漆漆的木墙,墙上有着黑乎乎的黏液,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鼻,他纸做的都有些受不了。
四处倒塌的桌子,烧了一半落在地上的红烛,一面墙上有着人影的黑印子,似乎之前有着一尊神像,不过被抠走了。
整体看下来,他们好像……出现在了一座,荒废的神庙里!
只是什么样的神,庙里会是这样的?
那股子血腥味,怕已经不是能用数量去形容死了多少人了。
赵家三人随后清醒过来,便被呛的不停地咳嗽。
“咳咳,你做了什么?”
白衣少年强忍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双目通红,怒斥着说道。
“轰隆!”
也就在这时,庙外有轰隆声,周深小心赵家三人的同时,提着油灯仔细寻找,终于是找到了庙门的位置。